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有一张赵家的邀请函。”
范宣的头鸬抬的很高,好像他说的话至高无上,他说的话就是铁律,是必须要问的,简直审讯犯人一般。
连一旁一向自视很高的欧阳青云都有些看不下去。
朱十八最不喜欢摆谱的孙子。
朱十八道:“这位道长,你是来接人不是来审人的。赵家喜欢把邀请函给他,请他做赵家的代表,难道不行?”
范宣道:“六剑峰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入的。”
杜辉道:“道长要如何肯信?”
杜辉也很烦感眼前道长的嚣张,看不起人,仿佛他真是那天,真是那神,一副高高在上天下惟我的神态,但目前还必须解释清楚,以勉误会。
范宣道:“展示一下你的实力,你的本领,我要看看你是否有进入六剑峰的资格。”
四大世家不需捡验便有登船资格。
世家之外例如平民例如杜辉便必须经过验证才资格登船。
这是**裸的蔑视。
这是显而易见的嗤之以鼻。
范宣看不起世俗中人,更看不起无家无势的杜辉。
杜辉没有愤怒,而且笑着。
笑着的时侯手心里就多了一把很小的剑。
剑有光,多情而且明亮,明亮而且忧伤。
范宣皱了一下眉头。
他奇怪的转过身,盯着杜辉,盯着杜辉手心里的剑,奇怪的问:“离剑么?”
而且道:凡世之中尚有离剑?
而且道:用你的剑,十成的力,射向我。
范宣虽然有些奇杜辉的离剑,但他丝毫不把杜辉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只要是俗世中人,俗世中人的剑,再厉害也不过是小孩子的武器,蝼蚁的把戏,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范宣抄了手,而且转过身去,去看簿冰,去看微微清泉河,去欣赏漫妙清寒的初春风景。
他不是大意,也不是轻视,他对自己太有信心,太有把握,有把握到甚至在举手之间就可以灭了面前的杜辉。
他根本就无视了杜辉。
剑去。
一点寒星,一丝离愁。
寒星微茫,离愁动天。
起初风寒裏着剑寒,起初相别引着挥手,不经人愁,不谙世悲,没有分别,焉有离血?
杜辉念起老父三十里相送,三十里规劝,别时断肠,断肠刻骨。
这一剑便是新悟的刻骨离别。
范宣起初漫不经心,不屑一顾,待到剑至后背,寒愁袭身,天地引恸,不由心下一震。
好快的剑!
好浓的愁!
范宣收敛轻视之心,当即展开慧眼,身形微动,人已凌空而起,而且扭转身来。
但那离剑似有眼睛一般,引着离愁,向他袭来。
范宣终于心下佩服,不由叹了一声:世间至情,竟能化作修为,引动天地哀愁,了不起。
但他道袖微拂,一波白气挥出,“垱!”的一声,离剑受阻,随即下落,落入清泉河中。
杜辉如遭雷击,身形一个踉跄。
但他当即站定,依旧面容微笑。
范宣已在船上。
道衣飘飘,神色不喜不怒,但他心下,已对杜辉另有一番评价。
范宣道:“你可以上船了。”
而且道:邀请函从此就是你的,只是你的,和赵家并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