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明上卿遇害的地方是他一直以来禁止任何人进入的书房,甚至每次送饭的侍女都只是站在门口,郭明上卿自己会端走。
自从严莉莉被抓入大牢后,他将自己每天都关在黑漆漆的书房,书房窗户都是封死的,能够进出的地方只有唯一的房门。
不知是懊悔还是痛苦,如若每天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小房子里,他一定会抑郁的,选择自残,可是这个凶手出手凶残,显然是想让他痛苦的死去。
白夜绝查看现场,发现房间里没有隐藏的密室或者通道,根本不可能有其他的进出方式。
在观察尸体时,他发现此尸体同敏上卿的一样,郭明上卿的皮被完整的剥了下来,喉咙被刀子割破了,血液乱溅,明显是挣扎的痕迹。
由此可以判断郭明上卿是被人用刀子割断了喉咙,死前有过挣扎。
“有什么发现吗?”
说这话的是邹忌,他刚才还在现场勘测,忽而又走出去,白夜绝对他的行为不明觉厉,直到他带进来了吴迪,才知道是来找帮手了。
白夜绝看着吴迪的脸稍微恢复了些,倒是有些诧异,不过想必心灵手巧的梦梦会解毒,熬制汤药,便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和敏上卿一样,皮被完整的剥了下来,喉咙被刺破,想必作案工具是针物,血迹四溅,明显有挣扎的痕迹,这点与敏上卿不同。”
听到这,邹忌不免后背发凉,把人皮剥下来的动机是什么,只是为了寻求刺激吗,还是说对这两个人恨之透骨……
邹忌望着现场,看向吴迪,补充道:“与郭明上卿不同的是,敏上卿没有挣扎,死前最多是叫了一声。可郭明上卿却好似一直有意识,事想案发现场若是被害者尖叫,凶手的心理会是怎样?”
吴迪的眼睛也望着邹忌,多了几分波澜不惊,他理性的分析着:“会立刻杀死吧。所以敏上卿叫了,就被杀了,郭明上卿忍着疼没有发声,凶手以为他真的死了,实则是因为郭明上卿死前还在挣扎。”
“没错。”邹忌赞许的望着吴迪。
郭明上卿是有可能幸存下来的
遗憾的是,他败就败在,将这个屋子封闭起来。
可是,如果是封闭起来,凶手是如何逃出去的呢,他又是如何做到密室杀人。
三个人同时想到这个问题,便叫来了当日一直在书房外静候郭明上卿差遣的两个下人。
两个人被郭明上卿的死吓坏了,身子都是抖的。
“昨日临近黄昏时刻,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声。”邹忌询问。
两人慌忙摇头,声音紧张的发抖:“没……没有。”
吴迪有种他们在撒谎的直觉,毕竟昨日闹出了人命,周围人怎么可能没有感觉。吴迪将茶杯狠狠摔在桌子上,用嘶吼的语气道:“没有?都没有听到书房里厮打或是挣扎的声音吗?”
一个下人慌得手抖,眼泪鼻涕不住的往下流,连忙解释道:“小的们是真的不知道,她,对,就是她,这个侍女知道。”
下人指着站在一旁的一位侍女,只见那名侍女眉目清秀,身材姣好,皮肤光华有泽,一双皎洁的玉手完全不同于其他下人的手。这个侍女虽然穿着简陋,可衣裳十分干净,给人一种美好的感觉。
“回大人的话,的确是我发现的上卿尸体。”
侍女虽地位卑微,但也挡不住她的多愁善感和才情横溢,她很冷静的回答问题。
这点让邹忌更加怀疑了,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她又怎么会做郭明上卿的侍女。
邹忌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侍女,轻轻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女子无双,见过大人。”无双恭敬的作揖,可以看出来无双是位十分懂得廉耻礼仪的女子。
邹忌继续问道:“你来府邸多久了?”
“不久,半月有余。”
半个月,恰好是严莉莉打入大牢到目前为止的时间。
吴迪看着无双,不免被美貌所吸引,他乐呵呵的问道:“姑娘若是想寻别处,可以来我这里,好吃好喝供着你。”
无双并没有理睬吴迪,抬头望向吴迪的时候,她的眼神透着几分锋芒,又立刻低下头了。
她似乎隐藏了什么……
邹忌对吴迪的行为十分厌恶,嫌弃的说:“去去去,人家小姑娘都被你吓着了。”
吴迪想说“自己长得很亲切一点也不吓人”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退到一边,紧紧闭住嘴巴。
这个细节被白夜绝看得一清二楚,他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出好戏,心中似乎已有人选。
“当日你是怎么发现上卿去世的。”
“临近傍晚,我去送饭,敲门却没有应声,我觉得不对劲,便找来了隔壁蔡夫人陪同我一起撬开门,发现上卿已经遇害。”
白夜绝指了指旁边被吓坏的下人,步步逼问:“为什么不叫他们?”
无双看着两个下人,事到如今,她也没必要为这两个人隐瞒了,“他们不在场,这也就是他们为什么这么慌张的原因,也许是昨日去**了,而不敢说出来吧。”
两个下人立刻站了起来,想要打无双,落在空中的手被白夜绝拍了回去。
无双望见这一幕,突然对白夜绝增了一份好感。
看着下人这样气急败坏的反应,白夜绝已然明白无双说的是实话,如果杀人凶手速度是极快的,那么很有可能,无双是看到了凶手的一部分的,只是她不愿说出来。还有一点可疑的是,为什么望着吴迪的眼神是那样的不自然。
在之后的提问里无双表现的不紧不慢,她好似没有怕的东西,也没有要害和把柄,就是无法判断她是否在说谎,为了应征她的证词,邹忌命人叫来了隔壁蔡夫人。
“蔡夫人,此乃齐王下达的任务,您若是不好好配合,知道后果的。”邹忌故意恐吓蔡夫人,让蔡夫人听后瑟瑟发抖,以说出实情。
谁知蔡夫人突然笑了起来,她傻乎乎的望着邹忌,像个幼稚的小孩子一样,断断续续的说道:“就,是,你!”
蔡夫人指着邹忌,让邹忌突然慌乱了起来,若是蔡夫人都疯了,这杀人案该怎么查。
“你个疯婆娘,不要乱指。”吴迪护崽似的走到邹忌前面。
蔡夫人还在继续笑,发了疯一般,像狗一样喘着气,似乎和邹忌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冲向邹忌,还好有吴迪在前保护。
这一切都被白夜绝看在眼里,他心里正打着小算盘。
邹忌命人将蔡夫人带了下去。
他们在书房里搜寻证据,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此次案件交由邹忌处理,让他头疼不已:“这个宛如密室的书房里,根本不可能有第二个人进入其中作案,上卿更不是自杀。”
后来找了许久,从不同的出发点都找不到任何线索,只能暂且离开。
“我要去一个地方。”白夜绝说这话的时候,心中满是惬意。
“好。”邹忌笑着回答,望着白夜绝离去的身影,心里已然是很失落的,毕竟这个案件难度十分大,就连白夜绝都破解不了,就更别提他和吴迪了。
白夜绝丝毫没有觉察到邹忌的情绪,他是一个理性的人,在他心里,只有冷酷的案件,推理之绊。
这次不同的是,他真的很快乐,独自去的路上竟然哼起了小曲。
小路上映照出草的幽绿,白夜绝似乎到达了目的地,就听到有迫不及待的步子热烈前迎,踏得绵软声在湿润发光的土地上响起。
“你来了。”
清澈的声音响满整个庄园,几朵落花随风飘散,只见那人穿着一件淡粉色的宫装,今日好似特地打扮了一翻。粉黛饰着一种非凡的气质。美的不食人间烟火,宛如步入凡尘的仙子,抚摸着手中的剑,优雅而有气质。
白夜绝看着韩雪儿一翻装扮,动了心弦,他微微勾起嘴角,却又立刻严肃了起来。
他应当是那个冷酷极致的白夜绝,虽然对韩雪儿有情,却不敢动自己的感情,毕竟侦探是不能有弱点的。
韩雪儿那剑越舞越快,就像一条银龙绕着书上下翻飞,左右盘绕。
白夜绝按剑在手,收敛笑容,刷地亮开架式,两只眼睛像流星般一闪,眼波随着韩雪儿的手势,精神抖擞地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