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说得好,恨君不是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
恨君却是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得团圆是几时。
一别五年,韩雪儿到底去哪了……
白夜绝一直在寻找,直到今日才有一丝模糊的线索。
韩蓉蓉看着白夜绝如此焦灼的模样,突然觉得也许他和她所认识的小雪姐姐有着些许联系,便笑着问:“小雨哥哥,要不晚上,我依旧在宫中,你和小胖子埋伏起来,这样你就可以和小雪姐姐见面了。”
多多瞥了瞥嘴,辩解着:“我才不是小胖子!你才是,你全家都是。”
韩蓉蓉看着多多笑了,笑起来的样子特别甜美可人,双眼变成两尾弯弯的弦月,小嘴微启露出可爱的贝齿,纯正而不带任何心机的笑容令旁人看到后也彷佛如沐春风般地舒服。
两个孩子依旧那么天真,他们并不懂爱,还未踏入外面的世界,他们的世界里一切都是美好的。
为了不破坏他们的美好,白夜绝并没有把实情告诉他们,而是对韩蓉蓉的想法表示认可:“可以。”
傍晚,已经是凌晨时分,只是宫中还亮着灯,那灯色因为被门口地粉红色布帘过滤过。因此有一层淡淡的旖旎之色,两边还垂挂着新色的灯笼。那是不久前老妇人留下来的标记。
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月满中天,群星闪烁,上弦月弯弯的嵌在星空里,外面流动着一阵阵清香——并不是枣树的香,是花香。
现在夜已很深,屋子里没有点灯,春风轻轻的从窗外吹进来,送来了满屋花香。
夜更静,静得仿佛可以听见露珠往花瓣上滴落的声音。
流星刚升起,一弯蛾眉般的下弦月,正挂在远处的树梢。风中还带着花香,景色神秘而美丽。
白夜绝埋伏在衣柜里,为了不惊吓到等下进来的韩雪儿,他憋住呼吸。
“咚咚咚……”
果真有人敲门。
韩蓉蓉连忙去开门,只见一个女子走了进来,韩蓉蓉亲切的叫她:“小雪姐姐。”
透过缝隙,白夜绝看到眼前的女子一头黑亮的秀发上简单地用一只珠钗挽起少许,其它乖巧地披在身后,桃腮星眸,瑶口琼鼻,冰肌玉肤,容颜美得不似凡尘中人。
只是戴着半块面纱,更是增加了神秘感。
白夜绝本想推门看看究竟,只是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便停住了。
“蓉蓉,这里有些危险,你的奶奶也去了远方,我带你回韩国好嘛?”
这个久违的声音,让白夜绝确定就是韩雪儿。
仍旧那么温柔……
白夜绝愣住了,他躲在衣柜里,突然不知道见面了该说些什么。
毕竟无论什么样的门,都能推得开的,也看白夜绝自己肯不肯去推,看自己上不上去推而已。
他想象过很多次见面的场面,可如今却犹豫了,如今相认又有何用,半遮面的韩雪儿想必是想隐居的,也不想被打扰,甚至可能恨透了自己。
白夜绝想让韩雪儿知道,白夜绝当时并没有去跳海,因为他要活着,活着是为了在韩雪儿吃完东西忘记擦嘴的时候,他的眼睛看得见。
当韩雪儿不开心的时候,他的耳朵可以听她发发牢骚。
当韩雪儿开心时,他的嘴巴可以陪你一起说。
当韩雪儿生病时,他的双腿可以跑去给你买碗粥。
当韩雪儿冷的时候,他的双臂可以抱紧你。
不过……他没有去推。
如果有一天,韩雪儿再见到他,已想去另一个国家,那么白夜绝宁愿不去打扰。
韩蓉蓉三番五次向衣柜那边看去,白夜绝只是无奈的摇摇头。
韩蓉蓉还小,毕竟人生并不是永远都像想象中那般美好的,生命中本就有许多无可奈何的悲哀和痛苦。
魏国宫中,魏王正在批阅文章,最近朝政上本就有些大臣稍有不满,如今他查阅纳谏书,更是增加了不少,让魏王夜不能寐。
“来人。”魏王唤了一声。
今日当守的是胖子,他跪在魏王面前,恭敬的说:“奴才在。”
“近日有诸多人对魏国些许不满,每日批阅,乏味不解,给我做点绿豆汤吧。”魏王道。
“奴才遵旨。”胖子连忙去了御膳房,准备魏王的晚膳。
只是他因为多多失踪的事心神不宁,险些砸了碗筷,好在应急和反应迅速,才没有酿成大错。
这被魏王看了出来,便问道:“你近日可有心事?”
胖子连忙跪下,说了实话:“王上,奴才的儿子不见了,奴才才险些酿成大祸。”
魏王有些不耐烦,近期朝廷的事本就让他烦心,如今身边人也各有心事,他便下令让胖子回去休息几日了。
胖子走到半路,突然折了回来,错不在自己,而在于魏王批阅的那些奏章,若是自己能为魏王分担些许,想必魏王也不会多有怪罪吧……
“你怎么又回来了?”
“王上,奴才多有冒犯。奴才知道在其位谋其政,必需考虑到追随者、服从者的利益和感受,如果连王上追随者们的利益都不能照顾到,甚至完全破坏掉,那根本就是在把他们推到对立面上。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能无怨无悔,抛家舍业地拥戴、追随一个人,却丝毫不计较个人利益呢?”
胖子慢悠悠的说道,哪怕这些话会有杀头之过,可都是实话,若是魏王动怒定会被人说闲话,亦或者笑魏王管理不周。
所以既能说出实情,为魏王分担一些忧虑,又可以明哲保身,何乐而不为呢。
好在魏王将胖子的话都听了进去,没想到身边一个小小的随从都看得比自己清楚,可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不知庐山真面目,只愿身在此山中。
魏王站了起来,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跪在地上的胖子:“你叫齐正义,来了有一年些许了吧?”
胖子虽敢作敢当,可在魏王这样至高无上的人面前还是抬不起头来,怕说错了话甚至有些微微发抖,道了声:“是。”
“我记住你了。”魏王嘴角弯了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