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的地方不一定是江湖。
有人的地方，才是江湖。
江湖夜雨十年话，桃花符纸阴阳冕。
清秀少年站在原地，他发呆了片刻，过了许久，才有些迟迟的抬起头，看着穹顶之上，那颗炽热的太阳，眼眸里闪烁着无名的疑惑。
他张望了四周，人来人往的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大小街道，远处的白云，近处的苍狗，仿佛这里埋葬了一处天命，仿佛这里消失了一段年华。
“我在等谁？”
“我不知道。”
“我又是谁？”
“我不知道。”
“我从哪里来？”
“我不知道。”
“我又到哪里去？”
“我不知道。”
清秀少年自顾自答的喃喃问道，可是周围一片喧嚣，没有人回答他，有的人停了下来，驻望了他，像是隔岸的黎明，掀开这悠悠苍穹的一角。
有的人，依旧车水马龙，没有停下，依旧经过和错过。
至于，悠悠苍穹的一角，这其中的半喜半忧，已经没有人去关心。
红尘里，情歌滚滚。
长安下，红尘算命。
老者走进人海，渐渐消失了身影。
清秀少年依旧站在原地，仿佛驻望了许多年。
此去经年，青衫依旧。
此去经年，四季山河。
这仿佛是一场大梦的空巢。
…
很久之后，又好像是很久之前。
长安的城西街口，依旧还是十分的繁华。
再次有人摆上了卦摊。
还是那个仙风道骨的路边骗子。
洗得有些褪色的青布，摆放在尘土飞扬的地面上，生锈的几枚铜钱，被随意的扔在青布上，仿佛旋转的命运，通向了未来的路途。
他的侧边，蹲着一个清秀少年，此刻，一脸无赖的看着青布上的铜钱，一动不动，目不转睛，仿佛旋转的铜钱，是一段难舍的记忆。
“话说，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算算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赚到大钱，不用过着这种露宿街头的生活。”
“你这臭小子，你难道不知道，算别人的命运，只是违天，而算自己的命运是…”
“是什么？”
少年问道，一脸渴望的说。
“命运不在天意，而在人心，我们的命运，或许一直都没有改变。”
老者目光悠悠，他收起了青布，取回了生锈的铜钱。
腰间的锦囊被铜钱塞满，少年举起竹竿，没有注意老者的异样神色，而是询问道。
“我们该走了。”
“去哪里。”
“远方。”
“远方是哪里？”
“我不知道。”
沉默了片刻，少年走了入了人海，没有了踪迹。
老者望了望远处的凌霄，一片数不尽的云彩。
“这个时代的人和物，终究会改变。”
“下一个时代的人和物，也许终究还是这样。”
他抬起头，目光望着塞北的神异，小声的说道：“倒是也应该去看看，那些云墓中的石碑了。”
“也算是，不枉江湖。”
城街里，传来了阵阵的梅花香气。
这正是，五月生有的梅花。
也许一刹那的芳华。
人多的地方，不一定是江湖。
有人的地方，才有江湖，才有故事。
夜雨潇潇，一壶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