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徒有虚名罢了。”风子谦举起杯中酒,一饮而尽。
完颜霸州哈哈笑道:“三弟过谦了。”
风子谦做贼心虚,笑道:“二哥过誉了,小弟属实惶恐。”
“还过誉?”完颜霸州忍不住埋汰道:“三弟能研制出火器此等利器,已令为兄万分震惊,然没想到三弟在文化造诣上又有超乎常人的天赋,这般万里挑一的人才可是人世罕见啊!”
“这……”风子谦干笑不止。
总不能跟他说自己念得诗都是抄来的吧?就算跟他坦白相见,只怕完颜霸州也不会相信世上还有李煜这号人物!
两兄弟的谈话丝毫不影响将领们寻欢取乐,定晴看去,眼前景象不仅更加不堪入目,而且连说话张口闭口都是** 秽之语,甚至还恬不知耻互相攀比谁怀中的女子更美。
装作视若不见的完颜霸州微微蹙眉,继续冷眼旁观,不管不顾。
深受繁文缛节熏陶的司徒蓉和白悦婕,却怎么也坐不住了,她们不约而同向风子谦投去求救目光,想要尽快离开王殿。
风子谦一目了然,当即笑道:“二哥,今夜酒也喝得尽兴了,我得带她们回去早些歇息,明日一早还需赶路。”
“明天就走了?”完颜霸州觉得太突然了。
“身负重任,实在延误不得,还请二哥多多包涵。”风子谦起身作揖,笑呵呵的说:“待小弟琐事处理妥当,一得空便去草原看望二哥,届时我们兄弟二人不醉不归!”
完颜霸州听了眉开眼笑,直言:“这可是你说的,为兄可记下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够爽快,来。”完颜霸州兴冲冲斟满两杯美酒,随便拿了一杯递给风子谦,说道:“作为告别,喝了它!”
两兄弟其乐融融碰了酒杯,一饮而尽。
紧跟着,风子谦便率领众人辞别完颜霸州,不声不响回寝殿去了。
途中,白悦婕和司徒蓉一直在小声嘀咕突厥将士的行为举止。风子谦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嘴上却不想说些什么,毕竟现在的羌国可是突厥人的地盘。
翌日黎明,完颜霸州派遣十数名突厥勇士护送他们离开羌国地界。昨夜,风子谦就让他们连夜收拾妥当,黎明一早便郑重辞别完颜霸州。
众人或骑马,或乘坐马车缓缓离开羌宫,有突厥勇士护卫,其余卫兵根本不敢横加阻拦,故而众人一路南下。
殊不知他们离开羌宫不久,潜伏皇都的信使飞鸽传信到昆都,据说,完颜霸州阅览密信后脸色大变。
……
天气晴朗,四野清明。
微风拂过,阵阵野花的清香扑鼻而来,使人心旷神怡,潺潺流水如琴键般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远离羌国地界,护卫的突厥勇士已然返回。
一望无际的菲尔临大草原,处处洋溢着勃勃生机,没有突厥勇士时刻帮忙打下手。作为一行人中的其中一个男人,风子谦义无反顾担起跑腿的重担。
不想,萧善明嘲讽他像个仆从。
气得风子谦将他一顿乱揍,之后更是不管萧善明情不情愿,非是拉着他一起打下手。
萧善明抚摸红肿的手臂,气呼呼地说:“虽说羌国已亡国,可好歹我也曾贵为羌国驸马,我是绝不会和你一起跑腿伺候女人的!”
“堂堂南陵长公主被你如此贬低,怎么你是嫌命太长了吗?”风子谦磨掌擦拳,那架势仿佛还要揍他一顿似的,果不其然,风子谦厉声威吓:“要不要我再打你一顿,长长记性?”
萧善明唾了一口,骂道:“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
风子谦一笑而过,理直气壮的说:“你是帮过我,可我也从突厥王子的手中将你救下,如此清算,我们之间早就两清了。”漠然直视萧善明,伸手指向荒漠,冷声威胁道:“你若事事想坐享其成,那么请便,本公爷不伺候。”
闻言,萧善明面露难色。
据当前局势,他若离开风子谦等人,只身必然走不出大荒漠,说不定半路还会遭沙盗截杀,况且自己被突厥勇士洗劫一空,身上连一两银子都没有。即便侥幸走出荒漠,恐怕也会风餐露宿,饿死街头。
“想明白了没有?”风子谦不耐烦了。
心高气傲的萧善明明知局势,却迟迟不予回话,许是难以跨过那道坎。
风子谦懒得跟他多费唇舌,刻意背过身去。
白悦婕看了看独自承受苦活的风子谦,再看看坐享其成的萧善明,顿时火冒三丈,只见她踱步走向萧善明。
萧善明低头瞥见绣花鞋,抬头刹那方见其真容,愕然说道:“你想干什么?”
“去干活!”白悦婕惜字如金。
“本公子才不干粗话!”
白悦婕横眉冷对,大拇指微微一弹佩剑便出鞘发出耀眼的光芒。
萧善明手无缚鸡之力,被她这番举止吓得直冒冷汗,当即逃也似的跑到风子谦身边帮忙干活。埋头苦干的风子谦大吃一惊,回头看了看白悦婕,瞬间恍然顿悟。
人狠话不多,真是好样的!
日落西山,风子谦专程买了几条骆驼,一行人耗费多日时间终于走出大荒漠,回到了边城幽州地界。
风子谦找了间客栈供众人休憩,待两女沐浴焚香之际,他又找到店小二点了些当地特色菜,等她们梳洗完毕便可好好吃上一顿。
入夜,风子谦独自跃上客栈屋顶仰望浩瀚星空,暗暗遐想。
一转眼过去数月之久,也不知司徒清她们过得怎么样,还有他们的孩子有没有平安降生,长得像他,还是……
离家越近,必然是越来越思念亲人。远在他乡的风子谦百感交集,恨不得现在就飞回去和他们团聚。
“回想这一路经历的风雨,要不是自己命大次次死里逃生,恐怕早就丧生在无尽的荒漠之中了。”风子谦喃喃自语。
微风拂过脸颊,温柔又清凉,风子谦难以自控打了个瞌睡,抬头看了看时间。
看来自己出来透气已久,是该回去歇下了。
顿感疲倦的风子谦起身掸掸屁股上的尘土,刚想跳下来回房间歇息,不曾想看到鬼鬼祟祟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