“若他知道元芳的來曆,說不準還真會這麽做。換個角度,元芳在城中的來去可比我自由。”杜安辰喃喃著,斂去了笑容,身影又緩緩消融,卻真的是朝著元芳的方向跟了過去。
無他,元芳去的地方,也是她接下來要去窺探的地界。
已經奔波了大半個晚上,聽著打更人的動靜,如今該算是醜時了,正是人最疲憊的時分。那些不太好找的、又有些道行在身上的,杜安辰就揀這樣人最容易疲憊與疏忽的時候去探查。
很快,她就發現了目標。
那是一個年過半百的男子,穿的一件看起來粗陋不堪的鬥篷。他走起路來似乎有些微的跛腳,可是從他的體態以及隱不可察的氣機看,他分明是一名修為極高的修士。
在看見那一身與自己同樣漆黑的鬥篷時,杜安辰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視野猛地變成了許多的方格子,但隻一瞬,一切便又都恢複平常。
杜安辰不認為這是自己太累了。相反,她雖未能將那個人與名錄上的人對上號,但卻已經認定了此人必有古怪。對方有這樣的手段固然出乎意料,杜安辰卻也不是什麽倚仗都沒有。
她不再靠近,而是深深吸了一口氣。功法不依尋常脈絡,一次次自根本不存在的穴位將體內的氣機衝撞而出。
突然之間,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即便不再用眼睛去看,道路、人家、花草也一片灰白地浮現在杜安辰的眼前,纖毫畢現。
卻唯獨少了那一名她最想看的修士。
這樣的狀態杜安辰並不能持續太久,很快這口氣便泄了。
這種功法很是耗神。杜安辰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如同被抽幹了一般發著抖。好在有之前從宋域那順來的丹藥,一連吃了三顆,杜安辰才找回了一點往昔的從容。
至於那名修士,則早沒了身影……甚至杜安辰猛然發現,自己連那人的身量、步伐都不曾記住。就好像那個人隻是一陣青煙,被夜風一吹就散,徒給杜安辰留下一身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