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鹤九的眼睛对视了几秒钟,阮敏觉得窗外嘈杂的声响仿佛全消失了,静的只剩下对方。
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突然溢上来,仿佛全身都烧了起来,无端感觉有些心慌。
她跳下凳子,一下子没站稳,差点摔倒,鹤九眼疾手快的一只手扶住她的胳膊,差点被一齐带下去,手浅浅揽住阮敏的腰际才站稳。
因为这个姿势,突然离得很近,阮敏后背跟他的胸膛贴在一起,觉得全身都快要烧起来了,耳根通红。
她挣扎了一下,转过身就想要开门,被鹤九一个着急握住了手,方才站在门口吹了半天的冷风,手也冰凉。
忽然被一双温热的手覆上去,居然都没想要挣扎,平时对众人的抵触也好像消失一般,就任凭他握着,毛骨悚然的感觉居然没有出现。
久违的温暖。
意识到阮敏手上的冰凉,鹤九的手收紧了一些,阮敏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却撞在了门上,觉得后背生疼。
意识到这样的举动比较唐突,鹤九把手收了回来,从衣架上取下一件外套,“你手还是凉的,穿上衣服。”
鹤九声音不是特别低沉,而是带着点软糯,此时刻意压了下去,居然出乎意料的好听:“你在害怕什么?”
他一改平时好脾气的样子,意外的强势,语速也有些快。
“我不知道你以前经历了什么,可我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具体表达我的喜欢,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接受我。”
鹤九有些紧张,咽了咽口水,却还是坚持说了下去,“所以我一直想让你开心,我压了很久,现在憋不住了,我只是想说说我的感受。”
“我觉得你不讨厌我,只是你有什么事情压在心上,所有事情都能迈过去的,会越来越好的。”
会越来越好的。
这句话扎在阮敏心上,有点疼。
是啊,大家都会这么想,可是没有真正经历过,实在无法体会当事人的疼。
有些事情一旦扎根在心头,产生的感受是无法磨灭的,尽管她努力的去掩盖,尽管她努力的去忘却,但当那道伤疤被重新揭开,还是会更加的疼痛。
在极度的黑暗里透过一束极其微弱的光,那么这束光就有罪。
无法驱散阴霾,只能徒生失望。
莫名的红了眼,阮敏轻轻颤抖着,直勾勾地盯着他:“不会的,以前经历过的事情永远都存在着,不可能会消失。”
“不会越来越好的,只能这样,我一点都不好,我不值得。”
因为她害怕了。
她不敢再迈出那一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鹤九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一个人变成这样,但他说:“我可以等。”
阮敏没有接话,打开门几乎是慌张的跑了出去,身上的外套草草披在身上,风呼啸着灌了进去,还是刺骨的凉。
落荒而逃。
在这场无声的对峙中,她做了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