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持司徒蓉的刺客别有深意望向其余刺客,见他们纷纷点头默可,于是战战兢兢询问风子谦:“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说来听听。”
“孝德王指使你们前来刺杀长公主,事成之后,以他的为人处世,断然不会留下你们落人话柄,与其被别人当枪使,何不阳奉阴违苟且偷生?”风子谦一语中的。
几名刺客如梦初醒,方寸大乱。
正如风子谦所言,孝德王冷血无情。今朝他能派遣他们来刺杀自己的亲皇姐,他日又怎会留下毫无血缘关系的他们?
眼下,刺杀断然是死路,复命亦是条绝路。
挑拨之语一听便知,白悦婕不禁感叹风子谦生得一张巧嘴。如果真让风子谦挑拨成功,别说大公主安然无恙回到皇都与其清算,恐怕光凭那些个刺客都会让孝德王陷入众矢之的!
不费吹灰之力便一石二鸟,当真奸诈。
“孝德王权大势大,即便我们兄弟逃到天涯海角,终有一日会为他所获,反正横竖都是一死,倒不如奉命而为,如此也能给家人留下抚恤金度日。”刺客破罐子破摔,暗暗下定了决心。
风子谦听了顿时心一凜,暗想。
好一个不择手段的孝德王,为确保刺客绝对忠诚,孝德王居然将他们的家人作为人质,待他们大义赴死后,孰能知晓家人是否安然无恙,届时孝德王把他们一刀杀了也犹未可知。
这番举止,很显然是防备自己激将刺客。
数月不见,孝德王竟变得如此老辣!
“联合他人谋杀公主,依南陵律要诛九族,你们当真以为能保全家人吗?”风子谦冷眼相待。
语如雷贯,刺客们瞬间傻眼。
的确!
依照南陵法律,密谋皇室中人乃是无可释罪的大罪,一旦皇帝将他们九族尽数诛灭。别说他们的死没有意义,反而还牵连无辜的家人下水,怎么都不划算。
“你有何办法助我们逃出生天?”刺客改变主意了。
风子谦明知得逞了,他故作淡然自若的模样说:“你们先放了长公主,我再告知你们。”
刺客眯着眼打量他,半信半疑,问:“你该不会是在哄骗我们吧?”
“我风子谦说到做到。”
那刺客再三斟酌,最后还是放了司徒蓉。
现下没了把柄在手,风子谦无所顾忌挥刀相向,冷声嘲讽道:“你们还真是蠢到无可救药。”
“你…你敢骗我!”刺客气得咬牙切齿。
“你言而无信!”刺客指着他破口大骂。
风子谦一笑而过,坦然说道:“面对正直善良的人,我自然是言而有信,但若遇见奸诈狡猾之人,所谓的承诺都是浮云。”
堂而皇之偷奸耍滑,司徒蓉一阵恶寒。
刺客恼羞成怒,当即挥刀砍来。
风子谦不慌不忙使用火铳将他毙命,他瞥向仅剩的两名刺客说:“你们是束手就擒,还是想和他一样?”
“我们…我们不打。”刺客率然丢掉弯刀。
正当众人以为危机解除时,熟料堂下忽现数名身着黑衣的蒙面人,他们的手臂上都安置着弓弩。趁众人未注意到他们,悄无声息发射手臂上的弩箭,仅剩的两名刺客当场殒命。萧善明躲闪不及,身上也中了弩箭,此刻正倒在地上痛苦哀嚎。
白悦婕猛然转身,乍然看见蒙面人将弓弩瞄准了司徒蓉,大喝一声:“小心!”
司徒蓉吓得花容失色,只知道傻站在原地。
眼疾手快的风子谦把司徒蓉拥入怀中,连忙侧躲一旁,顺利躲过致命一击,他小心翼翼探出脑袋查看情况。
败坏蒙面人好事的白悦婕也遭到伏击,幸好她及时带着十王子逃过箭口。
那些蒙面人杀了刺客还不甘心,居然不断朝司徒蓉的方向放出弩箭。毫无喘息之际的风子谦只能紧紧抱着司徒蓉,避免她受到伤害,殊不知有蒙面人伺机混上楼梯。
司徒蓉紧贴在风子谦的胸膛上,躲避之际还能清楚听见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声,瞬刻间,害羞的面红耳赤。
自从被打入冷宫,她再也没有近距离和男子接近过,这…是第一次……
回过神来,司徒蓉惊恐发现楼梯口有蒙面人伺机伏击,她不由分说将风子谦一把推开,迎面射来的弩箭正中司徒蓉的左胸膛。
“皇姐。”突如其来的意外可把风子谦吓坏了,他慌忙扶住倒下的司徒蓉,怒视那帮蒙面人。
蒙面人见司徒蓉倒在血泊之中,不谋而合撤出客栈,白悦婕碍于年幼的十王子哭哭啼啼,实在走不开追击蒙面人,于是只能放下引以为重的颜面,柔声安慰着十王子。
种种举止看来,蒙面人是冲着司徒蓉来的。
司徒蓉血流不止,只手抚上受伤的左胸膛,嘱咐道:“本宫…若不幸罹难…你…你定要帮本宫照料幼儿…权当…权当本宫求你和清儿了。”
“皇姐休要胡言,妹夫是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出事的。”风子谦慌里慌张抱起司徒蓉,不由分说冲入房中。
白悦婕见状,连忙抱着幼儿跟入。
眨眼间的功夫便只剩下萧善明独自哀嚎,他几度开口呼唤风子谦出手相助,奈何风子谦满脑子都是如何抢救司徒蓉,故而对他的求救充耳不闻。
黎明初升,声声尖叫惊醒了众人。
睡意朦胧的白悦婕艰难爬起来,打开房门一睹情况,惊讶发现房外围了一群人。毫无心理准备的白悦婕率然关上房门,她下意识望向床边迷迷糊糊的风子谦。
风子谦疑惑不解,问:“怎么了?”
“尸首…”白悦婕吐出两个字。
蒙在鼓里的风子谦瞬间恍然顿悟。
原来昨夜他们只顾着抢救司徒蓉,完全忘了处理房外刺客的尸体,以至于一大早就惹百姓围观。
环顾房间,风子谦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萧善明去哪了?”白悦婕率先察觉。
风子谦努力回想昨夜发生的事情,愕然说道:“昨夜萧善明似乎受了箭伤,怎么他没有在外面吗?”
白悦婕摇了摇头,笃定道:“没有。”
“那这小子跑去哪了?”风子谦不明所以,余光瞥见苏醒的司徒蓉,毅然说道:“算了,不管他了,皇姐身上的伤势虽然得到控制,但伤口还是要回宫敷药,以免留下永久性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