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喜欢总是来的简单且炽烈。
起于惊艳,止步喜欢。
只是喜欢的程度哪里够呢,怎么能挡住残酷的现实,可是恋爱独有的酸涩和甜美掩盖住了迷惘的未来,不愿细想。
离别也是一样,没有任何理由,强势蛮横闯进心里的人像是消失在了这一方天地间,从未有过交集。
她发了疯的去寻。
可是哪里找得到呢,不可能的,偌大的世界,漫长的时间,随随便便往人群里一扎,就淹没在了万千人流中。
也是在这里,她静坐在那个书房里醉生梦死,三天没有下线,知道系统检测到身体机能到达极限,强迫退出为止。
她以为一切都可以结束了,陷进黑暗中愈来愈深,压在心头的委屈、愤怒、绝望此时通通化为虚无。
一觉睡死过去,醒来时,是医院内特有的浓重药水味,还有一尘不染的床单,厚厚的棉被盖在腿上,像有千斤重。
头晕,耳边仿佛也在轰鸣,好半晌才缓过神来,她撑着床头柜起来,心里燥得很。
还管她做什么呢,倒不如一了百了。
有人打开门,将一篮水果放在了她的床边,坐在了椅子上,面露关切。
“找到了吗?”声音沙哑,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她又捧起热水喝了一口,才感觉被堵住的嗓子通了。
那个黑衣黑裤穿的无比正经的男人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说:“没有。”
意料之中的答案,被亲口说出来却还是觉得失望。
她透过没拉严实的窗帘向外望去,医院底下青青的草坪上有个坐着轮椅的男孩在晒太阳。
护士姐姐推着轮椅,不知道说了什么,男孩笑得很开心,一时竟比阳光还耀眼。
她愣住。
男人带了一杯果酒,那是她曾经最喜欢的,犹豫片刻,她还是接过,望着深红色的酒,倒映出一个憔悴的女孩。
年少的春秋大梦在吹满北风的酒里醒了。
结束了。
阮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下的线,不知道她到底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对着墙壁发呆了多久。
兜兜转转了这么年,她还是一个人,居无定所,无牵无挂。
她很久没有回到自己租的公寓了,一直都是在温以北家,温叔叔出国以后,只有她们两个人一起住。
不久前她们才闹崩了,也许是不想见到她吧,温以北不在家,游戏头盔放在一边,屋内收拾得很整齐。
恍惚着,阮敏又想起第一次见到温以北的情景。
路边,夏夜的傍晚,夕阳很灿烂,橘红色的光朦胧的打下来,映在少女的裙子上,一瞬间无限的温柔绵延。
像是秋日里穿过渐渐泛黄的树叶撒下来的光,是温暖也是温柔,照亮一个无助的灵魂。
温以北是温柔的霞光。
苏淮北更像月光。
皎洁,淡淡的,恰到好处。
月亮不属于任何一个人,但它曾真的照亮过我,那就够了。
阮敏靠在床边,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