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被神秘人握在手中的剑,约莫一掌来宽,五尺来长。两端开着锋利的剑刃,剑身如同铁节鞭一样,分成好几节,每一节都有独立的剑刃与独立的剑尖,每节剑刃又皆首尾相连,环环相扣。因此被神秘人拿在手中时候,显得弯曲而不是很笔直。
原来,这神秘人所使用的,是一把子母剑。
被唐究胁银锤击中的巨剑,却没有将青电沿锁链通导而上。唐究胁一时很是疑惑,心下寻思,难不成神秘人手中握着的那把“子剑”,是一把木剑不成。
“你既然知道我的绰号,那我便真正的让你见识一回,什么是万方雷霆!”唐究胁言道,他话语未毕,便将双锤重新握回手中,凭着无双的臂力猛然将双锤向前相互碰撞砸去,擎天里便突然响彻了一声直冲霄汉的撞击之音,便就如一道响雷突然轰下一般。却见这一声震颤巨雷之音下,楼船动摇不止,无数道盘根错节的青电便自这双锤碰撞之下迸溅而出,朝神秘人急速炸裂攻去。
如若神秘人被这一招霹雳青电击中,便是顷刻间灰飞烟灭,化作尘埃而人形无存。
众将早将自己的双耳在那一声动雷之后捂了去,料想着这神秘人此番必然会被唐究胁的青电劈成灰烬。然而谁成想,那神秘人却依然谈笑风声般的一脸云淡风轻,将手中软剑一挥,竟御着手中软剑正面迎上唐究胁的青电展开攻招来。
见那神秘人手中软剑,挥舞开来时候竟突然长过丈二,便将唐究胁的青电就当中分成两股,如同刀斧割肉般的将来势凶猛的雷霆青电破开了去。眼见唐究胁攻招被化解,神秘人又进一招,蓄力将手中锁链用力一拽,那柄插在甲板中的母剑便被扯起,直接朝唐究胁后脑砍了过来,眼见着就要将唐究胁的头颅砍成碎泥。
唐究胁这边双手御锤,只好撤了青电雷霆,腾出一只手去挥舞着一只银锤转身去格挡身后攻来的巨剑。
只听着“当啷”一声碰撞,唐究胁连着退开四五步之遥,却依然挡不住这被神秘人掣回的巨剑的攻势。而另一边,因为唐究胁散了青电雷霆,那柄细长的子剑便再无阻拦,畅通无阻之下朝他攻来,而唐究胁因为被巨剑所逼之下的格挡后退,此时刚好进入了子剑的攻击范围,眼见着他就要被那一柄势如巨蟒的子剑照后背过胸口的穿个过堂清风了。
千钧一发之际,唐究胁到底少年英雄,急忙拼尽周身内劲,银锤猛然挥出,矮身斜躺下去,四两拨千斤的一番巧力,竟同时躲开了身前巨剑的攻击与身后软剑的破袭。
半空听得一声闷响,软剑被收回巨剑剑膛,重新被神秘人举在了手中。
“唐侯爵,动静有些大了,我只是想将剑收回,而已!”神秘人依然笑着向唐倜傥言道。然而他握着剑的手,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抖动了一下。
唐究胁站定,紧握双锤。看向这来人,不禁佩服起他的功法来,这人虽自称只是个普通渔人,却是功法了得,比及北疆那些个将官元帅们的手段,不知强上了多少倍。
“我说你这汉子,图有了一副豪爽仪表,却是满口胡言,既然已识得我等,却迟迟不肯将自家诨号报出,反而假报自己是普通渔人。难不成,是不敢吗?”唐究胁转过身来,言道。
神秘人转而言道:“我的名字,整个北疆都无人知晓,何况你们几个外来的客人!”
“我来北疆不是做客人的,是来做这里的王!”唐究胁回复道,说着朝着神秘人站立的桅杆方向,跳将跃起,举双锤朝神秘人面门砸了过来,青电环绕周身,双锤破风而至……
神秘人早料到他如此,举起巨剑挥砍而出,巨剑便再一次的与他双锤叮当碰撞在了一起,唐究胁一招不得,再次腾跃而起,双锤舞动,生风带电,功伐处又是几番接连猛攻。神秘人便也毫不示弱,依然持巨剑以攻对攻,无丝毫格挡之意,围观众将,但见二人你来我往,招招狠命拼杀,皆是丝毫不让……
二人只斗了百十来个回合,却见神秘人突然飞身窜起,巨剑离了软剑向唐倜傥横空里飞去,唐倜傥便将双锤交叉横档,硬是又将这重过百斤舞动生风的一把巨剑接下了。
借着这一个空挡,神秘人软剑如海,搅动万卷波涛,一道冒尖的旋涡水柱忽然自海中腾起,随软剑剑气起舞,向唐究胁攻来。
这边唐究胁刚刚破了巨剑的攻击,那边一股冲天水柱便又向他攻来,唐究胁于是又将双锤猛的碰撞敲击在了一起,又一声巨雷滚滚之音后,道道青电借着滚滚振雷破开水柱,直取神秘人。那雷霆青电和着雷霆之音,竟将那道冒尖水柱劈成了一片水雾。
待得水雾散去,众人定睛看时,早不见了神秘人踪影。
唐倜傥提着双锤,落得船上甲板之中。
众人见得他早已收了青电功法,周身如洗,须发皆湿。
“唐究胁,你少年人莫轻狂!沧浪海不是你说征服便能征服的了的!今日只是一个开始,而已!”晴空汪洋里,神秘人的豪迈之音再次传来。
波澜大起的海面,此时在一片水雾散去之时,终于复归风平浪静。
唐究胁收起双锤,面色凝重的朝下属走去。见得他身上并未着有伤痕,但那双银锤,却平添了十几道被巨剑挥砍过的痕迹,全然无有了曾经的华美之态,坑洼之处,丑陋了好几分。
燕合与阮一及欧阳涛三人慌忙走上前去,问及他受伤与否,唐究胁却将头轻轻一摇,仿佛一场恶战,只如很轻松的叹了一口粗气一般。
“这双银锤失了重量,用不得了,明日照着样子给我打一对更坚硬的来!”唐倜傥轻描淡写的言道,却将双目,投向了茫茫海面,但那股子刚刚入海时候的兴奋心情与豪迈姿态,却是无了。
半晌,唐倜傥才对着身后众将问道:“战损如何?”
欧阳涛上前言道:“三艘艨艟被毁沉船,十艘被重创,楼船一艘被创,其余船只,完好无损失;士兵落水及遭杀伐者百人,受伤过五十,重伤者三十。”
“这点战损倒也微乎其微,我们可还有大小战船几百条呢!”阮一言道。
然而,唐究胁却并没有对此多有言谈,却转而望向此刻依然深深的插在主楼船甲板中的那首艨艟,朝众将官言道:“先把这首船抬出来再说吧!”说罢一转身,入得船舱中去了。
“原来,这沧浪海已经有了一个王,那么,这事儿可就有些麻烦了!”唐究胁在心中默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