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桌的几个人议论着的,正是三天前,唐究胁率领大军进发沧浪海的事。
“诶,你们都听说了吧?前天时候,那唐究胁唐侯爵率领着几千艘战船兵发沧浪海了!”
“如何能没有听说呢!一同去的还有三员天罡上将呢!你们是没去亲眼瞧,那阵仗,哎呦!壮观!那每一艘战船都跟一座小山差不多高了!”
“这样一来,却不知节度侯爵府谁人镇守啊?”
“嗨!自然是哪天罡天平将李瑞了!想这沧浪海,失去统辖至少也得有一百年开外了吧?也不知道如今的这位少年英雄唐究胁能不能把它给收复了!”
“要我说啊,肯定能,就冲着唐侯爵那几千艘巨艇快船!”
“哎呀!你们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正当几个人自信满满的认为唐究胁定能收复了沧浪海的时候,其中的一个人却打哑谜的开口道。
“欸!你老兄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另一个人听罢问他道。
却见那人一口酒下肚,将胡须一捋,说道:“那唐究胁刚驶出不到四十里,便遭了攻伐,战舰损失无数,人员伤亡惨重,据说连他自己也遭受了重创!”
“哦?谁有这本是?”
“嗨!那里有可能,你怕不是在胡诌卖嘴吧!”
“怎个就没了可能了!”
“那你倒是说说,那人系谁啊!”
“还能有谁,沧浪海上的沧浪游侠呀!”
“沧浪游侠,可他只有一个人呀!怎能让千帆过境的唐究胁受到重创呢?”
“看看你,还妄称自己是北疆人士,难不成不知道那沧浪游侠的通天本事?”
“这个谁人不知,他仅凭借一人之力便护住了沧浪海大几百个岛屿的渔人修养安息,而不被漠北蛮胡侵扰。但,就算他本事再通天,却也较不过千帆战船几万雄兵的劲儿吧?何况那唐侯爵也是少年英雄,却也不是个文弱书生能任人打杀!”
“这却不知了,总之啊!这唐侯爵是真的栽了跟头了!”
“哎,你说这沧浪游侠也是,怎的这般不识时务?何必逆天行事呢!”
“嗨,这有何难理解的嘛!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沧浪游侠本是那沧浪海上的王,如今若是唐侯爵拿下了沧浪海,他便做不了沧浪海的王了!如此道理,简单!”
此人一言一出,众人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阿燃刚想上前参与其中打听一番,却被刘钥制止了。
却见此时,二人就着邻桌几人的闲谈,便也将酒水饭食,吃了个干干净净。刘钥于是便招呼着店小二道:“店家,房间可曾拾掇好了?”
“早为二位备好!二位,请这边来!”店小二说道,便领着刘钥与阿燃,往后院去了。
阿燃与刘钥于是便去到了各自的房间,摊开行李包裹各自整理了一番,便要在卧榻处休息去了。
“店家,为我打些温水来,一铜盆就好!”刘钥毕竟是女子,一连几十天的风餐露宿,让她倍感不适,就想着如今到了此处歇脚,要赶紧洗漱一番。
“好嘞,您稍等!”店小二说着便出去了。
待到店小二将温水打回,刘钥简单洗漱一番后,便又将随身铜镜取出,左右端详一遍,这才启帐摊褥,休息去了。
这一觉,刘钥睡的很沉,毕竟几天下来多有疲惫,即便修为在身却也人之长情。
过了晌午的时候,阿燃却来敲门了。
刘钥被他从睡梦中惊醒,却也没有气恼,又一番梳头端正,这才推开门去将阿燃让到了屋内。
阿燃看向刘钥,却见她一袭白衣装束,面庞白净,银发及腰,眸光如月,虽没有人间大美,却不乏女子秀气,竟不绝少年春生萌动,一时间,竟然忘了是来作何的了。
“何事喧腾,偏要来找我!”刘钥问他道。
他这才回过神来,言道:“啊?哦!钥姐,我们出发吧!”
“出发,去向何处?”刘钥反问道。
“自然是去寻蓝之渊啊!你方才没听得楼下那群人言说吗?如今沧浪海正在被唐究胁攻伐,而且他已经和唐究胁交上手了。我们当立刻出海去帮助他才是!”
“那我且问你,沧浪海广达万里,你如何去寻?”
阿燃被刘钥这样一问,言道:“自然是寻‘水字黑墨’而去!”
“茫茫大海,你想辨别个东南西北都不易,何处寻字?”
刘钥又是一问,这一问将阿燃彻底问语塞了,过了片刻后他才说道:“那你说要如何去寻嘛!”
刘钥自椅子上站起,问向他道:“你我住的这家客栈酒肆,是个什么名讳?”
“这个……方才只顾吃饭喝酒,没有留意!”阿燃如实的说道。
“北疆酒家,而且,那个酒字旁边的三点儿,是黑色的!”刘钥对他言道。
“黑色的三点……难不成便是水行使的水字黑墨暗语?”阿燃惊讶的说道。
“却还不敢肯定,还需你去试探一回!”刘钥言道。
“便如何?请说!”
刘钥便招呼阿燃近前说话,将朱唇附上阿燃耳畔,窸窣低语一番。阿燃只觉耳边温温湿润,却是刘钥吐气如兰,细语嘤嘤的缘故。便不绝神迷,自他有生以来,却还是第一次和一女子如此亲密,虽然刘钥年岁早已长过他一个来回有余,但由于刘钥自身修为纯青,年龄便比其他同岁女子看起来小过了好多岁,虽不负少女妙龄,却也无丝毫垂老之态,多的是成熟妩媚之姿。
“可曾听真?”刘钥一番耳语后,问阿燃道。
“哦!听得明白,听得明白!”阿燃这才回过神来,却无端的,刘钥的一缕银发拂过肩头,顿时,又将他的心神,迷醉去了。
“那便回房去吧!晚些时候,行事!”
“哦,好!”说罢,阿燃站在原地楞了一回,便不太自在的转过身去,推开门,离开了。
刘钥待他离去,复又将门栓押好,自卧榻处盘腿而坐,打坐安神去了。
夜深时候,酒肆再无宾客,店小二正在准备打烊事宜,阿燃独自一人自后院而来,径直朝柜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