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弥冷冰冰地看着唐善。
墙上的电子时钟正在倒数,还有最后十分钟时间。
为了避免犯人和警察单独进行审讯时发生什么意外事故,所以倒计时一到,如果双方都没有走出来,那余端就会带着人走进去。
“可以啊,去的那个人,是你安排的吧?”宋弥此刻对唐善既赞赏又痛恨:“派的是谁?”
“咳咳……”唐善一笑,咳出一口血沫子来:“你觉得,我能告诉你吗?宋弥,你把这些案子也推到我身上了,该威胁的也都威胁了,我现在也被你束缚在桐远路91号了,怎么,难道你还不让我反击了?”
“可以……当然可以……”
宋弥气的要命。
可是他现在反而还不能把唐善怎么着。
毕竟唐善说的没错,按照宋弥的逻辑来看,唐善确实配合的很好。乖乖把所有命案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并且被看押进了最森严的桐远路。
外面再发生什么让宋弥抓心挠肝的烦心事,那也不是唐善亲自做的了。
唐善看着阴沉着脸又拿他没辙的宋弥,十分气人地对着他笑了笑:“宋队,毕竟这些事情……有人愿意帮我做,我也没有办法啊,对不对?”
唐善一笑,惹得宋弥拳头痒痒。
没问出吕青的下落来,反而还被唐善将了一军。
宋弥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显得无力了,于是只留下了一句话:“我已经叫人包围他了,你最好祈祷他能活着把云思棋带出来。”
“云思棋也是你的朋友,不是吗?”唐善看着宋弥的背影问到:“难道你现在真的已经为了保全自己不惜用上一切手段了吗?”
宋弥没说话,他安静地站在原地。
“宋弥,没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就别想着什么惊天动地的报仇。”唐善看了看已经结束了的倒计时,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又补充了一句:“我很瞧不起你。”
门开了,余端站在门口,宋弥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快步离开了审讯室。
而另一边的凌天生,他踉踉跄跄打倒十多个人之后,体力也已经到达了极限,喘着粗气看着地上躺着哀嚎的十多个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膝盖。
膝盖刚才被一个人给踢了一下,撞在了桌子角,撞得不轻,可能有些轻微骨裂,稍微一动就传来一阵刺痛。
除此之外,凌天生的身上还有一些棍子打出来的淤青,头部也有一处皮外伤。
他强行把自己支撑起来,喘着粗气向云思棋走过去,再次弯下腰把她抱了起来,重心不稳地往外面走去。
“他娘的,再过几年,我这身老骨头估计就要动不了了。”他对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发现有颗牙也松动了:“要是前几年,这些人早就被我打趴下了。”
说完这话,凌天生觉得怀里的云思棋突然动了一下,眼睛也睁开了,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什么话。
“你说什么?”凌天生停下脚步,有些艰难地把耳朵凑了过去,仔细听云思棋在说什么。
云思棋只给了他四个字。
“别,吹,牛,逼。”
“哈哈哈哈哈……”凌天生哈哈一笑,一瘸一拐抱着云思棋,消失在了这片树林的尽头。
宋弥想起唐善的表现,他立刻找陈千百借了一百多个人,开始以松西市为圆心大面积搜查吕青的踪迹。
“从水坝掉下去,她肯定走不远。”宋弥站在水坝上冷冰冰地盯着地面,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怪不得唐善选择这么个地方把吕青扔下去,原来从这个上面是不能一下子看到水坝底下的,唐善也是借助这个视觉盲区带走了吕青。
要是他们逃出了国……
“不用搜了,齐恢带着他那个小女友,前几天已经出国了。”陈一清得知宋弥在查齐恢的出国记录,毫不留情地来了一个电话:“并且一离开国界,人家把所有的电子产品都停用了,现在你就是用卫星定位也找不到人家在哪。”
说完,陈一清似乎还有些幸灾乐祸:“认栽吧。”
宋弥听了这话,觉得自己血压有些上涌,气的眼冒金星:“你还笑?他们逃脱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陈一清沉默了一下:“不过也没什么坏处吧,毕竟我可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唐善的事情,反而还帮他帮助了一个叫简橙橙的女孩子,我可给了她不少钱和东西啊,不知道她现在和她那个智障弟弟到底过得怎么样了,你觉得呢?”
一语点醒梦中人。
宋弥叨咕着这个名字:“简橙橙……她和唐善的关系怎么样?”
“应该不错吧,毕竟唐善为了安顿她,找我要了不少钱,还有一套房子,大概是恋人关系?”
宋弥轻轻笑了一下:“原来如此,那希望你能帮我这个小忙,把简橙橙和她弟弟先留在你那边,我马上派人过去带走她。”
“宋队长。”陈一清的声音拉长了一些,似乎有些慵懒:“我话还没说完呢。这个简橙橙啊,比一般的女孩都聪明太多了,就在一个小时前,人家早就提出全部现金开溜了,别说是你,现在就是我,也找不到她们人到底在哪。”
要抓住唐善的把柄并不难,可是唐善的把柄都非常自觉地逃跑,这让宋弥觉得非常难以下手。
左思右想了半天,似乎都没有什么其他对策。
“能不能在唐善的检查结果上动手脚?”
陈一清哈哈一笑:“宋队,您要不要听听您在说什么,要是咱们有这个本事,早就把唐善这个人给拿捏了,还用您老人家天天费尽心机想着怎么对付他吗?”
说完之后,陈一清似乎发现了什么:“对了,唐善不是还有个父亲吗?要不要考虑把老爷子给绑架了?”
宋弥有些苦恼地蹲在地上:“吴丰么?他替唐善入狱的时候唐善都没去看过他,唐善对他可以说是恨之入骨,怎么可能会关心他的死活,这个人,不一定能威胁到唐善。”
“那就只剩下一个损办法了。”陈一清似乎在吃东西,他含糊不清地说到。
“什么办法?”
宋弥从来没有这么乖巧地听着一个十八岁小孩的建议,可是此刻他又不得不听。
“绑架他妹妹的骨灰。”
事实证明,人要是疯狂起来,什么离谱的事情都能做的出。
宋弥鄙夷了这个计划很久,不过最后也实在是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想了个办法以搬迁的名义,带走了唐善妹妹糖糖的骨灰盒。
拿走这个骨灰盒可一点都不容易,毕竟这还是头一回手续,宋弥又是生面孔,最后还是花钱动用了一点关系,这才把那个小小的骨灰盒拿到了手。
接下来就是见到唐善了。
宋弥看了看时间,三天后就是重新审理案件的日子,他只有这个机会能赌一赌了。
看着怀里冷冰冰的骨灰盒,宋弥的眼神中有些狠厉。
“唐善,我不信,毁了你全部的念想,你还能死撑到最后吗?”
宋弥不知道的是,他拿走骨灰盒前不久,一个神秘的少年也找了糖糖的骨灰盒,并且在墓地前待了很久。
“差点就把这个事给忘了。”少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来:“这下,可就万无一失了,我的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