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了!想不到这游飏剑虽是杀人的利器,却竟然有如此疗伤之效!”欧铖抬手下马,在夜色中,凭着月光,向穆枫拜会道。
穆枫只一笑,不去言语,便自行朝来时的路返回了去。
欧铖与他也多少相处几日,便也知晓他的古怪,无甚责怪,便就跟在他的后面,带着折返回来的兵将,入得封侯关中。
关内,城门前,左率与侠道一众,早已守候等待。
见欧铖牵马而回,左率第一个上前迎接,拱手拜会道:“欧兄,此番征战辛苦,快些入城,酒宴都已备好!”
欧铖却摆了摆手道:“无妨,先到议事厅一叙为好,我有要事相商!”
左率一听是要事,便也只好应了,于是与侠道一众一同,随欧铖入得城中议事厅来。
待到得议事厅,几人陆续入座,欧铖在灯火中朝众人望去,见全无空缺,这才开口,言道:“今日我与对面两个魔星一番较量,却只觉他等修为功法稀疏,所凭的,是无端聚集在身边的一团黑气,这黑气着实是了得!但我观察那敌将两员,仿佛聚起黑气不是一时半会儿便就可以为之的。所以,我断定,若是我等几个明日再去征战,定要在招数功法上快于对方,招数须得黏连递进,方才能让敌方魔将没了聚气的空挡!方可占了上风!”
众人听完连连点头,表示心领神会,特别是上官戎,因为有过与霍一尊对战而失败的经历,所以便更加明白欧铖言语中的道理。
左率听得欧铖言说事毕,问道:“你今日出战,其中战况如何?”
“敌方两员,一个重伤,一个力竭。此外,还有一队工兵被我一剑扫到沟谷里去了!我自留了一队人马看守,其间暗哨也多有布置,一旦发现敌方有任何想要跨过沟谷的动静,必快马来报!”欧铖言道。
左率听完连连点头,夸赞道:“欧兄不亏为如今的西府第一人,功法修为,果然了得!”
欧铖听罢言语道:“你这可就夸过了,今日对战,我前番确实占了上风,但与那二将斗到一半的时候,其中一个提长直刀的,全力挡我,致使我在剑招上有了拖延,给了另一个提金镗的有趁之机,使其黑煞之气聚起而大成!在我重伤前者的空挡里突然攻来,险些让我命丧当涂!之后我也是拼尽全力的一番死斗,方才斗了个彼此双方都力竭回营的结局!”
“确然如此吗?但我看欧大哥你面色红润,身形潇洒!全然无有经历了一番死斗的样子!”令狐兰在此时插话,疑问道。
令狐兰的疑问,的确也是在场所有人的疑问。
欧铖听罢令狐兰的话,将目光转向了穆枫,面带笑意的言道:“这得多亏了穆枫真人的游飏剑!当我折道返回之时,游飏剑突然而至,一番护体疗法,便将我所受创伤好去大半,所耗功法恢复七八!”
众人于是皆看向了穆枫,眼神中有惊奇,也有佩服。穆枫却依然是一副无所谓之的表情,也不知是将众人目光中所藏之情,看在了心里,还是当真没当一回事。
“想不到穆枫大哥平时看起来懒洋洋的一副样子,到关键时候,倒是有如此这般厉害的本事!我说穆大哥,待此番战役获胜了,你干脆不要回你的广林阁了!便就在咱们西府开药堂救人吧!”令狐兰言道。
“小兰,看你又口无遮拦的乱语胡言了!”南宫棠责怪她道,便在她的额头上戳了一指头,令狐兰便双手按着额头喊疼,于是众人见她这般样子,皆笑了。
“你倒是为我出了个好注意!然而,这游飏剑无论如何神奇,却是救不了这苍生所患的千年顽疾!”穆枫在众人的言笑中,懒散的抬眼,回答了刚才令狐兰所言之语。
令狐兰听得似懂非懂,刚要继续追问穆枫苍生所患的千年顽疾究竟是何种疾病时,上官戎却突然问欧铖道:“欧兄,不知今日与你对战的敌将,生得是那般模样?”
欧铖于是便将霍一尊与张河样貌描述了一番,上官戎听罢突然眉头皱起,面露怒色,言道:“那被你重伤的一员,正是那日在破胡关上重伤我与小庄的敌将!欧兄,不知那敌将可曾通报了自己的姓名?”
欧铖言道:“战场事急,未曾通报,不过,依照其相貌,应该便是水行使情报中所绘的魔将霍一尊!”
“霍一尊……霍一尊……”上官戎心气难平,便在口中默念道。慕容爵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言道:“上官兄无需气愤,今日一战,欧大哥也算是为你出了一口恶气!况来日方长,他日战场相遇,你依然有手刃这霍一尊的机会!”
上官戎听得慕容爵一番安慰,这才多少平复。这时左率言说饭菜已好,宴席已开,众人便相随着一同入宴席吃饭去了。
另一方面,张河与霍一尊也早已回到黄天图的大帐之中。
然而,与欧铖不同的是,拼杀到力竭的张河,与重伤昏迷的霍一尊不是骑着马回去的,而是被人抬回去的。
黄天图站在大帐之中,看了看力竭枯槁面色土灰的张河,又望了望折去一只臂膀,左半身已然残废的霍一尊。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来人!抬下去吧!好生治疗张河、霍一尊二位将军!”黄天图吩咐左右道。
于是,二人便被抬了出去。
黄天图心下明白,张河有救,修养上个数十日,或许还可以为攻伐西府出一份力;然而霍一尊却是……即使将他一条性命救起,只怕也只是废人一个了。
待张河与霍一尊被抬走之后,黄天图问向宗万道:“都护府与张河、霍一尊二人对战的来将是那般模样?你可瞧得清楚?”
宗万单膝跪地的言道:“禀侯爷,属下瞧得清清楚楚!那对面敌将是个三十几岁模样的大汉,生的道有几分俊朗,但却皮肤黝黑,留着一头早衰的白发!”
黄天图听罢,心下思索一番,却实在想不到如此这般的一个人物,是都护府的那员界牌,那员大将,再一番思索,方才想起了黑袍客送于他的那张羊皮书上似乎刻画着这样一个人物,于是便转而问黑袍客道:“先生,宗万所述之人,可就是那欧铖?”
黑袍客听罢向前一步道:“侯爷所料不错,听得此人样貌,当是如今的西府第一人!当年雪峰苍穹巅秦钊座下的三弟子的欧铖无疑了!”
“苍穹巅?秦钊?”黑袍客的这一回答,让黄天图疑惑了起来!
黑袍客于是便将他所知道的苍穹顶,他所知道的秦钊与欧铖,说与了黄天图个明白。
“侠道……又是侠道!”黄天图听罢心中大怒,将侠道,将欧铖,恨到了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