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王道

第142章 花海东域 乞丐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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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盛王域,阳州郡,范阳城。

时令已经是三四月天气,恰人间四月天,天气温暖升温,花开花落处,到是人间最美时候。

东盛王域的三月花海,自古圣绝于天下。曾有人诗词赞曰:花团锦簇好时候,三月时节芬香路。抬首枝头桃李艳,弯腰篱边牡丹红。遥望山川朱粉色,近看脚下野芳吐。千城万户挡不住,胜酒醉香出东府。

然而,无论三月时节的东域如何的美好,却始终美不到一座破庙里。

虽然,这破庙应着三月的花景与生机勃勃,道也于颓败的院墙角落里平添了些野草青苔,于那破瓦屋檐处萌生了些个嫩绿蒿芽,但所有居于此的乞丐叫花子们,却那里会在尚食不饱饭的情况下去赏这些个在文人骚客们眼中看起来生机勃勃,值得称颂的春景花海。

对于他们来说,最快乐的,是寒冷的冬天过去了,今后行走于街头巷尾,昏睡于破庙庭院,再不会因为寒冷的风雪而忧愁。

不过,聚于此间破庙的这一群乞丐叫花子们,却到底有着与别处破砖烂瓦下的乞丐们的不同之处。

趁着这春光大好的早晨,他们竟然如同军中士兵一般,在操演习武。

这庙宇下的乞丐竟然有八百人之多,见他们每一个人,虽是破衣烂衫,面黄肌瘦,手中所持之物也皆是木棍竹竿。但其站姿排阵,格挡劈砍,竟然也做的有板有眼,望其颜,却也是目光灼灼,庄严肃穆。

只见,一个头领模样的乞丐站在破庙的第二个台阶上,面对着这八百多号的乞丐,喊着军号,指挥着。

而在他的再上一个的台阶上,站着另一个人——李徵。

李徵,便就在此地做了乞丐王,做过了一个除夕,做过了半载一年。

李徵看着台下这八百个破衣烂衫,满身污垢的乞丐,竟然在自己面庞的污垢处,焕发着道道荣光。

那双如星辰点漆的眸子,依然灼灼生光。却见他,好似比去年初到东域时候高了,壮硕了,身上所着衣物,也已经找不到半个补丁,在乞丐之中,已经可以用雍容华贵来形容。

他便就站在那里,如同帝王检阅自己的征雁一般。

这伙乞丐,便就这般的,从早晨一直演习到了中午。

“兄弟们!开饭喽!”一个声音,突然从破庙外传来,却见来的是另外的百十来个乞丐,皆是满载而归,手中所持的剩菜剩饭,足矣让这八百乞丐人人吃个半饱,这在乞丐来说,已经是过节一般的难得了。

李徵听得这一声开饭之音,便朝为首的乞丐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将队伍散去,各自端破碗领饭去了。

于是,那为首的乞丐便下了一道散去的命令,八百个乞丐们便纷纷奔着饭食而来。

然而,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他们竟然个个都不像个乞丐似得一哄而上的抢夺,却依然如同士兵一般的排起队来,却见那队伍,每两人一行的排了十来七八行,每行皆有十几个乞丐为他们分着饭食,见那每个人的饭食,竟然几乎均等,不多不少。

如此的懂派兵布阵,知规矩礼法的乞丐,只怕是整个东域乃至整个天下王土,都绝对再找不出第二伙了。

“爷!今天咱的运气佳,正赶上范阳城里开花海会,所遇的达官贵人特别的多,讨得的赏钱与饭食也多了几分。这是赏钱,这是小的门敬爷的饭食!”一个乞丐朝此刻已经端坐在一把破石凳上的李徵恭恭敬敬的走了过来,一手端着一只装了不少铜子的破碗,一手捧着一只草纸包着的完整烧鸡,向李徵言道。

李徵站起身来,将手在破庙庭中的一只破水缸里轻轻的洗了一洗,便转过身一把将那只烧鸡的鸡腿扯下,放在嘴里大口的咀嚼起来,没几口,便将一个鸡腿吃了个干净,将鸡骨头往草纸里一扔,接着便又将另一只鸡腿扯下,又是大口大口的咀嚼,再紧接着的是鸡翅、鸡胸……

直到将一整只鸡吃的只剩了些鸡肋、鸡脖子与鸡屁股之后,李徵这才将手在那草纸上擦了一擦,复又走到那口水缸面前,将手洗了一洗的算是用过饭食了。

“剩下的些个,赏给你了!”李徵对着一直给他捧着烧鸡的那个叫花子,言道。

“诶……谢过爷!”于是那个乞丐便将手中剩不得多少肉的烧鸡连同鸡骨头一起的狼吞虎咽了去。

“对了爷,今朝这范阳城的官府衙门贴告处贴出了这样一则新告示来,咱几个大字不识,便偷偷的撕了一张下来,爷给看个明白吧!”人群中,这时又走过一个端着破碗的乞丐来,就肮脏的怀中取出一张写满了字的四折叠起的白纸,朝李徵这边言道。

李徵接过告文,看了一眼,却突然的眼底放出光芒来了。

“恭财与牛金何在?”李徵将心中的兴奋按下,向人群中寻问道。

于是恭财与牛金慌忙舍了破碗中的饭菜,连忙朝李徵这便过来,抱拳半跪着齐声言道:“爷,请吩咐!”

“我且问你等几个,如今这范阳城所有的乞丐,可都是咱们的人了?”

“是的爷!如今范阳城所有的叫花子便就尊您一人独大了!”牛金抱拳言道。

“那我且问你,如今我首下的这范阳城所有的乞丐加起来,有多少号人?”

“这个,少说,也得有个三四千来号人了!”恭财说道。

“这样,给你半天的时间,带几个熟亲弟子去一一查访!我要具体的数目!”李徵思考了一下,言道。

“好,属下这就带几个兄弟们去办!”恭财说着便要招呼几个乞丐们去查。

“倒也不用那么着急,你们几个,连同吴老大一起,跟我到里面去处,我有要事与你等几个说!”李徵言道。

于是,几个乞丐头头便都被他招呼了过来,进入那破庙之中去了。

那告文的内容,是有关于征徭服役的,是东域为填补南郡人口而进行的一次强制性征徭,要求无论富贵人家或是贫穷子弟,必须按满五出一的形式出一个青壮男丁,服徭役于南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