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一拍自己迷糊的脑子,怎么刚刚灵活的劲全给拿去想什么是修罗了,没能提早些的把整个事情理解出个所以然来,这会一点失算可就葬了条人命。
这一摔可惊了整个工地,摸着夜工的人也不多,大伙闻声而来,全都撂下了手里的活,零散地从四面往内聚。不到一会儿那地方就给围成了一圈,等我到的时候,已经很难挤进去了。
我那会刚吃饱,浑身有力,一下子就在人群中挤来了一条缝隙。
在这些工人里头,我的个子不算高的,就算整个人挤到最里面都不会挡着别人的视野。
当时我就看见一个身穿红衣的人坠在地上,脸朝着地,身上伤口累累,冒着鲜红的血。在其的一旁还蹲着两个人,正在那搭把手地给看伤势如何,还有个人在那叫救护车。
看伤势的那个人掩着血臭,正在那躯体上动手,我刚想阻止这人,没想到他自己把那躯体翻了过来,躯体的面部已经毫无肉丝,只剩下空眼眶的骷髅,白森森的。
这一幕吓得人群后腿了第五步,扩了好大一片地。就连那看伤势的人都吓得赶紧缩手,赶忙拿着布子给自己擦擦手,之后大呼晦气。
本来大伙上前就是为了确认这个跳楼的人是谁,没想到这个人已经面目全非了,一看便知死了好几天,根本认不出是谁来。
工地里的包工头,也就是那个二百斤大力士,他开始确认上夜班的人数,清点一阵,发现并没有缺人,全部都在这里了。
张凌筠那会见我大惊小怪的,就没当回事,但是他听到了动静之后,也是赶忙地喊上工友一并过来,这会全夜班的人都聚集在了尸体周围,各个面露惧色,不敢言语。
“他妈的,又是红衣服……”张凌筠看着有些反胃,反抽一气,拂袖而走。
他一离开,也激起周围人的散开,一下子场面上就只剩下了零散的几个人,不是胆子大的,就是喜欢看热闹的。
我也不敢闲着,就在那死盯这红衣服。这衣服很怪异,显得肩宽腰细的,像倒过来的花瓶,单看材质认不出是什么。
我绕着这具尸体左顾右盼,感觉这衣服更像是给女性着装的,但这尸体跟上次的毛尸身高差不多,显而易见是个男儿身,只是怎么会披起这么一个诡异衣服呢?
血红衣,尤为凶煞,穿着红衣而死的人,易成厉鬼,这是老一辈人都懂的事情。
但看这尸体的面部,早已刮烂干净,脖子以下的地方血跟衣拌在了一起,成了肉泥,除了看得出来是个人体,其他什么也认不出,而且不经意间发着臭。
那种臭很奇怪,不像是血的味道,反而更像是墨水,总之令我微微皱眉。
我蹲在那瞧着,想用云螭眼探探这尸体上有什么东西。但我之前是太饿了,这会也才刚吃饱没多久,所以用了好大的劲都没法开启云螭眼,反而是左眼辣得很。
没有云螭眼,我也没到山穷水尽的那一步,我摸索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好在还能找到之前的打火机。我点着火,将那豆大般明澈的火色在尸体面前晃悠。
但离尸体还差一二米的时候,焰火像是受了一道巨力,弯曲了火体,直接左右摇曳一阵,随后再熄灭。
地与界生于阴阳,火则是地里五行之一,呈阳性,遇阴而激变。但因为火实在是太小,奈何不了庞大的阴气,就只能熄了灭,由此看来,确实是如我所料,这尸体呈阴效应,放久了能成邪。
但我也只是能探着有阴气而已,没法用上云螭眼,做事倒还麻烦上了许多。
因为我最怕遇上地里邪了,地里邪跟异邪有着极为大的不同。异邪的话可以分为四种,这四种我遇上之后几乎能很快地分辨出来,只是这地里邪是几百多种,做起来简直比挑媳妇还难。
我蹲在那瞅了二十多分钟,因为出了事,也没人敢到我边上来催着我继续打工搬砖。
但一伙人瞧着我的眼神简直是看着变态,哪有人喜欢对着一具尸体看上个大几十分钟的,见我也没破坏现场,就没说我什么,只是等着医院里来人拉走这具尸体。
我微显无奈,没了云螭眼后的自己能力确实不高,见自己实在是没有了头绪,就只得把整个工地的地图给拿出来看。
然后去找张凌筠,让他回忆一下之前在哪里挖出过这种晦气东西,标记在地图上。
张凌筠在那思考着,他一旁的张凌歆倒还问了我为什么对这事这么执着,我就只能说自己是单纯的好奇而已,然后又给他瞎编了一下,说是我家里有个亲戚专门干这种考古活,说不准能够帮上些什么忙。
张凌歆倒也没有继续追究,我再看看韩飞,这小子虽然生得膀大腰粗,但是脸色会显出些弱色,大晚上见着这种恐怖东西,容易睡不着觉。
张凌筠端着我的地图在那暗摸了四五分钟,然后拿着笔,扒开笔帽,在地图上给我全了大约七个点,说是他只能回想起这么多地方了。
我接过那地图,把这七个点反复地看了看,碰巧的是,这七个点处在各个楼的建点上,四分朝阳,三分向阴,成一个环抱状态,似一个弯弯的月亮。
这七个点看起来挺有随机性,只是发生的地方六个在西4区,还有一个在西3区。也就是在这么狭小的区域内,能找到很多个不明阴物,而且七个点各死一个人。
死去的人身上都有着很诡异的特征,只是尸体被发现时已经腐烂得分不清皮肉了,也认不出这个人死了多久,是最近死的,还是死了几百年了。是最近被杀的盗墓贼,还是一直藏在地里的墓主。
说起墓主,我倒是灵光一现,难不成跟山苗寨一样也是个殉葬坑?
我再一次翻开了地图,心想着这七个点会不会是个什么阵法,看了一段之后,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之后顿了个悟,把之前坠楼的那个地点也标注在了地图上。
然后我突然眉目苍白,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能挖着“修罗殿”的牌子了。
因为这里根本不是墓葬,而是一个祭坛,叫做修罗葬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