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周宕別後,喬氏仿似換了個人一般,每每忘事不說,就連幾時給懷兒喂的奶都記不清了,麵容憔悴、精神恍惚,真真天塌了一般。
衙門裏可不管這些,因為周宕帶頭滋事,罪加一等,被服稅在三兩的基礎上加了一倍,喬氏拿不出錢來,索性就由著衙役們搬磚拆瓦,好好的一個家被折騰的支離破碎、亂七八糟。
懷兒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可自己一個屁大點的孩子,除了吃睡又能作甚,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隻好乖巧的不惹喬氏徒增勞累。
好在娘家哥哥幫襯,見狀心疼妹妹,便將她們娘倆接了回去,總算喘了口氣。
寒來暑往,一葉知秋,時光在平淡中悄然流逝,轉眼懷兒已經三歲光景,滿院子跑的正歡,可喬氏的身體卻是一日不如一日,待臨近這年中秋,更是病的下不來床。
“康兒…快去看看是不是爹爹回來了…”迷迷糊糊的聽到院門打開的聲音,喬氏摩挲著抓住懷兒的小手,激動的說道。
“娘,是舅舅請的郎中到了,正往這裏趕呢。”懷兒小心回著,對自己的養母,幾年下來還是有著深厚的感情的。
“唉…”喬氏泄了氣,“當家的…”念叨著複又閉了眼。
郎中打屋裏診完出來,喬家哥哥忙遞上診錢,“我家妹妹如何?”
“怕是熬不到月圓之時了。”郎中接過,低聲答了一句,被恭敬的送出門去。
懷兒聽得真切,又看了看躺在病榻上的喬氏,“康兒聽到郎中說娘無大礙,且寬心養著,過兩日便是中秋節了,康兒還等著吃娘蒸的饃饃呢。”眼角已然濕潤。
“康兒啊…”喬氏沒有睜眼,“為娘心裏有數,自打你爹爹參了軍,娘的魂便跟著去了,這幾年要不是有你…咳咳…”
“妹妹莫要再提這些陳年舊事,先起身把藥喝了。”喬家哥哥不知何時端了湯藥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