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着急为母打抱不平,我可以理解成你的孝心。上回我同你讲得很清楚,不可掉以轻心,不可疏忽大意!可你听了吗?“风子谦毫不留情戳穿他的谎言。
萧善杰的确派人时刻盯梢,但他一人难敌群狼,最终还是败给老谋深算的安一诺,走投无路才想起风子谦。
“事已至此,世子就不要再责怪我了。”
风子谦不展笑颜,问:“你想如何行事?”
“安一诺权势滔天,仅凭我一己之力根本无法与之抗衡,故此我想请求世子出手相助,凭风家的能力足以对抗安老。”
“此计不成!”
“为何?”萧善杰百思不得其解。
风子谦白了他一眼,正色道:“风萧两家形如水火,倘若萧善明一口咬定你我串通一气,合谋家主之位,届时你该如何?且萧家中人个个包藏异心,必定见风使舵帮助萧善明先除了你,继而慢慢对付孤立无援的萧善明!”
虽然风子谦言词犀利,但是他说的话很有道理。
冷静下来的萧善杰,再度陷入沉思。
纵使他知晓萧善明的种种罪状,但短时间内他无法收集罪证,仅凭他的一面之词,即便告到大理寺也是无济于事,况且贸然打草惊蛇,只会把自己逼入万劫不复之地!
你萧善明无情无义,那么休怪我心狠手辣!
萧善杰暗下决心,向风子谦抱拳言谢:“世子的大恩大德下官没齿难忘,待他日夺回萧家,我定以世子马首是瞻。”
“保重。”风子谦淡然吐出两个字。
萧善杰愣了楞,然后告辞离开。
阿杜瞥了一眼远去的萧善杰,面朝风子谦不解问道:“公子不是决定离间他们兄弟,自相残杀,为何……”
风子谦率然打断阿杜的长篇大论,理直气壮的说:“一个人穷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志短,何况萧善杰有足够野心,只要他心术正,我们暗中帮帮他也无妨,倘若截然相反,早些防备又有何不对?”
他之所以刻意和萧善杰保持距离,主要有两个原因。其一,风萧两家不合,出面对付萧善明只会适得其反。其二,暗中帮助萧善杰且不让他知晓,为的是试探其本性。
何况今夜他收到大理寺传来的讯息,萧善杰故意隐瞒不报,包藏祸心。这叫他怎么相信萧善杰的为人!
“公子所言极是。”
一来二去,时间无声流逝。
转眼间快到寅初时辰,风子谦决定不赶回府上歇息,而是将就在清风食肆待上一晚,等天亮了,他们再回府用膳。
风子谦趴在桌上呼呼大睡,阿杜摇了摇头,轻手轻脚走到房门后面,他倚靠门边缓缓坐下,闭目养神,渐渐熟睡过去。
巳时太阳高高挂起,缕缕阳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两人皱了皱眉头,相继醒来。
睁眼刹那,精神焕发的风子谦一眼瞥见倚靠门后的阿杜,他两眼迷离,还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风子谦猜疑他靠在门后,多半是防止外人趁虚而入,只要他们有所动作,阿杜就会被立即惊醒,然后才能保护他。
事实证明日久见人心,阿杜尽管有事故意瞒着他,但对自己的安危还是很上心的,否则他也没必要多此一举。
两人稍作休息,各自整戴衣装,紧跟着大步流星走出清风食肆。清风食肆陆陆续续来了不少食客,相比从前,现在慕名而来的食客简直少的可怜,细想多半是昔日那出意外导致的。
这时辰早过了早膳时间,他们摸摸空****的肚子,寻思去哪吃东西垫肚子。
“公子稍等。”一道粗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风子谦回头张望来人,问:“你有何事?
赵松像个傻子似得咯咯直笑,那只粗犷大手摸了摸后脑勺,非常诚恳的说:“小人特地前来感谢公子出手相助,当日若非公子援助,只怕小人早被那纨绔子弟生生打没了,请公子受小人一拜。”说着赵松就要跪下磕头致谢,不曾想被风子谦的一席话反驳了回去:“要谢就谢,勇于替你说话的书生去吧。”
风子谦无功不受禄,担不起赵松一拜。
“公子。”赵松的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
他居然让他去谢那书生!
回过神来时,风子谦主仆已消失人流中。
清风徐徐,两人漫步街上格外引人注目。
论知名度风子谦绝对是最高的,曾经他与生俱来的痴傻就已传的沸沸扬扬。如今更别说皇帝昭告天下宣扬风子谦的功绩,百姓轻蔑的神色早已不复存在。
风子谦旁若无人买了几个热包子,小贩老板不敢收他的银子。他也不多费唇舌,默默放下一锭银两扬长而去,风子谦和阿杜分享美食,吃得津津有味。那其乐融融的画面致使小贩老板松了口气,他颤颤巍巍取过那锭银两,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众所周知,安一诺承蒙皇恩得已颐养天年,每月除朝廷给的俸银就剩书院有收入来源。书院中的夫子皆出自安一诺名下门徒,让他们来传授新生学子,大有壮大师门之意!
街边小贩高声叫卖自己的新鲜玩意儿,各色各样的美食令人垂涎三尺。风子谦主仆填饱了肚子,漠然走出繁华小街,不知不觉间站在一家茶馆外,抬头一瞧。
?茗香阁』
三个正楷大字龙飞凤舞,颇显几分潇洒。
风子谦走入茶馆,只听阿杜嘱咐掌柜开了一间上好茶房,随即店小二拎着一壶茗茶,指引二人进入茶房品茗。
他屏退店小二,只身漫步窗外俯瞰整座书院,书院传来朗朗读书声,那些不苟言笑的夫子手握戒尺来回巡视,端倪这幅融洽景象,嘴角不由自主扬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安一诺思想根深蒂固,以他心高气傲的心性定无法接受门下众人背叛,一旦他失去门徒门客的庇护,届时必将陷入寸步难移,任人宰割的劣势。
阿杜顺着他的视线放眼望去,顿时心领神会,信誓旦旦的说道:“请公子放心,那些夫子门徒早已被死士暗中买通,过不了多久,安一诺名下所有门徒门客皆会弃他于不顾。”
风子谦耻笑出声:“这安一诺半截入土还不知安稳度日,非要联合他人取了性命才肯罢休,如此心如毒蝎,究竟为了什么?”
“我们对他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这次我要让安一诺永无翻身之日!”风子谦目光炯炯,言之凿凿,心中已然有了明确的目标。
阿杜似有顿悟,问:“公子是想……”
风子谦深深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