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界,不过是为了掩藏邪恶,所造就的一个邪恶世界罢了,可难道我们生来就邪恶吗!从出生,到死亡,每天的日子无不是算计,无不是提防,我们绝不会允许有人来决定我们的善恶!”
封神宗大殿之上,一扇银白色的石碑缓慢得冒出头来,万悳手中伏魔剑,不知是受到了什么感召,剑体颤鸣着,与此同时,整座山摇晃得更加猛烈,就好像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冲出来了。
主使盯着石碑露出一抹贪婪之色,仿佛等待这一刻等了很久很久了,他朝着祁河勾了勾手,不怀好意的笑道。
“十善,你可知那是什么?”
数米外,祁河瘫倒在地上,渡天亦是被打回他的体内,面对主使的提问,祁河无力回答,但双难以置信的眼神,足以说明他是知晓这东西的。
“天谕石碑!奉天令召天命的传说我一直以为是假的,想不到啊!想不到啊!”
衣袍破碎的包老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随之一杆大旗从天落下,将祁河与主使所隔开。
“我有旗一只,八方四象齐来拜,阴阳大门双开,引天雷唤地火!”包老脚踩大旗之上,手结法印,原本就充斥着血色的天空竟是蒙上了一层乌云,闷声不止。
主使没有表现太大的变化,脚步微挪,便靠近了数米。
“算子筑阴,算母造阳,八八子篡乾坤!四方生灵同困,去!”墨绿色的算盘从包老身后呈现,往主使射去。
主使大袖一挥,算子被尽数甩开,落在地上,包老手印变化,嘴中轻喝:“困!”那落于地上的棋子猛的飘起,在主使胸口位置处停留。
主使欲要再走一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就像被锁链锁住,每动一分都十分困难。”
包老瞅准机会,一把将大旗拔起,朝主使甩去,也不知是不是受到影响,天中剧烈一响,一道紫色的雷电以迅雷之势落下,地面也跟着颤抖,裂出道道裂缝,隐约可见一条似是火龙一般的庞然大物即将冲出。
“破!”当大旗刺进主使的胸口,天之雷,地之火齐齐攻向他,轰然一声巨响,顿时间烟雾四起,可还不等包老反应过来,一道黑影已经从烟雾中射了出来。
包老赶忙用手抵挡,可什么都来不及了,这黑影直直穿透了包老的身子。
捂着不断溢出黑烟的小腹,包老露出为难却又释然的笑容,回过身望着祁河,包老轻微点了点头,下一秒如同烟花绽开那般散去。
主使拍了拍衣袖,有些不悦得说道:“不过是一介魂灵,让我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好了十善,大门已成,你该上路了!”
说完他不再迟疑,左手呈爪状,几步便来到倒在地上的祁河身旁,他一把将祁河抓起,朝着万悳的方向扔去。
犹如一颗炮弹划过,祁河离大门愈发靠近,正当他越过万悳之时,祁河双眼再一变,那涣散的眼神好似薪火重燃,又一次唤出了渡天,鲲鹏尺,逆天琴。
“住手!”万悳已经注意到祁河的变化,可他无法分心,只能眼睁睁看着祁河以三柄圣器,一股脑轰在大门之上。
三圣器毁了,大门,同样毁了,望着失去光芒的大门,万悳转头看向主使,他很清楚,主使是故意的,也顾不上什么了,万悳疯一般杀向主使,可显然,他太低估主使了。
主使把手抬起,九颗色彩鲜艳的小珠子浮在他的掌心处,这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从祁河身上抓出的九世轮回之力,把珠子捏爆,主使一拳朝着万悳挥去,仅是一拳,便摧枯拉朽般把万悳给攻了回来。
“噗!”万悳猛喷一口鲜血,狠狠得砸在地上。
“我早该想到的,难怪我找不到你,原来你一直躲我的身边,你隐藏得够深的,戚少恭!”
这三个字一出,瘫倒在一旁的祁河率先懵了,这三个字他太熟悉了,戚少恭,这可不就是他传闻中的师公嘛。
许是太久没听到这三个字了,戚少恭显得很是陌生,但随即他再次笑道:“师徒一场,我本不愿与你刀兵相向,如今大门已碎,收手吧。”
万悳擦掉嘴角的血渍,他筹备了数年的心血,如今却被毁的一干二净,他不甘心,但从刚刚的瞬间,他很清楚,自己不是戚少恭的对手,沉默了许久,他才缓缓起身,带着数不尽的怒意,杀意直勾勾盯着戚少恭。
“以你一人之力也想阻止我?笑话,我本想以最温柔的方式毁掉这个世界,门坏了也就罢了,噬魂血虫,还不给我出来!”说完,万悳一把将手对着自己的心脏狠狠插了进去,鲜血顺着心口处狂流,他就好似感觉不到疼痛般狂笑着。
伴随着他的狂笑,整个封神宗摇晃着,地面也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下一刻,一条长达数百米的红色身影从土里直扑而出。
山不再摇晃,那烟雾中的身影终于是显露出来,那条条如同血一般的筋络,祁河太熟悉了,这便是一切祸源的源头,血虫之王,祁河至此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师傅,竟然就是制造出血虫的人。
他绝望了,心如死灰般不再抬头,不再去眼前的一切。
“我等的就是它!”戚少恭纵身跃起,来到跟虫王对等的位置,那融汇了九世轮回之力的大拳,道道光芒直闪,猛的便落在虫王的头顶。
没有任何山崩海裂的气势,就是这看似普普通通的一拳落下之后,血虫不叫了,以一种极其奇怪的姿势扭动着,从它的头顶处开始,条条裂纹出现,进而直达尾部。
“跑得可真快,罢了,尸族大门既然已毁,虫王也死了,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剩下的,就交给年轻人自己解决去吧。
把目光落在祁河身上,他如同一个死人趴在那里,不再有任何的动作。
“世间一切讲究因果二字,十善,你身上的九世因已除,但这一世的因才刚刚开始,无论是那些情缘也好,还是那些魂魄也罢,都已经散去,接下来该怎么活,都靠你自己把握了。”
戚少恭把一柄黄铜色的钥匙放在地上。
“封神宗之下,镜中界,现实世界,你自己挑吧。”
说完他转身离开,不再看地上死一般的祁河,许久许久,这才消失在这山顶之上。
魔族灭亡了,封神宗毁了,祁家军散了,这一切都好似梦一般,全都破碎了。
祁河抬起头,看着自己前面的那柄钥匙,手一点点抓了过去。
(阴阳术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