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大後我就嫁給你

5、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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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的空氣清冽,午後竟然有稀薄的陽光從厚厚的雲層探出半張素醉未醒的臉龐來。我盡量忍住惡心跟他貼著身走,槍藏在我大衣的口袋中,我表情淡定,他微微低著頭,有一兩個大概是老師模樣的人從他身邊走過,歡愉地跟他打招呼,他不知所然地點頭,弓腰,一臉的荒蕪。

他在校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打開門,讓我進去,我搖了搖頭,他詫異地注視著我,我說,我們走著去吧。出租車司機聽罷此話,扭過頭對他罵了聲神經病,將車一溜煙開走了。他頗感不可思議地看著我,嘟噥說,怎麽說也有一個小時的路程,怎麽能走著去呢。

我喜歡走路。我說。

我將槍口對準了他,他看見了我大衣隆起的位置背後隱藏著的那個黑洞的方向,黯然無語。

我知道他對一個小時提心吊膽的路途感到折磨難耐,遠不比打車十來分鍾的路途來得輕鬆了結。他對我處置他的結果毫無把握,他精神崩潰般絕望地對著虛妄的空氣歎氣。他說,優優,你就是個十足的妖精。

我冷笑。他不敢再言語。

我們走,走,走,貼著身,他前我後,我後他前,他拉下我,我趕上他,我們走,走,走,氣喘籲籲,頭昏眼暗,腳酸背痛,他不時地加快腳步,但終究體力不支放慢了腳步,他想甩掉我,他想伺機逃跑,他甚至想大街上的人群喊出來我在威脅著他,但終究缺乏機敏的勇氣,他是一個膽小鬼,我確信他是,我在冬日稀淡的陽光中眯起了雙眼,我在想著另外的一些事情,有關媽媽,有關我從六歲起從未謀麵的媽媽,關於她的記憶僅僅是童年似有似無的溫暖細節,歲月的風化已讓她的形象變得發黃,但我知道我從來就沒有忘記過媽媽,我從來就沒有放棄過對媽媽的思念。就像爸爸一樣。

即使爸爸從來也沒有跟我談起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