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御起厚土迷踪,我们得撤退了!其他的交给我!”
当天罡三将破除了庄牧尘与上官戎合力筑起的护罩的时候,庄牧尘的心海中传来了这样的一句话。
于是庄牧尘便御起了厚土迷踪术,将所有人的身形隐去,从而在千钧一发之际,搭救了自己的性命,也搭救了别人的性命。
而另一边,杨如璧也是拼尽修为的使出了王道霸气,这才偷得个空档,将欧铖与左率救下。
此刻,包括庄牧尘与上官戎以及左率欧铖在内的所有人,正骑在马上,向着西北方向逃窜而出。
他们的背后,是天罡三将率领的一支五千兵马组成的追杀队伍,此刻正在策马扬鞭中追击他们。
箭,在这时划破夜空,破风而来。
听风辨音中,庄牧尘慌忙御了了痕剑去挡格,只听得了痕剑在游走中,与箭矢碰触,发出当啷的响!
其他人,也都纷纷持着自己的武器去阻挡着在黑夜中看不清来处也看不清数量的箭矢。便在夜空中,响起了一阵的当啷挡格之声。
而穆枫的了痕剑,正在为每一个人轮流的疗养,轮流的复原。
“啊……”黑暗中,一声凄惨的女声传来。
“小兰!”接着,是一声关切的,男子的声音。
令狐兰右肩背中箭,鲜血从衣衫与软甲处往外渗出。
箭矢伤到了她的琵琶骨,她登时便觉得浑身气力全无,再难勒住**的战马了。
上官戎慌忙将他抱到自己的马上,搂在怀中。
见她右肩中箭,上官戎急忙封住她肩周的穴道去止血,接着又将自己的内力真气输入她体内,之后才将箭矢拔出,撒下随身携带的创药,扯下自己内衬长袍的一角,将伤口包扎了起来。游飏剑便也在这时飞来,护住令狐兰周身,疗养了起来。
黑暗中,上官戎看的并不十分清楚,全凭着感官触觉去把握,竟然就这样分毫不差的为令狐兰把伤口包扎好了。
苍穹顶金字脉下的五大宗门后辈中,令狐兰的功法是最低的一个,之前的战场厮杀已然已经伤及了她的内在经脉,如今又受了外伤,内外伤的交织下她的身体渐渐虚脱了,即便是游飏剑也无法立刻让她恢复气力。
于是,她便在意识模糊下躺在了上官戎的怀里,不省人事的昏睡了过去。
“各位,如此这般不是办法,魔兵一路围追堵截,我等定然被全数吞灭!”上官戎勒着马辔,怀抱着令狐兰的说道。
“是啊各位,我看不如分头行动吧!”左率言道。
“好!”
“我赞成!”
……
于是,经由众人同意,最后这九个人分成了三路。一路为左率、杨如璧、庄牧尘,一路为穆枫、上官戎与令狐兰,而最后一路则是慕容夫妇与欧铖。
九人主意一定,便朝不同方向分拔开去,约定在苍穹顶回合。
追赶他们的天罡三将见此,便也将队伍分成三队,由三员天罡将分别带领着分头追赶。
却在这时,好不容易甩开追兵的欧铖突然调转马头的复又朝封侯关方向返奔回去了。
“赶紧回来,生死顷刻,你这般为何?”慕容爵立刻朝已经奔驰出去的欧铖追问道。
欧铖头也不回的,给慕容夫妇留下一句,“唐倜傥尚在封侯关内,我需救他出来!”便继续扬长而去。
慕容夫妇恐其有失,只好也调转马头,跟随了去。
此时,已经将破胡关占领的黄天图,正站在城楼上,向下看着,看着刚刚还是厮杀成一片的战场,看着此刻横死在战场上的数万条生命。
这般看着的时候,黄天图突然纵身跳下,盘腿坐在了封侯关因被攻伐而破败不堪的敞开的城门前。
城外一片漆黑,尸骨遍野,而城中,火光冲天里夹杂着各种嘶喊。
城外的漆黑给黄天图的正面笼罩了漆黑的光,而城中的火光却给他的后背刷上了朱红的影。
黄天图便在此间的光与影中盘坐着,闭上了眼去。
便就在他闭上眼去的不多时候,城外的一片漆黑突然流动起来,数以千百万计的横尸旷野的死人的漆黑的影,突然流动了起来。如舞动的巨蟒狂蛇,又如蜿蜒曲折的条条小溪的,流动汇聚,又流动汇聚。最后纷纷汇聚到了黄天图的面前,并在他面前爬上他盘坐着的身体,在正面的漆黑的光的映照下,慢慢的渗入了他的身体,慢慢的,如同浓黑而细腻的**的,一寸一寸的融入到了他的面皮,发间,臂腕……而他后背的朱红的光,在这汇聚的影的融入下,变得越来越红,红的越来越深,到最后甚至变得与黑色再无区别。
战场上的尸体很多,所以汇聚起来流动的影很多,流入黄天图身体的影的速度便显得有些缓慢,于是,这一过程整整持续了两个个时辰之久。
当所有的影被黄天图吸收殆尽的时候,战场,突然变成了雪白的一片,雪白的一片中横七竖八的尸体,便就像爬在白糖堆上贪婪的吸食糖分而不肯起来的蚂蚁一般。
然而,这些躺下去的尸体比不上蚂蚁,因为他们已不能算作是活物,甚至也不能算作是死物。
城中,依然大火弥漫,依然传来着阵阵嘶喊,那大火比及刚才更加的猛烈,而那阵阵的嘶鸣比及刚才也更加的凄惨——这是一场赢得战场的士兵的狂欢与手无寸铁的战争牺牲者的浩劫。
“侯爷!城中刚才出逃了三个会武功者,将一个西府残疾将官救走了!老夫请求侯爷拨给我一千人马前去追赶!”黑袍客不知何时立在了黄天图的面前,说道。
“好!你便带着王爱虎的那一千兵马去追赶吧!”黄天图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很爽快的答应了。
“谢侯爷信任!”黑袍客抱拳言道。
黄天图没再理会他,径直朝他的身前走过,朝城中去了。
他想看看城中的士兵们狂欢到了那般地步,如果自己在这士兵们的狂欢中来了兴致,便就毫不犹豫的参与到士兵当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