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腿脚倒快,很快就打听到了彭清然住在西厢的茭芦轩。
三人商议一番,决定让知言在明,白亦与东方隐沁在暗中观察,查找破绽。
是夜,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知言在苏苏的引路之下,穿过一道道树林、假山、桥梁和回廊,终于来到了西厢。
“一重天的魔宗长老们都住在西厢,正在正厅喝酒叙话呢,知言长老,您一定要现在进去吗?”苏苏迟疑地问道。
知言略微皱眉。
这样的场合,他是最不喜欢的了。
苏苏继续说道:“魔宗的长老们……生性豪爽,喝了些就,怕对您有所冲撞,不如……”
知言却摇了摇头:“你去通报吧!”
“然长老,知言长老来了,说与您是旧相识,想请您移步殿外一叙。”
透过敞开的大门,可以轻松地看清正厅内的一切。
两方华丽的大桌子拼在了一起,四周围坐着三十多人,越是靠近主宾位的魔修,修为越是深厚。
当听到苏苏进来传报时,众人一愣。
“你和知言还有交情呢?”
“哟,然然,你和知言什么情况啊?”
“别乱说,然然怎么会和天机阁的那个家伙有关系?然然肯定是被他缠上了!我去帮你摆脱他!”
这说话的声音,极其耳熟,再看这肥头大耳……
这不是江不得吗?
哦!没错,他是南群岳的魔修长老,这样凑热闹的事儿,怎么会少了他?
彭清然坐在这些人中,显得格外光彩照人,冷笑道:“江长老,你严重了。我与知言的交情很是一般,不知他此时来找我,有什么要紧事。”
说着,她便起身,朝门外走来。
众人哼哧哼哧地笑了起来,继续喝酒聊天。
“知言长老,有何指教?”彭清然脸上带着诡异的表情,在她冰冷的气质衬托下,更显得阴森。
白亦心头一紧。
这然然,实在是……太真了!
知言按照提前商量好的台词说道:“前几日匆匆一别,不知你的伤,可好了?”
彭清然勾起嘴角,淡淡一笑:“好多了。多谢长老记挂。若不是你帮我疗伤,恐怕不会好的这么快。”
不对啊……她如果是假的,怎么会知道是知言帮她疗伤?
知言皮笑肉不笑:“相识一场,不必客气。只是在山门时,见你被五律真人为难。此事也是因为原氏的事,我也难辞其咎……”
彭清然抬起手来:“原氏的惨剧,与你无关,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放心,五律真人不会与天机阁为敌。呵呵,别说是他们了,就是整个一重天,哪有人敢与天机阁作对?”
她这话什么意思?
白亦偷偷打量着彭清然,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破绽。
她对原氏的事情,似乎很了解……
而知言与她聊过去的事儿,她竟然没有一丝丝抵触!
这不科学啊!
如果她是假的,那她肯定要瞒住自己的身份。
必然要与老朋友保持距离才对……可这个彭清然,却丝毫不避讳。
她好像……
根本就不怕知言看穿自己的伪装!
而且她对答如流……一点都不像是装得!
“对了,玄柳与你同去,他可还好?”知言按照剧本继续问。
彭清然挑起眉毛,问道:“他还没醒,但伤势没有大碍。”
不可能!
她连这个都知道?
玄柳在东荒天机阁给白亦传信,之后就重伤昏迷了!被小婵送回辰星宗疗伤……
彭清然居然知道的这么清楚!那她知不知道,玄柳给自己送信了?
“他受了什么伤?”知言假装焦急地问道。
一刹那间,彭清然眯起眼,看了看知言,仿佛什么东西闪过!
这是一场心理博弈。
她缓缓摇了摇头:“被打伤了,我也不知道是谁,当时我自保都难,只能逃命。好在后来他被天机阁救了……不然……”
她说着,神色哀伤起来。
完全没有破绽……
知言愣住了。
这些回答,都在他们的预料之外!
知言垂着眼,淡淡道:“如此……”他掏出一个药瓶,递给彭清然,“这个药有助于你恢复。”
彭清然接过药,道谢后,三人便离开了。
可刚一出门,白亦与东方隐沁便屏息凝神,隐入了茂密的树林之中,三跳两跃,翻到屋顶上。
两人蹑手蹑脚,屏气凝神,收敛血气波动,尽量不引起众人的注意。
好在桦林中灵气蓬勃,两人小心翼翼隐藏在房顶,很难被察觉。
透过正厅顶上的砖瓦缝隙,两人将整个大厅的情况尽收眼底。
除了围坐在方桌周围的三十多人,大厅的四周还站着许多人!
全都是长老们带来的弟子……
而最让白亦惊讶的,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彭清然的内门弟子,吟宿。
他正端端正正地站在一旁,书生气十足的脸上不苟言笑,淡漠的看着彭清然。
彭清然酒量极好,与诸位长老推杯换盏,聊一些客套话,不多时,天色全黑了下来。
众人早早就散了场,早些去醒酒,好参加第二天一早的继位大典开幕仪式。
彭清然与吟宿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茭芦轩。
白亦与东方隐沁远远地跟着,躲在彭清然的房顶,偷听师徒两人说话。
吟宿一向十分恭敬彭清然,此时面对酒意上头的师尊,更是不敢睁眼瞧,只是垂手战力在榻边,等着彭清然吩咐。
“给我倒杯水来。”彭清然轻声道,“今儿的酒真是烈,口渴的很。”
吟宿连忙去倒水,递到彭清然手边。
“我问你,知言身边的那个丫头……”
彭清然话说一半就停住了,意犹未尽似的看着吟宿,似乎在等他说什么。
“白姑娘?”吟宿一怔,“她怎么了?”
“白姑娘……”彭清然双眼微微眯着,“你们很熟吗?”
吟宿的眼神更加诧异:“师尊……您怎么这么问?哦,是弟子失言。是白长老。”
看着吟宿略显紧张的神色,彭清然抿嘴一笑:“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能吃了你?”
吟宿脸色发红,不知是不是更紧张了:“弟子不敢。”
彭清然继续问道:“白长老……她是辰星宗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师尊您在与弟子玩笑吗?您与白长老关系亲如姐妹……怎么会不记得了?”吟宿面露惊讶与不解。
彭清然莞尔一笑,冰冷的脸上露出一股子媚态:“宿儿,你过来。我腿酸了,你给我揉一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