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子谦原本已经入睡,得知刑部派人请他过去,他立马穿衣整戴,伙同阿杜风风火火赶回刑部。
林建刚气喘吁吁,他正视伤痕累累的杀手,再一次出言逼问,杀手仿佛吃了秤砣铁了心,非是咬死不说。
迫于无奈,林建刚命官兵上酷刑。
官兵取来十根细长铁针和一只沾满血迹的铁锤,铁针足足有五厘米之长,让人看了都觉得不寒而栗。他们分配均匀,其中一人解下绳子,将杀手绑在凳子上,束缚双手。另外一名官兵拿着一根铁针,当着杀手惊恐万分的眼神,啪嗒一声敲入指甲缝。
十指连心,痛彻心扉。
杀手的惨叫声,不断回**狱中。
上刑的官兵继而取出第二根铁针,正欲上刑,岂料被杀手哭诉制止。挨不住严刑拷打的杀手终于肯透露一知半解,他说:“是…是吴超命令我来杀人灭口…是他……”
“他给了你多少银两,值得你如此不惜性命擅闯刑部大牢!”风子谦的声音忽然想起,林建刚欣然一笑,同他一块质问杀手。
林建刚等人心知肚明,吴超父女被关入刑部多日,怎么指使他来杀人灭口?杀手摆明就是故意栽赃,混淆视听。
风子谦故意而为之,显然是在套话!
“我为他拼命,自然要拿大头!”杀手说的理所应当,殊不知他的谎言早被众人看破。
风子谦呵呵一笑,说道:“我很好奇一个雇主被关入囚牢多时,是如何指使他人杀人灭口的?难不成他会托梦?”
众人捧腹大笑。
杀手一头雾水,故作镇定回怼:“你休要胡言乱语!”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风子谦不以为然,振振有词说出证据:“其一,吴超被朝廷抄没家产,不可能有足够的银两雇佣你杀人。其二,吴超父女此刻就被关在牢中,足足数日之久,他难道能插上翅膀飞出牢狱,指使你来杀人灭口不成?”
杀手顿时慌了神。
难怪他们肆无忌惮捧腹大笑,竟是如此!
风子谦泰然处之,喃喃说道:“吴念儿曾告知我,在题郡时有人追杀他们父女,所幸大理寺少卿韩卫东及时赶到制止,这才没铸下大错。”
“这有何关联?”林建刚不明白。
“投毒案结案是说吴超心怀报复,故意投毒栽赃萧家长公子,吴超唯恐阴谋败露,随即杀了凶手和整个裴县百姓灭口。一切看似顺理成章,其实恰恰相反,是有人恶意报复吴超。”风子谦环视众人,他的目光定格在凶手身上,只见他露出深不可测的笑容,坚定不移地说:“我承认他的计划完美无瑕,但他一定想不到,此案得已侦破全靠这把匕首。”
“你满嘴胡言!”杀手顿感不安。
“你给我闭嘴!”林建刚严词喝止杀手,随之眼巴巴看向风子谦,迫不及待追问道:“世子你就别吊我们胃口了,赶紧一吐为快吧!”
“皇都众人皆知萧、吴两家素来交好,嗜钱如命的吴超怎会设计陷害金主,何况他们相交甚久,吴超怎会不知萧家人脾性?”风子谦胸有成竹,款款而谈:“上次结案,投毒者一口咬定听从吴超安排嫁祸,但你们仔细想想,如果吴超真的把罪名嫁祸给萧善明,萧家家主会眼睁睁看着宝贝儿子深陷虎穴吗?”
众人一致摇头,当然不可能!
风子谦不紧不慢娓娓道来:“萧善明给我下得只是少量蛇毒,只需躺几天便可恢复。期间正是有人伺机投毒嫁祸,萧善明因此必然百口莫辩。而此时又恰逢传出消息,我所中夹竹桃之毒乃吴超一手安排,而吴超为了脱罪便将罪名全部加在萧善明身上,于是萧常春对吴超记恨在心,恨不得杀了他给萧善明报仇雪恨。以此推断,杀害凶手和整个裴县的人就是萧常春!之后他如法炮制,把线索全部指向吴家,即便他们没有丧生题郡,也会因此案送命!”
语出惊人,众人一片哗然。
谁能想到堂堂萧家家主不惜犯下滔天大罪,也要达成目的,甚至为了逃脱罪名嫁祸吴超,其目的就是要让吴家家破人亡!
杀手面如死灰,哪还知辩解。
“投蛇毒的幕后主使是萧善明不假,但投剧毒的凶手另有他人,此前凶手遭灭口和裴县大火案的幕后真凶已然浮出水面,刑部可以去拿人了。”风子谦处变不惊,心中却一直耿耿于怀凶手招供的话。
林建刚对风子谦深感钦佩,直言不讳:“此事多谢世子相助,下官和刑部中人感激不尽。”
“多谢世子相助!”
林建刚满心欢喜,厉声嘱咐官兵,前去萧家捉拿罪犯萧常春归案。
风子谦和阿杜破例留在刑部,林建刚由衷相信风子谦的为人,没有丝毫犹豫就带官兵离开大牢。
尘埃落定,阿杜跟着风子谦去吴氏父女所在的牢房,吴氏父女得到风子谦的庇佑,这几日并未受到刑罚,因此牢中显得清净多了。
“世子,请进。”狱卒刚打开牢房,风子谦便听到一道熟悉女声:“笙墨。”
吴念儿不由分说扑了过来,措不及防的风子谦被她拥入怀中,风子谦有意与她保持距离。
历经大劫,吴念儿已不顾女儿家的矜持,她毫不避讳紧紧握住风子谦的手,两眼泪汪汪,似有诉说不完的苦楚。
“笙墨,你怎么才来找我,我……”吴念儿无语凝噎。
“时机成熟,所以就来了。”
“有了新人忘了旧人,你个没良心的。”吴念儿埋汰起风子谦。
“我们之间不存在新人旧人,何况我此行是特地向你表示感谢的。”风子谦面不改色,解释道:“如果不是你透露题郡一事,只怕我现在还捉摸不透此案来龙去脉,现在真相大白于世,这些日子,你们父女受苦了。”
“笙墨,我不觉得苦,可我害怕……害怕你永远离开了……即便没有婚约我也愿意留在你身边……笙墨,你别再离开我了……”吴念儿抱着风子谦哭诉不止,风子谦没有出手制止,任由她发泄心中酸楚。
“你刚刚说此案侦破,究竟怎么回事?”吴超还被蒙在鼓里。
闻言,吴念儿止住哭泣,委屈巴巴盯着风子谦,只听风子谦沉声道:“萧常春指使杀手杀人灭口,那夜裴县大火亦是他所为,并且栽赃给你们的也是他,此外你们一定想不到……在题郡要追杀你们父女的人,也是萧常春一手安排!”
语如雷贯,吴超百感交集。
之前吴家与风家决裂,萧家因为吴念儿而与吴家交好,吴超更与萧常春达成盟友之约,谁曾想,他们萧家居然想让吴家家破人亡!
吴念儿一言不发,她望向吴超的眼神除了担忧,更多的是怨恨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