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子饭庄的饭菜俱全,香味四溢,装修精致,来这里的都是文人雅士,素质较高,无大声喧哗之人。
邹忌拿起本书看了起来,打算消磨等待的时光。
梦梦也看起了书,虽然很多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梦梦想如果这是真的,她偏要做最缺德的那个。
她翻阅着书本,突然看到一本书里的盖章形状怪异,她将此书摆在邹忌面前,想要和他探讨。
邹忌接过书,有些震惊。
那是应虎的书,并且还是应虎和萧大白的专属印章。
他突然想起之前调查花魁案的时候,萧大白故意暴露封印,说自己有很多人性。他和白夜绝并没有多想,但这个巧合刻在了邹忌脑海里,这个巧合,白夜绝不可能没有发现。
“梦梦,你帮我找出来这里面所有应虎和萧大白的书,放在桌子上。”邹忌对梦梦说,他想毕竟梦梦是他的小幸运,有梦梦在,定会有什么大的发现。
“好。”梦梦乖顺的回答,就开始认真查找了起来。
一柱香的时间,梦梦已将五十本应虎的书和三十四本萧大白的书分开放在桌子上。
邹忌一页一页的翻阅,发现内容并无任何不妥,说明重点不在内容上,而在于印章上。
他看着应虎和萧大白的印章,发现了两者的不同。
应虎的印章是喜欢朝右盖,而萧大白则是喜欢朝左盖。
他想起来那日萧大白自认是自己的书,第一页的封印是朝右盖的。
这就说明,花魁真凶不是萧大白,而是应虎。
是什么原因,让应虎杀了花魁和温有良,又是什么原因让萧大白自愿替他顶罪。
他最想了解的是,白夜绝肯定是知道的,可为什么不告诉他,还把应虎带进混沌。
邹忌闷闷不乐起来,白夜绝明明就是有意隐瞒。
邹忌发现青楼花魁背后隐藏着巨大的秘密。邹忌不敢犹豫,立刻将此事派人禀告齐王,他则带着梦梦赶往田蚡府邸,想要救下田蚡。
离合海湾的海中,韩雪儿正努力挣扎,她第一次知道海水是咸的,也是第一次被海水呛到。
白夜绝跳入海里,却无能为力,他后悔没有游泳这个本领,但旱鸭子的勇敢是值得肯定的,他扑腾着,找韩雪儿的踪迹。
他很快就在海里找到韩雪儿的身影,发现韩雪儿已经在离岸很远的地方了。他深入海底,只见韩雪儿痛苦的表情,难过又心疼,连忙用尽全身力气拥抱她。
他想对她说,师父,我想办法救你上去。可是刚一张嘴,海水就涌入了他的嘴里。
他望着韩雪儿痛苦的表情,好似在说自己无法呼吸了,便索性吻住了韩雪儿。
韩雪儿痛苦是因为她知道白夜绝不会游泳,所以想让白夜绝赶紧上去,没想到白夜绝竟然……
韩雪儿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面。
微冷的吻,这一瞬间的悸动,使彼此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般的让人措手不及,她脑中一片空白,只是顺从的闭上眼睛。
她忘了思考,也不想思考,只是本能的想抱住他,紧些,再紧些。
韩雪儿伸出一只手摸了摸白夜绝的脸,白皙修长的手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脸颊,然后不舍的闭上双眼。
突然,韩雪儿看到身后跳入海里的卜一凡,她连忙把白夜绝往卜一凡的方向狠狠一推。
韩雪儿知道,卜一凡是爱白夜绝的,绝不会伤害他,可若让她看到这一幕,定会不管白夜绝死活。
白夜绝只感受到有人在他身后拽着他的衣裳,他挣扎着,却被那人一把揪了过去,又游了许久才上岸。
他望着离他越来越远的韩雪儿,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无能为力,他绝望得像掉进了没底儿的深潭一样万念俱灰。
韩雪儿闭着眼睛,绝美的脸庞显露出一丝痛苦的神情。
除了婴儿哭啼,白夜绝第一次哭是在小时候母亲离他而去的时候,这次便是他第二次哭,泪水淹没在大海里。
一生中都会很多次的爱恋,它们往往无疾而终。就像在风中打开的花朵,如果一朵花能够永远绽放,它应当不再真实。
白夜绝知道有个人时时想念着他,想念他含笑的眼睛,星光闪闪,缀在她的心幕上,夜夜亮晶晶。
白夜绝想起来韩雪儿每次都拿自己当做孩子,他现在才明白在爱的人眼中他才是孩子。
她是夏天在他的回忆中的残酷,是水在他的心底温柔,她是远方在他的怀念中走近,是风景在他的人生中永远……
白夜绝刚被救上岸,就挣扎着向前冲,他拼死都要把韩雪儿救出来。
他没想到的是,卜一凡用棍子打了他的头。
他只感觉到晕晕的,终于没有力气和意识了,倒在这片海滩地上。
白夜绝做了一个梦。
梦见他溺水了,怎么也上不了岸,他的脚被水中“藤草”所围住,挣扎不了。他拼命挣扎想要摆脱藤草。终于,他的脚挣扎了出来,他望向那些“藤草”,却发现他误以为的“藤草”是韩雪儿的头发。
这个梦如同在无尽的深渊里,真实又迷幻,真实的是痛苦和无能为力,迷幻的是场景和梦境相依。
醒来后,他奋力叫道:“韩雪儿。”
没有韩雪儿的回答。
他这才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百姓家里,想必是好心的居民收留了卜一凡和自己。
身边只有卜一凡,端了一碗汤,体贴入微的问:“你醒了,来喝点吧。”
白夜绝再也忍受不了了,他一把将卜一凡的碗砸到地上,捡起碗的碎片,一只手使劲的抓住卜一凡的胳膊,一只手用碗片紧紧割住卜一凡的脖子。
断线的血色玉珠沿着滑伤口落,嗒,滴落在地化作一朵艳丽的血红花朵。一滴,两滴。
随着刀渐深的划入,血色玉珠变已成一道血流顺着脖子一直滑向胸腔,卜一凡血流不止。
卜一凡知道自己做错了,也不敢违抗,她害怕白夜绝报官,便柔弱了几分,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含情目。
“对不起。”卜一凡微微发怵。
白夜绝未曾动过女人,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看着卜一凡被自己割破了脖子,也便停了手,碗片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他只给卜一凡留下了一个背影。
他是跑着奔向离合海湾的,终于知道这里为何要叫离合海湾了,大概就是害怕有情人的分离吧。
雨过天晴,太阳都出来了。
白夜绝心里念着韩雪儿,涌着无尽的心声:你看阳光多么公正,照着高大的树木,也照着地上的落花,既不分贵贱贫富,也不计较利害得失。
若是人们也能和阳光一样公平,白夜绝想这世上一定会太平得多了。
最痛苦的是,消失了的东西,它就永远的不见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却偏还要留下一根细而尖的针,一直插在白夜绝心头,一直拔不去,它想让他疼,他就得疼。
那时,死亡的阴影还未真切地侵扰过他,这个恐怖的词只是出现在三年前萧大白嘴里机械的符号,与韩雪儿的生活无关,与韩雪儿的生命无关。
可是这个突如其来的夏天,卜一凡将韩雪儿推了下去,剥夺了她这颗蓓蕾继续吐芳绽艳的机会,也掠夺了她的生命。
白夜绝不想让韩雪儿永驻在这片波涛汹涌的大海里了,至少不想让她那么痛苦的逝去。
他疏忽成败,鄙弃死亡,更看不起世上的虚名与财富,可是他却无法回避暗藏在自己心底深处的感情。他有无畏的勇气,面对一切,他有敏锐的头脑,也有高端的长剑,纵横天下,却斩不断心里的情丝。
像一滴眼泪的死亡……
死的本身并不痛苦,痛苦的只是临逝世前那一段期待的时候。
很多人用一生的时光来等候,所以才苦楚毕生。
韩雪儿永远都不会是可笑的,永远不会。
白夜绝从离合海湾出来时,一直是独自行动,他对卜一凡的恨如同天上的云,众多又磅礴。
他现在的心境就是想要报仇,不过现在不合时宜,他要忍耐几日,再出大招。
他来到受人驱使的死士的尸体旁,仔细观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