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风子谦目露精光。
或许这也是个权宜之计,只不过睿王能答应吗?
心烦意乱的风子谦漫无天日闲逛着,偶然经过桥底,骤然听见说书先生在议论睿王的风流趣事,好奇使他停住脚步。
桥底围了许多老幼妇孺,他们个个拿着点心翘首以盼,十分高兴聆听说书先生讲的故事。
说书先生是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子,穿衣风格挺像个儒雅书生,他讲起睿王的风流趣事那叫个慷慨激昂,抑扬顿挫,连风子谦看了都觉得自愧不如。
“话说睿王摈弃富家女后,转眼又看上了天下第一名妓蓁蓁姑娘,他们二人情投意合,只因身份僭越而不能公诸于世,于是时常暗通款曲,据可靠消息,这名扬天下的蓁蓁姑娘已经珠胎暗结,不日便可过门为妃!”说书先生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风子谦脸色大变,站在桥头指着说书先生,怒喝:“大胆刁民,竟敢出言诽谤睿王殿下,你是嫌活的太久了吗?”
众人下意识循声望去,赫然看见讲话男子相貌堂堂,身躯凛凛,一身锦绣华服彰显不平凡的身份,最重要的是他浑身上下散发着贵气。
在他身边,屹立一位冷若冰霜的持剑男子。
一位垂垂老矣的老人一眼认出他,老人唯恐惹火烧身,二话不说抱着自家幼孙默默逃离现场。
“老夫所言句句属实,尔等小儿莫要横插一脚,扰了我等的兴致。”说书先生显然不知其身份,死到临头还在嘴硬。
风子谦纵身跃下桥底,理直气壮反驳道:“我朝律法有载,造谣生事毁人声誉者当拘牢狱以示惩处,而肆意造谣皇家诸事者可当场格杀勿论!”
说书先生顿时慌了手脚,他说:“你休要危言耸听!”
“我乃皇上亲封的武康公,字字句句皆是我朝所载律法,岂会仗势欺人,危言耸听!”风子谦干脆自报家门。
武康公风子谦的声名早已家喻户晓,说书先生自然也不例外。只见说书先生脸色霎白,慌乱之中转身就想啪啪屁股溜之大吉,不想被知秋抓了回来。
风子谦横眉冷对,一字一顿地说:“本公爷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睿王殿下与蓁蓁姑娘清清白白,你若再肆意传播谣言,本公爷一定亲自拔了你的舌头!”
说书先生吓得连忙捂住嘴巴,眼神之中充满了畏惧之色。
“滚!”风子谦瞪了他一眼。
得到释放的说书先生,逃也似的跑了。
机智的风子谦认为谣言满天飞并非空穴来风,定是有不轨之人刻意而为之,故而风子谦决意去其他说书地方走上一遭,结果正如他所预判。
睿王的风流趣事,经过说书先生们的三寸不烂之舌,早早就传播开来。受到蛊惑的百姓私下议论纷纷,短时间内,睿王声誉大受影响。
经此一闹,风子谦方知孝德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么,蓁蓁绝不能送回睿王府。
否则不就恰恰坐实了流言蜚语吗?
大呼不妙的风子谦急匆匆赶回府上,他刻意找到蓁蓁商议对策,蓁蓁听从睿王劝谏极少离府外出,故而并不知晓外界将她和睿王之事混淆黑白,传的沸沸扬扬满城皆知。
直到风子谦告知原委真相,蓁蓁大呼荒唐。
“局势已不是我们所能控制,为今之计,我们得想个办法破了谣言才行。”风子谦同样如坐针毡。
蓁蓁寻思片刻有了主意,说道:“睿王身份显赫,绝不能因小人几句挑唆便随意抛头露面,以蓁蓁愚见,不如就由蓁蓁出面澄清此事。”
风子谦笑不出来,遂即陷入沉凝。
孝德王不顾身份使出卑劣手段,显然是被逼急了,倘若此事让他轻易攻破流言,还不知孝德王会被气成什么样。
“我倒是有一计可行,只不过得委屈蓁蓁姑娘。”风子谦一脸笑吟吟,只手托着下颚仰望蓁蓁。
蓁蓁目瞪口呆,疑惑不解。
天色暗沉,秋雨绵绵。
如细丝般的秋雨淅淅沥沥落入湖中,溅起朵朵水花,路上行人撑着形色各异的油纸伞游走街上,渐渐地,一场如沐秋雨戛然而止。
雨后空气格外清新,百姓纷纷出来透气。
远远望去,只见一鸣湖上漂泊着一艘小舟,细细打量,不难发现小舟中坐着一对风华正茂的青年男女。
男子头束金冠,穿着底绣雅竹的青色长衫,外罩轻薄白纱,腰间缠绕洁白无瑕的白玉腰带,一只碧绿通透的玉佩悬挂腰间,脚踏白色长靴,浑身打扮让人看了顿觉十分舒爽。
相伴身侧的女子美貌无双,身着淡粉罗裙衬托白皙如雪的肌肤,姣好的玲珑身段叫人渴望而不可及,最令人羡慕的是那对诱人的锁骨,无声之中还散发着魅惑的气息。
他们从烟雾缭绕的一鸣湖飘**而出,偏偏又生的举世无双,越看越觉得他们就是传闻中的神仙眷侣,岸上的百姓无不看呆了。
两人不管世俗眼光,自顾自你侬我侬。
“不对,那不是名扬天下的蓁蓁姑娘吗?”一名长得贼头贼脑的男子忽然惊呼出声。
众人闻听此言,争先恐后睁大双眼打量。
原本畅通无阻的岸上瞬间变得人挤人,有百姓认出鲜有露面的蓁蓁,自然有百姓认出鼎鼎大名的风子谦。
静静聆听百姓们的闲言碎语,风子谦第一次心满意足扬起笑容,于是他趁热打铁,不管不顾和蓁蓁说着肉麻的情话。
亲眼目睹打情骂俏的两个人,不禁令围观起哄的百姓大跌眼镜。
前些日子,市井还传言蓁蓁姑娘和当今睿王暗通款曲,甚至还因此有了身孕。而今蓁蓁敢堂而皇之和风子谦勾勾搭搭,说明她和睿王并无关系。不仅如此,百姓发觉蓁蓁凹凸有致的身段,压根不像身怀六甲的妇人,短时间内,百姓不得不怀疑谣言的真实性。
随着小舟越飘越远,热街上引发的**越发盛了,而风子谦相信再过段时间谣言就会不攻自破。
蓁蓁仰望身旁的男子,说笑道:“恭喜,公爷的目的达到了。”
“为助睿王脱离谣言舌害,我不惜用自身名节相助,此后尚不知百姓对我作何风评。”风子谦摇头叹息,说笑道:“做人实在是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