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过去看看,我倒是很想知道你们发现了什么东西,或许可能是当地农民另一种继续战斗的阴险手段?”商人从马车上抽出枪支,他凶神般地将子弹塞入枪管的内部,手掌捏紧后扭动了一下枪栓,擦得锃亮的枪管上反衬出他有些凶神恶煞的脸。
那个士兵看起来已经是被吓破了胆子,那副微微抖动的脸庞瞬时白了一圈,他舌头仿佛被打了死结一样,紧张地说不出任何的话来,只能紧紧地靠在一旁不敢出声,脑子里还在回想着自己如果少跑了几步,会不会也跟前头那些人是同一个下场。
商人往前走了几步后,发现那个士兵并没有跟上来,他回过头,目光炯炯地向着士兵站在原地的方向看去,他高声喝道:“喂,你是不是怕了啊?你作为一个合格的帝国士兵,竟然还会害怕这些没有任何意义的妖魔鬼怪的邪说,简直是在给帝国丢脸!”
“不,你听我解释,”那个士兵仿佛已经是跌入了谷底无法自拔,这种与死神的刀刃擦肩而过的感觉仍然还是心有余悸,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解脱的出来的。他说道:“那边的坟墓里有活人,我们的弟兄肯定都被那个活在坟里头的人杀死了!”
“你简直是在胡说八道!”那个帝国商人依然还是不相信,他指着士兵大声呵斥,嘴角的胡子**着:“我如果不跟我前去,我就要去上校那里去告你,你就准备把你身上的这层华丽的皮给脱下来,滚回你老家种田吧!”
士兵神情恍惚,他所害怕的并不是丢掉自己身上作为整个日不落的荣耀,而是真正的惧怕上了死亡,他呆若木鸡地站立在原地,似乎并没有把商人的话听进去。
商人怒不可遏地举起枪,枪口正面对着士兵,黑漆漆的枪口宛如一只深邃的眼眸,空洞到没有瞳孔,盯着让人不知不觉就背后吓出一身冷汗。士兵举起双手,意示着求饶过一命。
商人恶狠狠地说道:“你就是一个该死的逃兵,我当初向帝国政府雇佣你们作为我的部队可是花了不少的英镑,结果你的表现太令我失望了,你不过是想看我中了暗器之后渔翁得利而已,你是当我不清楚你的想法?你还是洗洗你的脑子,去向着上帝赎罪吧!”商人说完了这句话就扣下扳机,他在利益的面前丝毫不会考虑到其余的人,哪怕是一起来过的战友。
枪口喷出长长的烟雾,站在荒草之中的士兵听声而倒,他的眸子里依然还是倒影着死前的那种惶恐,倒在地面上目光直勾勾地仰望在天空之中,呼吸逐渐停止了下去。
商人并没有就此罢手,他塞了一颗子弹在枪管里头,调转着枪口对着不远处的玉石棺材,目光里全是一种凶狠,那张冷酷无情的脸庞,仿佛就是一个饿了好几天的猛虎才会有的一种贪婪神情,他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步子,一点点地向着玉石棺材的方向靠近。
棺材里冒出腾腾的黑烟依然没有停止,等待到这个商人靠近了之后,眼前反应出的景象才惊得他一身的冷汗。地面上倒得横七竖八的士兵尸体干瘦到瘪了进去,像是漏了气的皮球一般,硬邦邦得没有任何的水分可言,披在他们身上的军服松垮垮地垂在地面上,仿佛这些士兵都是空心的一样。
那个商人还没开始仔细地打量面前有些恐怖的景象,那个横着在荒野里的玉石棺材便发出那种“嘎吱嘎吱”的声响,就好像是刀片在坑坑洼洼的墙壁上划过一样,让这个商人听起来头皮有些发麻。他的手臂顿了顿举起来的枪支,搭在扳机上的手指似乎随时都要扣下去。
他的目光细到如针尖一般,在枪把上三点连成一线,然后依然没有停止下他自己走在前方的脚步,似乎还想撬开棺材里头看个究竟。
棺材里却突然喷出一团的黑烟,掺杂在空气里宛如塑料烧焦那种难闻气味,对着毫无任何准备的商人扑得满面,难闻的气味刺激到了他的口腔,仿佛在喉咙里点燃了一只呛鼻的烟花,使人头晕目眩的味道立刻熏瞎了他的双眼,眼前的景象顿时变得朦胧一片,勾勒的画面变得重影叠在一起。
商人一个惊慌失措,枪口贴着手臂走火了,子弹擦着黑烟呼啸而过,穿透在玉石棺材薄薄的板面,把洁白无暇的玉壁击打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黑窟窿,里面不但没有想象之中陪葬的各种价值连城的珠宝玉器,而是流出那种黏糊糊的暗红色**。
那种感觉不像是正常人类的血液,而像是嘴巴里头的那种唾液一般,没有该属于**的那种自流如行的半点特征,仔细看后觉得更像是一个固体融化后的模样,但绝对敢保证与人类毫无任何的关联。
商人丢下枪支,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庞,好似锁链一般的黑烟在他的周围徘徊不去,笼罩在他的躯干上,他在此刻仿佛很是脆弱,一个击打都会使他立即倒地。
商人的眼眸里已经是瞪着血红,他的视野里逐渐变得模糊,他的七窍淌出几条血痕,整个人像是软软的沙袋一般倒了下去,他嘴巴里大口地吐着鲜血,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后染红了他胸前帝国女王所给予的勇士勋章,不过在现在看起来莫过于一种讽刺。
此刻的荒野之上,只有在远方的一个人亲眼目睹了全场,是那个之前先走了一步的老人。老人不禁摇了摇头,说出了一句很是意味深长的话:“这些该死的劫匪,竟然把张天师封印在这里的鬼帝残身给复苏了,即使是依然还是被封印在玉石棺材里头,只是恐怕也无法再次多封印两百年了,这片地区,是妖鬼所诅咒的地方啊……”
老人叹着气,梦境里最后的画面定格在远方被风摇动着的层层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