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凶手另有其人。
在白夜绝审问完，发现卜一凡和叁叁正围着栗八，老伍在他们身后。
栗八摸着嗓子，露出痛苦的神情，喉咙好似卡着什么东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卜一凡离得最近，她在一旁问道：“凶手是谁。”
栗八发不出声，摆出一个手势。
白夜绝等人从二楼赶到现场时，栗八已经断了气，栗八死前的手势竟然是五指张开——“五”。
好似是暗示凶手是老伍。
白夜绝扒开栗八的嘴巴，牙缝依旧塞着肉粒和面团，喉咙整个红肿。
凶手在饺子里下了毒，而这个下毒的人，极其了解栗八，知道栗八不介意吃人肉的习性。
叁叁好似发现了新大陆般，激动的说：“你看，栗八死前摆了个五，凶手就是老伍！”
叁叁说着，表情都扭曲起来，但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忽然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叹气道：“可是，栗八已经死了……”
柒秒的目光从栗八的尸体身上移开，在极简短的扫视一遍后，停在老伍的一角，冷笑道：“就是你杀死了我哥哥！”
“不是我。虽然我之前是被人利用了，但现在和你们的处境是一样的。”老伍语气平和，但却声若洪钟，一字一句清晰地传达出去。
无双也为老伍辩护道：“刚说完凶手是左撇子，能杀害九儿并不让九儿发出声的，极其可能是个女生，老伍决不在嫌疑范围之内。”
“既然你们怀疑我，我就自尽为你们排除怀疑吧。”
一句话平静地说完，老伍手腕一翻，不知何时竟多了一把明晃晃的锋锐匕首，双目一闭，就要往小腹插下去。
白夜绝大惊失色，慌忙阻止，用手握住了匕首尖端，不让匕首刺入老伍的肉中。
如今已有两人被杀，最好的方法就是大家团结起来，一致对外的对策。想到这，白夜绝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现在无论做什么，就算睡觉都要睡在一起，这样凶手也不敢行凶了。我们，就算死了，也会死在一起，何不珍惜这样的缘分。”
大家都点点头，然后望向其他人，心中竟有一丝温暖，如今要死，也是同归于尽，但还有这么多人一起。
白夜绝将栗八的尸体拖到了通风口，驿馆里的异味顿时消除了不少，回来时，望见无双将自己包袱中的食物全部分享出来，这对于饿了一天的大家来说是最好的慰问。
每个人的脸上都在笑，而且不是平时那样平和开朗的微笑，是打从心里兴奋出来的狂喜大笑，仿佛积压十几年的欲望获得解放。
陆晚晚和卜一凡懂事的收拾了这间驿馆，叁叁画起了画，柒秒和无双蹲在角落看着恣意做着从前所爱做的事的大家，从中享受到极度愉悦。
这只是暂时稳定大家的情绪，白夜绝不知道这样好的气氛还能维持多久。
他和老伍去了通风口，继续观察着栗八的尸体。
老伍脸上透出深沉的神情，他仔细观察着尸体，分析道：“这个凶手作案很隐秘，不留下任何痕迹，十点和栗八的死都毫无迹象可言，只是为何死前张开手掌，摆了个五的手势呢。”
“栗八是将军对吧？”不知道何时起，白夜绝脸色变得沉重起来，强大的死亡一样的气息顺着少年的呼吸渐渐向四外散去，毫无任何生气的问了一句。
“没错。”老伍点点头，答道。
白夜绝想起了田蚡将军，那个胸怀天下志向远大，为国家和人民做好事的将军。
同样是将军，虽然栗八的境界远远不足于田蚡将军，但同样的领域，定有相似之处。
“如果是田蚡将军的话，会怎样做呢？”白夜绝嘴里念叨着。
田蚡将军不喜说话，只是用实际行动去证明。
如若栗八也是如此，极有可能的是他死前伸手去触碰凶手。
饺子里不可能有毒，因为其他人都吃了。
除非这个毒性是漫散的，需要达到一定量才复发。
亦或是，凶手趁大家都不注意，给他喂了其他东西。
当时白夜绝掰开他的嘴时，只望见他喉咙里卡着的饺子，白夜绝此时用老伍的匕首剖开栗八的肚皮，找准胃部一刺。
一阵血腥味扑了上来，老伍感到恶心，连连向后退。
白夜绝则是淡定的观察栗八的胃部，发现栗八除了人肉的饺子和包子，什么都都没吃。
奇怪，难道这个凶手并不想害别人，只想害栗八，因此只在栗八的碗里下毒。
可是这个毒性确实反应较慢，这个凶手真是有耐心。
灶房除卜一凡还有谁进入过，这是一个关键点，或许也是一个突破口。
“老伍，你把卜一凡叫来。”白夜绝吩咐道。
老伍则是乖顺的去了，他在不知不觉中竟扮演起了白夜绝小弟的身份。
栗八淌在血海里，壮汉的身体如今脆弱至极，就连死后的尸体都被人剖开，死无全尸，有几分可怜。
那年七岁有余，栗八和叁叁被几个小毛孩追赶，脸上用毛笔被画成了大熊猫，衣服破烂不堪，白夜绝称巧路过，用一段说辞赶走了追赶栗八和叁叁的毛孩们。
那时，叁叁和栗八还用感激的眼神望着他，笑得多天真，如今却形同陌路。
白夜绝想起少时曾救过他们，为何他们还要与自己对立，甚至怀疑自己是凶手。
人的情感真是复杂，白夜绝摇摇头。
匆匆赶来的卜一凡兴奋的问道：“夜绝大人，你叫我。”
白夜绝收回望着栗八尸体的眼神，转头看着卜一凡，眉眼一转后微微皱眉道：“你已经没有仵作的能力了，对吧。”
卜一凡兴奋的神情顿时暗淡下来，她点点头。
白夜绝继续问道：“在你做饭时，有没有人进出过。”
卜一凡缓缓抬头，淡淡看着白夜绝，很平静的道：“在我烹饪中途，出去了一趟。”
白夜绝回想着今早卜一凡端饺子的前几时辰。
那时他一大早就起床，在一楼等待着大家，所有人都是从二楼下来，更没有人去灶房的方向。
如果除卜一凡之外没有人正面进出，是否像之前处理的张波，胡噜上卿被害案一样，有另一个入口呢。
只是这次琥珀心不在身边，白夜绝自己也无法做出灶房模型。
想到这，白夜绝连忙去灶房观察，他本以为另一个入口会非常隐蔽。
结果发现一抬头，便是通向二楼的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