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以前？”
李祥右手捏着下巴，思索着什么，按照朱大姐所说的，吴方凯大概在三个月之前被升职的话，那么李祥怀疑很可能是因为柳枝的死，如果真如曹都当时所说。
是吴方凯在“生”组织内颁布刺杀悬赏令，做掉了自己的老婆，恐怕他升职的原因也是因为此事。
原本柳枝的身份对于李祥来说就有些神秘，现在更是扑朔迷离，柳枝的死引起了一系列的突发状况，先是卢什市外围城市的流昌部分局，在她死亡的同一时间派出了人手扣押了她的别墅。
当初刘沈风的反应也是不太正常，后来紧接着就是柳枝的儿子，吴浩被北方反政派的曹都绑走，他们还自称为传教士。
现在看来，就连亲手杀死她的老公，吴方凯也因为此事，摇身一变，成为了聚合地区的唯一负责人。
李祥现在越来越在意一件事，就是当初在方舟内与曹都对峙的时候，他身旁的郑州一脸惊恐地看着他说什么白蚁人，只是现在的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三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对啊，一年以前，在那种工作制度下，工人的死亡率高的吓人，就算是身强体壮的年轻人也不可避免，哪像现在啊。”
卫东一脸惆怅地说到，当初天天埋尸体埋到腿软的记忆，还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子里，当初的设备根本不够用，堆积成山的尸体，只能靠双手埋。
“你的意思是说，年龄较大的中年人死亡率较高吗？”
李祥压制着内心的怒火，这种工厂就应该被废除，根本没有任何理由继续运转，简直就是对生命的侮辱，把活生生的人当作随手可弃的消耗品！
“现在的话，就你下午看到的年轻人们，他们能不能活到中年还真不好说。”
卫东似乎是已经看惯了死亡，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波动，就像是冷血动物一样，对他人的生命漠不关心，这里的状况，似乎与左星镇的情况截然相反。
恐怕这一切都要感谢刘沈风……
“反正三年前工厂落地时，基本到现在，所有三十岁以上的中年人已经死绝了，但还是有一些身体素质比较强的中年人留了下来。”
卫东其实不应该说身体素质比较强，应该说是一些有着钢筋铁骨般刀枪不入的中年人留了下来。
“其实留下来的几个人都是比较出名的，平常我们也总是议论他们，我怀疑他们接受过身体改造，不然怎么能撑那么久都不死呢？”
李祥虽然痛恨这种不尊重生命的态度，但在聚合地区的特殊背景下，恐怕所有人都是这个样子，他们对于生命的价值观念已经完全扭曲，甚至达到了一种不可理喻的状态。
可怕，一种犹如深渊一般的恐惧感在李祥心中涌出，犹如一双无形的大手从脚底的黑暗泥潭中拉扯着李祥，脚踩在黑红色的土地上，就像是踩在一具又一具尸骨未寒的尸体上。
属于阴间冤魂的冰冷气息，从脚底疯狂蔓延至头顶，越是如此，李祥内心的怒火越是疯狂燃烧，他颤抖地看着卫东，尽力克制着内心的怒火，眼前的这些人，失去了对于生命的尊重与敬畏。
他们是恶人吗？
不，真正的恶人是卢什市政府，而他们只是无辜的受害者，悲哀的时代背景下无辜的受害者而已。
“像是许文，杨家青，秦多莫这些人，他们就是还活着的中年人。”
“杨家青？你说的是杨家青？那个胃里能装下一头大象的杨家青吗？！”
李祥突然间激动万分，他抓着卫东的肩膀晃了晃，卫东也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傻愣愣地点了点头，有些迟疑地说到。
“是……是啊，你认识他吗？”
“当然认识他啊！当初我和他做的同一班车，难道他是在聚合地区工作的吗？他家住在哪里啊？”
李祥松开了双手，平复着自己激动的心情，当初在大巴车上，杨家青可是免费请他吃了一顿饭，受人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既然杨家青大哥在这里的话，李祥是肯定要去好好谢谢他的。
“他前几天确实是刚回来，听说勘察组又找到了一处开采“亥”金属的山脉，委派杨家青过去试工，不过，他住在哪我确实不知道，毕竟他不属于这边工厂。”
寒风萧瑟，静谧的夜晚让人冷到发抖，卫东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忽然看着夜空上挂着的月牙，猛地摇了摇头，猛烈揉搓着手掌，以此来获取温暖。
“行了吧，你该问的问题我也都告诉你了，我能回去睡觉了吗？”
卫东看李祥的表情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他猛地打了一个喷嚏，这么问下去什么时候能结束啊，当即说到。
李祥也已经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他已经纠缠卫东很久了，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道了歉说到。
“不好意思，我的问题似乎有点多，改天一定请你吃饭，到时候我们再细谈，今天就到这里吧，打扰你了。”
卫东听到请他吃饭，脸色也好了许多，笑着点了点头，便走进了宿舍门，走廊内的灯光也随着他的脚步声亮了起来，一阵冷风吹来，李祥也猛地打了个喷嚏，急忙回到了他的宿舍，简单收拾了一番之后，便躺在了**，迟迟没有睡去。
一个又一个复杂又烦人的问题，飘在他眼前，李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用力捏了捏鼻梁，闭上双眼，轻抚着额头，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脑袋有一种轻微的胀痛感，就像是不久之前，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
“怎么会这样呢？”
李祥抚摸着额头略微凸起的小包，或许那根本不是做梦，他之前确实看到了曹都，说不定就是他把自己送到聚合地区的。
可是，那另一个人是谁呢？
为什么会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简直就像是双胞胎，甚至比双胞胎更加相似，或者说，坐在曹都对面的是他的克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