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有些昏暗,幹燥的病房裏還隱隱有點熱氣,卻怎麽也不能使阮敏發冷的身子溫暖起來。
鶴九就這麽睜著眼睛,半晌也不眨一下,雕塑似的躺在被微弱光線照得發青的病**,如同一節朽木緩緩腐爛,又被藝術的定格在這一瞬間。
他渙散的目光不帶任何感情,仿佛機械一般冰冷。
青光愈盛,周遭還在運轉的醫療器械卻好似被抽走供電一般黯淡下來,清脆的響了一聲後不再運轉。
阮敏看著這奇怪的一幕,頓時傻愣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麽辦,接著無措地想去找醫生。
這一刻她分不清虛擬和現實。
虛幻的詭異場景中白色的平板鞋踩在瓷質地板上的聲音在一片寂靜裏成了唯一的真實。
她慌忙推開門,想去樓下找醫生來看看這裏的情況,路過隔壁總控電室大門時聽到了裏麵傳來一陣輕響,就好像是手指正在敲擊鍵盤的聲音。
她也沒有多想,從最近的直梯下到了一層。
隻是沒有注意到的是,她經過以後,原先富有節奏感的聲音忽地加快了速度。
而躺在病**的鶴九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時眸中又恢複成原先的黑色,隻是瞳孔細看下還泛著淺青色的光芒,不知道的人隻是以為帶了美瞳。
他緩緩坐起來,無比生澀地一節一節活動指關節,隨後似乎失去了耐性,僵著身子不再動彈。
眸光挪到半開狀的門,眼裏有灼熱的愛意,滾燙而洶湧,光芒在這時帶著眷戀和不舍的逐漸消退。
電梯很快到了一層,阮敏在那裏遇見了小張護士,她焦急地拉起想說話的小張護士就往樓上跑。
小張護士驚訝之下也沒多問,女人的第六感讓她知道一定出現了什麽事情,阮敏一向不是個冒失的人,她那大大咧咧的性格也不會在不熟的人麵前表露,小張護士自然知道她會這麽慌張一定和鶴九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