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老朽风烛残年……便就哪儿也不去了……只在这雪山之下,陪着女儿和翁婿,顺带着……将翛儿抚养成人!至于姑苏与上官门下的所有弟子,全听尊主号令安排!望……尊主体谅!”南宫问向秦钊言道。
“尊主,既然小女愿意随你而去,那老夫也不做阻拦!至于我自己,便就留下和南宫老兄一起吧!他一人守着雪山,多少孤单!”令狐隐便也对秦钊言道。
“二位前辈请便,秦钊早不是什么苍穹尊主,便那里做得二位的主,二位不妨就住在苍穹顶,也好帮秦钊将苍穹顶打理照看一番!”秦钊于是言道。
“我二人,感谢尊主收留!”南宫问与令狐隐便齐声言道。
秦钊点头示意了一下,便趁着夜色,离了二人,离了苍穹顶,在漆黑之中,往顶峰断南崖上去了。
断南崖上,有他与萧悦最甜蜜与最悲伤的回忆。
他在此刻即将离别之际复又上得断南崖,却并不是为了追忆往事而就地重游,而是为了别的一件,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也只有他一个人能做的到的事情。
却见秦钊,一路毫无借力的,径直向断南崖攀飞,最后,轻轻的落在了崖上。
秦钊面崖而立,便将寒霜剑拔剑出鞘,插入冰层,自己则脱去狐裘大衣,面对着寒霜剑盘腿而卧,闭目打坐起来。
却见秦钊打坐中,寒霜剑忽的复有显现出当日对战时候的那个双月牙纹路图案,那图案在此间愈发的明显,越发的透起光亮……到最后,便将一把寒霜剑,整个点燃,变成通透发光模样。
这时,一阵强硬的风雪,便突然在断南崖上骤生,将四下犬牙交错的冰川雪棱,复又生长壮大了几分。将秦钊的一头白发只吹得四下飘零,甚至快将他的那支蝴蝶发配,都要吹落了。
在如此狂风雨雪中,秦钊却向前睁开了眼。
“上神!久违了!”秦钊突然对着他眼前的狂风大作,言道。
此言一出,却见他面前与四周的风雪突然凝结缠绕起来,像是在勾画什么的一般。却见那风雪凝结勾画之中,霜雪随狂风而动,缕缕如挥毫作画,最后,一头身形无比硕大的猛虎被勾勒在了断南崖上。
但见这头猛虎,四肢壮硕,爪牙外翻,硕大无比,竟平生有一对翅膀。由于是风雪所化身躯,故而时虚时实,飘忽灵动不定。见得秦钊开口,这猛虎竟然开口道:“秦钊娃娃!突然召唤本座,是又想从本座身上取走些什么吗?”听得那声音,亘古而苍老,厚重而充满压迫感,令人生怯,不敢忤逆。
秦钊听闻露出笑意,言道:“上神多虑了,您身上最是珍贵之物早已被秦钊在二十年前通过历练考验所得,秦钊自然不敢再向您讨要什么,今日之见,是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秦钊有事要离开苍穹顶一阵,所以我想请前辈,无论如何,都为我保住这苍穹顶!”
“这个是小事,本座虽神体无存,最是杀伐武力的虎牙也作为褒奖送给了你,但凭着精魂保住这一脉山川的本事还是有的!”
“那我在这里谢过上神了!”秦钊说罢,单膝而跪,抱拳言道。
“好了!你这娃娃哪来的这些个礼数!你且放心,西府天国本就是本座神体所化,自会替你留意守护。”
“好!那秦钊便不打扰上神了,上神请便!”秦钊言道,随着他言谈的结束,风雪随即四下散去,插翅猛虎身形不在,断南崖上,恢复平静。
“秦钊娃娃,你那日阵前攻伐,打的还算不错,没有辜负本座对你的历练培养!”在风雪消散的最后一刻,这一声话语突然传来。
“前辈过奖!”秦钊听得话语,便也最后的做了一番回复,遂穿好狐裘,收剑回鞘,纵身跃下了断南崖。
如同飞攀而上时候一样,秦钊便也轻轻的落在了苍穹顶的石门前。然而,他却没有去将石门推开。
“夜深已过几许,却为何不入内休息?”秦钊朝着黑暗中,问道。
“你自明白,为何,还要问我?”却见穆枫的身影,从黑暗中闪现了出来。
秦钊嘴角微扬,便是早已知晓是他,于是上前,言道:“重伤之余承蒙疗伤照顾,既然是为等我,却是为何事等我?”
穆枫露出慵懒的表情,言道:“你可否,将寒霜剑借我看看。”
秦钊于是便将寒霜剑递给了他。
穆枫便单手去拿。便见它单手拿起,拔剑出鞘,以自身功法抚上剑身,于是那藏于剑身之内的双月牙纹路,便再次显现了。
穆枫见得那双月牙纹路,却不言语,只反手将剑回鞘,还给了秦钊。
“这便是你在此等候我的目的?”秦钊问他道。
穆枫于是第一次的对人解释道:“那日你击溃几千魔兵而剑剑卓绝,早已超出人之极限。我便料定了你定是得了上古灵神遗物入魂,却也果然如此,战神白虎的利牙,到底凶狠杀伐了得!”
秦钊见它已然看出,便也第一次的将自己十八岁那年在断南崖上所经历的事情向他言说道:“这两枚入得寒霜剑的虎牙,是我十八岁时候在断南崖上通过战神白虎考验并悟出冰芒心法时候的褒奖!”
“你偏要独自入帝都,是为了去保护庄堂吧!”穆枫却将话头一转,言道。
秦钊知他定能猜破自己心思,便不多去言论,便就点了点头。
穆枫见罢,却转而看向了眼前的一片漆黑,言道:“这被当做了战场的草原,怕是到得料峭春风时候,也决计不会有美的东西呈现了。”
说罢,未等秦钊回神,穆枫便跳到了苍穹顶的一处冰窗上。
“你的杀戮,是为了守护,但你想守护的只是一个人或几个人,而不是苍生。这样的抉择固然没有对于错,但天资英才如你,却得更多的斟酌这份选择。”穆枫在从冰窗进入苍穹顶内的时候,言道。
我虽自甘只守护我之所爱与我之所重,但却没有欠过天下苍生一分一毫!
秦钊在心里对穆枫说道,接着便推开石门,也朝苍穹顶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