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柳湖在荣胜路的西北方约十五里处,距离闹区不远不近,倒是个洗去拂尘的好地方。
萧平浪到这里时已经是黄昏时分,远远望去翠柳湖就好像半抱琵琶的仙子,在昏黄的落日映照下,好似披上薄薄的黄纱,微风拂过,湖面泛起淡淡的涟漪,似乎在展示它曼妙的身材。周围翠柳环绕,柳梢飞舞,远处青山,巍巍屹立。近处小桥流水,可谓人间仙境。
萧平浪找到一颗翠柳,二话不说便飞了上去,想着明日见乐逍遥一事。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萧平浪便醒来,他飞跃而下,吃了几口昨日买的干粮,便练起剑来。
“臭剑臭剑,”乐逍遥出现在萧平浪的身后,一脸的不满意。
“所谓的傲剑诀,在于一览众山小的傲气,你连傲气都没有,谈何傲剑诀,”乐逍遥摇摇头,心里倒先失望了三分。
“还请前辈指教,”这次萧平浪倒放下戒备,全身上下毕恭毕敬。
“指教你倒也可以,去,朝着湖边拔剑一千次,”乐逍遥命令道。
“拔剑?一千次?”萧平浪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再次问道。
“拔剑一千次,”乐逍遥说完便不再说了,留给萧平浪一个潇洒的背影。
他自己找了个斜坡,躺了下来,一脸惬意,左手摸出腰间的葫芦,咕噜咕噜的灌进几口酒,“快点,”他咂着嘴催促着。
自古高人皆有些怪脾气,大都是因为他们自持武功高强,瞧不上芸芸凡人,萧平浪心里虽然有疑问,但却只好听从。
一剑,两剑,三剑……
萧平浪就这么一次次的拔剑,收剑,只有“锵锵”的铁器碰撞声,还有那该死的手臂酸痛,以及心中的无聊在陪伴着他。
唯一好的一点便是今日是阴天。
但重复一种动作难免会让人感到不耐烦,至少萧平浪这么想。
乐逍遥对他喊到:“你且练着,不许偷懒,我出去一趟,晚上回来。”
乐逍遥一走,萧平浪便在心里骂开了。
“他奶奶的,这是指点我?这分明是在戏耍我?这么简单的动作谁不会?可恶的老头,回来我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
他将剑狠狠地扔在地上,然后坐在湖边,欣赏起风景来了。
“要是这样都能学成高手,岂不是人人都可以”,萧平浪抱怨着。
虽说他心里积怨很深,但他还是拿起剑来,拔剑,收剑。
天色已晚,萧平浪在湖边的小山脚下找到了一处浅浅的洞穴,他在洞门前生起了一堆火,好给乐逍遥指引位置,他怕乐逍遥找不到他。
昨日的干粮已经吃完了,萧平浪的肚子还是抗议起来,他本想去湖里打上一条鱼,吃烤鱼,却不料乐逍遥在此刻回来。
只见他左手提着一瓶竹叶青,右手拿着烧鸡,嘴上都是油光。
“练完了?”
萧平浪点了点头,伸手便要去拿烧鸡。乐逍遥却闪身而过,让萧平浪扑了个空。
他看着萧平浪嘲讽道:“废物不配吃,”他手一松,烧鸡掉在地上,随即抬起右脚,将烧鸡踩得稀巴烂,油水呲了一地。
“你干什么?”白日所受的怨气,以及此刻的愤怒,让萧平浪再也忍不住了,所有的委屈都化为了恨意,让他的牙冠紧咬,脸都扭曲变形了。
“啪,”那壶竹叶青摔碎在萧平浪的脚下,碎渣飞扬,也突破了萧平浪最后的忍耐。
萧平浪愤怒的目光竟有些让乐逍遥心惊,他望着萧平浪涨红的脸,早已做好了准备。
“锵,”清脆之声在这小洞穴里竟产生回音,一道利刃闪着寒光,犹如破空之音,好似周围气势都被它划破。
乐逍遥还来不及赞叹,便腾空而起,翻身到萧平浪的后边。
萧平浪剑没有刺中,右手一摆,身体旋转过来,剑直朝乐逍遥的腰间砍去。
乐逍遥足尖点地,退出洞外。
天上挂着明月,还有斑斓的星空,像明珠一样。
萧平浪迎着月光,飞了出来,剑尖反射着光芒,直朝乐逍遥脑袋砍下。
乐逍遥一惊,侧过身子,同时抬起右脚,打在萧平浪的右臂上。
萧平浪此刻已然杀红了眼,哪里有停下来的道理。他怒吼一声:“傲剑诀,”顿时,剑影纷纷,四周风气大盛,好强的剑气。
乐逍遥道:“来的好,”便移步近身,一掌拍下,萧平浪一急,横剑于胸,扛下了乐逍遥的一章,同时也被击退五步。
萧平浪一脸惊奇,倒不是乐逍遥的掌法,而是他出剑的速度以及对于剑招之间的随心所欲。
他能明显的感觉到,他出剑的速度比以前更快。就拿刚才一招来看,若是以前,他必然迎剑而上,那有退避防守的道理,而他刚才的一切都是在他没有意识的时候发生的。
“想通了?”乐逍遥沉沉开口。
萧平浪跪下,拜谢道:“前辈之所以如此,是想让我在愤怒中失去理智,然后又让我在打斗中明白随意所至,突破桎梏的剑法精髓。”
乐逍遥笑道:“你也不算太笨,”他用手示意萧平浪站起来。
“我曾经和杨昊交手三次,可以说是一生挚友,他能看中的人我岂有不帮之理?”
萧平浪一脸疑惑,眼睛里都是问号。
“你当初学到了招式,却急于下山,以致傲剑诀的精髓你并未理解,杨昊是放心不下你,才会托我来帮你真正了解傲剑诀。”
“我之所以羞辱与你,一是想让你丧失理智,二是让你修心养性,更为重要的是想让你在潜意识里达到随意所致的飘逸境界,”乐逍遥解释清楚,一脸的欣慰,当初杨昊拜托他时,他本不想来,但自从在铸剑擂台的相遇,让他明白,萧平浪是五大剑派里剑悟最高的人,所以他才会出手。
萧平浪一脸愧疚,自己何德何能?能得到杨昊与乐逍遥两位前辈的悉心栽培。
他跪下,正色道:“晚辈不忘前辈大恩,当死力想报。“
乐逍遥捋着花白的胡子,一脸诡笑道:“你以为结束了?现在才开始呢?去湖边,拔剑,收剑,快点,”乐逍遥几乎是吼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