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四溢的书房传来断断续续的说笑声,萧善明和冷舒列正端详一幅画卷,津津乐道,谈笑风生。殊不知刑部官兵抵达萧家府门,囔囔着要面见萧家家主。
家仆见大事不好,连滚带爬跑去面见萧家家主,并跟他禀报此事。
萧常春收到风声,心急火燎赶来府外化解矛盾,却见林建刚大张旗鼓率领官兵闹事,虽然心中愤怒难当,但是偏偏畏惧刑部官兵雷厉风行的手段。
“不知大人造访府上,有何贵干?”
林建刚横眉冷对,直呼:“你家公子吃了熊心豹子胆,肆意毒害皇亲国戚,本官特奉皇命将其逮捕归案,以正朝堂法纪!”
萧常春瞬间慌了神,他义正言辞的说:“回禀大人,我儿乃今年会试贡士,自打他记事以来一直熟读王朝律令,以他品性绝不会干此下作勾当,还望大人明察秋毫,欠莫冤枉好人!”
“倘若你家公子问心无愧,为何不敢随本官回去?”
“我儿贡士出身,贸然遭刑部多番盘问只会徒增恶名,眼看明年秋闱将至,多年苦读不可毁在今朝啊!”萧常春良苦用心一听便知。
“你家公子目中无人,仗势辱打他乡百姓还敢大放厥词,这一桩桩一件件哪里配当贡士!况且他故意挑起纷争,害得皇亲国戚生死垂危,在场许多百姓皆是见证人,难不成你要本官将他们一一带来与你对质,方则认罪吗?”林建刚冷漠无情,扬手示意官兵破府而入,捉拿嫌犯萧善明归案。
刑部官兵一拥而入,区区几个看门家仆根本毫无用武之地,林建刚横了萧常春一眼,大步踏入萧府。
萧常春对清风食肆一事毫不知情,他断定萧善明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继续死缠烂打追随林建刚身边,阻拦他进一步办案。
忍无可忍的林建刚拔剑架在他的脖颈处,冷声道:“一而再再而三阻拦本官办案,依照王朝律令,本官可视你为嫌犯帮凶,一剑砍下你的头颅又有何妨!”
“大…大人……小心刀不长眼…”萧常春瞥视那把寒光闪闪的利剑,大气不敢出。
鬼知道林建刚脾气那么差!
官兵不由分说四处搜查萧善明的踪迹,府上家眷、奴仆婢女纷纷惊恐万状,甚至有的婢女见到穷凶极恶的官兵,害怕到惊叫出声。
尖锐刺耳的女声贯穿整座萧府,身处书房洽谈的两人止住笑意,面面相觑。百思不得其解的二人,相继走出书房。
“前院出什么事了?”萧善明不明所以。
冷舒列一头雾水,试探性的说:“不然我去瞧瞧。”
谈话间,一名官兵瞧见衣着不凡的萧善明,两眼直冒星光,朝外头大叫一声:“大人,人找到了。”
林建刚收回利剑,闻声而动。
萧常春擦擦虚汗,赶忙跟上。
刑部官兵听到动静不约而同赶来抓人,瞬刻间便将他们团团包围。
“我乃当朝贡士,你们想干什么?”萧善明诚惶诚恐不敢上前,更别提欺软怕硬的冷舒列了。
林建刚哈哈大笑,沉声道:“区区贡士又有何惜!”他剑指萧善明,直截了当说道:“萧善明不顾朝廷律法,肆意毒害皇亲国戚,本官特奉皇命将其逮捕归案,所有阻拦者一律视以同罪,可当场乱刀惩处!”
众官兵齐声道是,声势浩大,袅袅回音。
“谁毒害皇亲国戚了!”萧善明据不承认。
“你胆大包天向风家世子投以剧毒,致其性命攸关,不省人事,今还言之凿凿说与你无关,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语出惊人,众人纷纷投以异样神情。
萧善明幡然顿悟。
他竟忘了风子谦的生母乃靖国公主,此刻悔矣晚矣!
“将嫌犯带走候审!”林建刚怒下指令。
一世英名不能毁于一旦,狗急跳墙的萧善明向萧常春挤眉弄眼。萧常春张了张嘴,愣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束手无策之际,萧善明紧紧拽着冷舒列的手臂,那副紧张兮兮的模样,仿佛冷舒列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似的。
“冷舒列,你快想个办法啊!”
“我哪有什么办法…”冷舒列做贼心虚,同样心慌意乱,哪想他话还没有说全就被林建刚打断,他发难质问:“你就是冷舒列?”
冷舒列吞了口唾沫,默默点头。
林建刚冷哼一声,怒斥:“正好一起带走!”
祸从口出,冷舒列秒变苦瓜脸,他们不顾形象当场耍赖。刑部官兵对于这招早就习以为常,他们齐心协力架起无赖耍泼的两个人,径直往府外走去。萧家中人再次得到严词警告,谁也不敢上前阻拦他们办事。
……
秋风落叶,入夜微凉。
嫣儿顶着疲倦不堪的身体回到安府,不料她们主仆刚到厅堂就被安一诺拦下,她身边的婢女很识相离开厅堂,远远侯着。
“他怎么样了?”安一诺眉头紧锁,迫不及待知道结果。
嫣儿摇了摇头,惋惜道:“余毒已散,很快就会复苏。”
“该死!”安一诺低声咒骂,怒道:“原以为刺杀没能要了风子谦的命,那是他一时命大,躲过一劫。没想到这次喝下剧毒,居然还能挽回性命,难道老天也认为他命不该绝吗?”
“嫣儿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终有一天,他们会因此付出代价!”
“复仇之路,渺渺无期!”
“我们之所以能神不知鬼不觉投下剧毒,全靠萧善明做挡箭牌,今夜回府路上,嫣儿听闻百姓议论纷纷,萧善明已锒铛入狱,只怕我们瞒不了多久了。”嫣儿忧心忡忡,唯恐一切努力付之东流。
安一诺不以为然,说道:“萧善明自以为能得老夫重用,殊不知老夫只是拿萧家做踏脚石罢了,一旦此事破败,任凭刑部再精明也无法查到老夫头上。”
“那么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安一诺细细斟酌,耐心嘱咐道:“你恍若无事继续潜伏风子谦身边,我们静观其变。”
嫣儿轻点颔首,随即辞别安一诺。她一走出厅堂,婢女便迎了上来,同她结伴回房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