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这座雪山,估计明天清晨时候,我们便可到达苍穹顶了!到时候,翛儿就能见到娘亲了!”南宫问怀抱着慕容翛,言道。
“真的吗?外祖父这次可不许再骗我了!”慕容翛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朝南宫问说道。
“外租父这次不会骗翛儿了!姑姑作证,若是外祖父再次骗了翛儿,姑姑就找他替翛儿出气!”令狐兰摸着慕容翛的额头,笑着说道。
“姑姑不要找外祖父麻烦,翛儿相信外祖父,外祖父这次一定不会骗翛儿的!”慕容翛听闻令狐兰说要找南宫问出气,对令狐兰言道。
令狐兰于是依然抚摸着慕容翛的头,说道:“翛儿真乖!那么翛儿要赶紧睡一会儿,等到睡醒的时候,就可以见到娘亲了!”
于是,慕容翛很听话的,将眼睛闭上了。
不多时候,便在南宫问的怀中,甜甜的睡着了,睡梦中的慕容翛,安静的就像一只刚过百天的小猫一样,尽显着小孩子的可爱与天真无邪。
南宫问见他睡去了,在火光中将他身上盖着的狐裘紧了紧,长长的叹了口气。
“想不到,这魔兵魔将们,竟是如此的势不可挡!皇天不佑啊!”南宫问言道。
“倒也不用过多哀叹!至少,如今这雪山上还由不得他等肆意放肆!兰儿,上官贤侄,你二人的伤势如何了?恢复的怎么样?”
“都是些皮外伤,倒是无有大碍!今日若不是二位前辈,我与兰妹子恐怕是真的凶多吉少了!”上官戎将火搭的旺了些,言道。
“快休要提了!我两个老朽却也是白活了这几十载!眼见魔兵魔将们在舍尼斯坦城中大肆杀戮,便只有带着宗门弟子抱头鼠窜的份儿!”令狐隐一脸的沮丧愁苦,言道。
“爹爹与南宫伯伯也不必过多悲伤,如今这雪山之巅,苍穹顶下,不是还有尊主哥哥在吗?尊主哥哥武功天人一般,一定可以将这帮魔徒打杀干净,至少保得主雪山的安宁,我等虽暂时无力对抗这一众魔头,更是对西府回天乏术,但至少凭得一身修为,尚且能在这雪山苟活!”令狐兰安慰令狐隐道。
“是啊,二位前辈无需过多悲伤,料明日欧兄等一众也必然会如约去到苍穹顶下,到时候我等齐聚,再痛痛快快的杀他一场,顶能抱住这连绵雪山!”上官戎言道。
令狐隐与南宫问听罢皆欣慰的笑了笑,望了望在今夜特别美好的漫天繁星。不知是多有宽慰,还是心头哀愁依然不减。令狐兰在这时看了眼穆枫,却见他双眼紧闭,游飏剑在他侧旁静静的躺着,也不知道他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令狐兰的眼中流露着感谢的颜色,自己与上官戎以及令狐隐和南宫问的伤,多亏了穆枫的治愈。
今日早些时候,张河率众追上了逃亡中的令狐兰、穆枫与上官戎,一番厮杀,三人寡不敌众,渐成困兽之斗,眼看便要身首异处时候,亏得南宫问与令狐隐率领宗门弟子赶到,合力之下方才杀退了张河。
同样的星空下,欧铖此时正在昏睡中,他受了很多伤,修为大减,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不知为何的,欧铖一众所面临的追兵,好似在他们各自的身上按了眼睛一般,无论他等走到哪里,追兵都能突然而至,丝毫不给他们半点休憩恢复的时间。他与南宫棠并慕容爵本就因为要护着唐倜傥而走的不快,于是十几天的功夫,欧铖与南宫夫妇至少与追杀而至的魔兵们激战了有八十几场,其间既没有合眼的时候,更没有多少食物补给,是全凭着自身的修为与武功底子,硬生生的抗了十几天。即便在如今,好歹有了喘口气的功夫,欧铖也是刚刚才经历了一场厮杀大战。而这场大战,让他和慕容夫妇,走散了。
他自己一人护着唐倜傥,突出重围,好不容易的找到了一处山洞,便赶紧躲在山洞里休息。说也奇怪,当他与唐倜傥二人躲进山洞之后,追兵像突然间消失了一般,再没有找到他们,欧铖料理好了唐倜傥,又对自己的伤口进行了一番简单的包扎,最后实在是架不住连日厮杀下已经快要崩溃的身体,沉沉的睡着了。
这一觉,欧铖睡的很死,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见到了萧悦。
萧悦孤身一人的,穿着如旧,亭亭玉立的站在他的面前。他虽然看不清萧悦的容颜,却知道那立在她面前的就是萧悦。
萧悦站在苍穹顶外的那片草原上,那草原正是丰茂时候,绿荫一片,花开遍野,让他觉得很美好,很舒服,很想去和萧悦一起,去这样美丽的草原上奔跑玩耍一番。
于是,在梦中的他开口了,唤了一声:“悦儿!”
然而,他这一声呼唤却将萧悦的身影与那片美丽而美好的草原,唤成了一片黑暗。
于是,他醒了。
模糊之中,他的眼前站着一个人。他定了定睛的看去,发现那人竟然是唐倜傥!
唐倜傥可以站起来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以为自己还是在做梦,于是这一次他又唤了一声:“唐兄,是你吗?”
“是我!”唐倜傥一脸的笑,但那笑在火光中却是十分的奇怪,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久违——唐倜傥的笑,是他早已忘记的,当年在苍穹顶外演武论器时候重伤令狐兰与南宫棠时候的那种张狂放肆的笑。
“你怎么突然就能站起来了?”欧铖带着疑惑的问道。
“我之所以能站起来了,是因为我有礼物要送你!”唐倜傥说着将手中提着的两个滚圆之物抛到了欧铖身上。
火光之中,欧铖捧起那两个滚圆的东西,竟然是南宫棠与慕容爵的依然在流淌着热血的头颅!
“是谁杀的!”欧铖愤怒的嘶喊道,便就要将身体跃起,然而身体却如灌了铅的突然沉重无比,让他只能瘫躺在洞壁与地面上,一阵如针刺般的酸麻感瞬间传遍全身。
“是我杀的!”紧接着,洞内出现了另一个人。
欧铖认出了他,正是傍晚时候和王爱虎并卢汉一起对他们围追堵截的神秘黑袍客。
“欧铖!你还识得老夫吗?”黑袍客摘掉了面具斗篷,站在唐倜傥的身边,对欧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