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野眼神涼薄地看著窗外，他也不知道為什麽。
說實在的，他當時沒有想那麽多。
給小梨想方設法地湊錢，是因為人命關天，而幫助陸承，是因為看到他過的比自己還要窮困潦倒，兩個人擠在這間小屋子也沒什麽。
“自然反應，條件反射。”
彭野東西八扯了兩句，表情不正經。
陸承怕彭野有什麽誤會，連忙解釋：“我不是特指你幫小梨這件事……”
“我知道你是什麽意思。”彭野苦笑，拍了拍陸承的肩膀，又道：“有好報的，好人有好報的。”
“我知道這個，但我怕就怕你做了這麽多好事，除了受助者其他人都不知道。”
“那萬一……我說的是萬一……某天你不小心做了一件不好的事情，大家全都知道了，包括那些你曾經幫助過的人，因為這一件事而全盤否認你過去的所有善心，你怎麽辦？會後悔嘛？”
還別說，陸承說的這個彭野還真知道些類似的。
彭野以前在電視新聞上看的還不少，比如某跨欄運動員因為一次失敗就……
“是非審之於己,毀譽聽之於人,得失安之於數,不必多論。”想了想，彭野這樣對陸承說道，借用了一兩句古文。
不是他語文學得好，是因為這句話以前初中語文老師讓他背過，不是特意針對他，是為了讓他懂得做人的道理。
因為陸承問他的問題，他也問過老師，那時，他還是個張揚不羈的小混混。
陸承聞言，愣住了，彭野這回答屬實精辟，他不知道該怎麽去接這句話。
“洗洗睡吧。”
“你是個好人。”
“今晚月色真美。”
“可夏天已經過去了，現在是冬天。”
彭野披著一床被子，坐在電腦前碼字，陸承早已脫掉褲子躺進了被窩，不困，但被窩裏暖和還舒服。
反正睡不著，他就開始在腦子裏回憶著今天的彈奏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