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大海,几十艘雄壮的清军舰队,在披波斩浪地前行。
一艘舷号写着“定远”号的旗舰。
在一个头载五品顶载的清军官员率领下,威武地前行。
天色有点阴暗,海面上飘浮着一层薄雾。
附近的小海岛上摇曳着几棵棷子树。
舰队仍在继续前行。
船舶头劈开波浪。
几只海鸥在海浪上飞翔。
它们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不时俯冲到海水里叨起条小鱼。
有时又站在礁石上梳洗羽毛。
站在舰艏的官员轻轻放下悬挂在胸前的单筒望远镜。
他环顾四周,但见海面碧波**漾。
舰队威武雄壮。
他开心地笑了。
紧跟其后有一艘比“定远号”稍小一点的战舰。
舰侧站着个胸前挂个望远镜,一手扶着钢栏杆,一手指挥着着舰艇前进的官员。
忽然,在舰队侧前方冲出大批日本人的军舰。
这批敌舰有二十来艘。
全都炮口高昂。
气势凶猛。
它们利用岛屿和礁石的掩护。
猛向这队清军舰队扑来。
这是一艘黑不溜秋的日本军舰。
舰舷上喷上“吉野”两个日本文。
舰桥里站着个长着仁丹胡子的倭寇头子。
他取下挂在胸前的望远镜。
看到近在眼前的清军炮艇。
咧开大嘴笑了。
他将手一挥,嘴里“呜哇呜哇”地狂叫了几声。
吉野一阵轰鸣,舰艇更加快速地向大清舰队冲来。
吉野一阵忙乱,随即炮管发出一串炮火。
站在‘定远’指挥舰甲板上的丁汝昌,双眼睁圆,大声叫道。
丁汝昌:“各舰注意,侧前方是倭寇舰队,它们入侵我北洋海域,我们必须猂卫我领海。
当丁大人话未说完,忽然一棵炮弹飞近,就在‘定远舰前爆炸。
紧接着,又有几艘敌舰凶猛地向清军的舰队开火。
敌人的炮弹呼呼地向大清的军舰飞来。
立即有几艘军舰中弹。舰上马上腾起浓烈的大火。
海面上炸起了一个个冲天的水柱。
丁汝昌火了;“他妈的倭寇,竟敢侵犯我天朝,去死吧!”
丁汝昌:“各舰听命,倭寇入侵我天朝海域,我们必须猂卫我大清领海,开火!
“定远”炮口上亦喷出一串炮火。
但敌舰的炮火更猛。
炮弹带着呼啸密麻麻地落在大清舰队旁。
那些优哉游哉的海鸥吓得四散奔逃。
炮弹炸开了寂寂静的海洋,炸死了不少海鱼。
炮弹削平了海岛上的椰子树。
炸毁了半露出海面的礁石。
在舰桥上的倭寇头子,睁圆双眼,嘴里仍是“呜哇呜哇”地叫个不停。
负责指挥的北洋水师提督丁汝昌。
为了鼓舞士气,他不避弹雨,,一手扶着栏杆、站立在‘定远’号天露天甲板上指挥。
被忽然而来的敌舰气得双眼睁圆。
一声亮响,一棵炮弹飞近,就在致远号前方海面落下。
炮弹炸起的水柱浅得他全身湿透。
眼看敌舰如此猖獗。
炮弹在海面上呼啸。
清军的舰队,仍不改航向。只是各舰都相继昂起大炮。
丁汝昌:“他妈的!胆敢侵犯我大中华!”
众官兵:“下令吧,大人!”
丁汝昌:“兄弟们,务必全歼前来进范的倭寇。”
“我们全力以赴!务必全歼前来进范的倭寇!”
丁汝昌:“好!听我命令,所有的火炮全部开火。
随着一声令下,清军舰队各舰立即发炮。
各炮连续喷出猛烈的炮火。
而敌方亦凭着周边的岛屿和浓郁的大雾。
仍然恶狠狠地扑过来。
敌方的炮弹十分猛烈。
双方的炮弹交叉往来。
把海面上炸起一条条水柱。
也打中了双方的军舰。
瞬时间双方的舰艇上腾起红黑的烟火。
大海一片烟雾弥漫。
双方舰艇各有损伤。
海面上烟雾弥漫,炮弹炸起条条水柱。
而致远舰也中了弹,舰艇已被炸坏。
行驶得慢了,而且燃起团团烟火。
站在致远舰的邓世昌,非常坚定的指挥舰艇反击。
忽听得传令兵过来报告。
随从:“邓管带,丁大人命令立即全歼敌舰。”
邓世昌:“是!“
邓世昌:“兄弟们!丁大人命令我们全歼敌舰。”
邓世昌再次下令:升起国旗!
一面‘青龙旗’冉冉升起。
众官兵立即热血沸腾。
瞄准手认真地观察敌舰的一举一动。
操炮手缓慢地摇动高低盘和左右盘。
操炮手认真地瞄准敌舰。
装填手将一棵棵炮弹推入炮内。
忽然,海面上驶来一艘舷号上写着“吉野号”的敌舰。
它鬼鬼祟祟地利用礁石的掩护,猛向‘致远号’扑面而来。
随从:“邓大人,倭寇的吉野号冲过来了!”
邓世昌:“报仇雪恨机会来了,为了痛打入侵敌人,大家奋勇当杀敌!”
舰上的战士们全都紧盯前方。
邓世昌:“发炮!,给我狠狠地打!”
致远号几门火炮同时开火。
发谢手咬牙切齿地拉动炮栓。
随着炮弹的出膛。
凶猛的‘吉野号’忽被几棵炮弹击中,立即燃起了大火。
站在吉野号舰艏的猷长满面狰狞。
拨出一把长刀,嘴里在狂叫着。
但他身边已经烟雾弥漫。
邓世昌知道;现在是狭路相逢。
必须要拼个你死我活。
邓世昌高喊:“犯我大中华者死!”
双方的军舰越来越近。
眼看着近在眼前的倭寇吉野舰,已经中弹,可仍耀武扬威地横冲直撞地驶来。
邓世昌火了,他立即命令立即率千疮百孔的致远舰迎头撞上去。
忽然,致号上一发生了一阵猛烈的爆炸。
随即舰艇马上向一侧倾斜。
突然,又一棵敌人炮弹击中致远号舰艇,大旗被击落。
邓世昌:“人谁无死,但愿我们死得其所,死得值,坚决打击侵犯我中华的倭寇。”
舰上再次发生猛烈的爆炸。
随员:“一边的舰体已经损毁,大量海水涌入船舱。”
邓世昌气得两眼通红。
邓世昌:“我们就是死,也要死出中国海军的威风,开足马力,向 ‘吉野号’冲过去!”
士兵:“是!那怕同归功于尽,也算是为国尽忠了。”
看到清军的炮舰如此勇猛。
站在驾驶楼里的倭寇头子目瞪口呆,张大嘴巴,半天也合不拢。
致远号艰难地向‘吉野号‘冲过去。
这大无畏的气概,和它同归于尽的决心,吓得敌舰愣住了。
这时,忽然舰上一阵猛烈的爆炸。
舰的一边被炸开一低频大口中。
身边的随员大声报告说:“邓大人!”
邓大人没有回答,铁青着脸,愤恨地望着对面的敌舰。
身边一只黄狗紧靠在邓世昌身边。
双眼盯着邓世昌的一举一动。
‘致远舰’开始沉没,200多官兵大部分以身烈殉职。
邓世昌一下子站立不稳坠入海。
随员立即抛给他救生圈,他推开几次,执意不接。
爱犬’太阳‘飞速游过来,衎住他衣服。
使他无法下沉。
环顾四周,但见部下们都没有生还。
他狠了狠心,将爱犬按入水中。
一起沉入碧波。
刘公岛上,一望无边的海面上仍有半沉于海中的军舰在燃烧。
燃烧的破军舰里,不时响起剧烈的爆炸。
岛上的几棵椰子树,也在大火中燃烧。
一团团的黑烟,将原先灿烂的阳光遮蔽了。
海面上飘浮着一个个的残缺不全的尸体。
岛上满地东一把,西一把的破烂刀枪和燃烧着的军旗。
一班头戴清军伞形帽,身穿清军北洋水师服饰的士兵,正扶持着一个身穿九蟒五抓雪雁虎朝服、已经奄奄一息的官员从炮弹炸过的弹坑前艰难地走过。
忽有个身穿官弁的士兵过来禀报。
官弁:“禀报丁大人“致远”号邓世昌、“定远号”管带刘步蟾、“经远号”管带林永升、“扬威号”管带林泰曾、“靖远号”管带叶祖珪等将领殉国,‘广甲号’管带黎元洪跳海!”
丁大人愣住了,两眼涌出泪花,他已无法迈出脚步,只是呆呆地点了点头。
又有一身穿洋枪队的士兵过来禀报。
洋枪队员:“禀报丁大人,直隶总督、北洋通商大巨李鸿章大人曾通电邀美、英、俄等欧美列强调停,让日本撤兵。由于各国考虑各自的利害关系,美、英、俄只是对日本表示“谴责”而已,并未采取强硬措施,调停均告失败。”
忽然,大营后面传来阵阵喧哗,还夹杂着刀剑撞击声。
一个亲兵连忙跑去大营观察。
回来时,惊恐万状地向丁汝昌报告
亲兵:“大营有些人想向敌人投降,其他的人不同意,双方越说越僵,互相拨刀打起来了。
丁大人脸色一变,立即全身打颤,再也无力前行。
扶持他的两个亲兵赶紧用力拉着他。
丁大人再也不愿走了,他跌坐在地上长叹一声。
丁汝昌:“弹尽粮绝、又无缓军,军心不稳,天亡我也!”
一位四十外开,长着一部络绎不绝的亲兵走近丁汝昌。
双手递交一份文件。
冯谦:“禀告大人,现有日本‘联合舰队’指挥官伊东祐亨写来了劝降书!”
丁汝昌:“你叫什么名字?”
冯谦:“小人名叫冯谦,是丁大人的侍卫!”。
丁汝昌:“你马上派人将劝降书送到李中堂李大人那里!”
冯谦:“启禀大人!估计李中堂仍然坚持他的‘劝和论调’仍然会要我们放弃抵抗!”
丁汝昌:“李鸿章这狗杂种!”
冯谦:“大人,还是想想我们目前怎样防御为好。”
丁汝昌:“传我命令,我们还是要坚持抵抗。现威海陆路上的炮台防守薄弱,若是日军
攻占后调转炮口倒轰北洋舰队,马上派人先自行炸毁。并通知尚末下沉的军舰,主动用
舰炮支援陆地战斗!”
冯谦:“是!小的马上传达命令!”
丁汝昌:“好!这才是我的好士兵!”
冯谦转身对众亲兵开言。
冯谦:“刚才丁大人吩咐;我们还是要坚持抵抗!威海陆路上的炮台防守薄弱,若是日
军攻占后调转炮口倒轰北洋舰队,你!”
被冯谦指着那个亲兵大步站出来,将身体一挺。
亲兵甲:“兄弟在!”
冯谦:“马上到中军大营派人先自行炸毁。”
亲兵甲:“得令!”
那亲兵快速离去。
冯谦:“你!”
又一位亲兵十分严肃地站出来。
亲兵乙:“兄弟在!”
冯谦:“马上到水师通知尚末下沉的军舰,主动用舰炮支援陆地战斗!”
亲兵乙:“得令!”
深夜,威海失守,固守刘公岛上的官兵人心浮动,
有人乘机发动兵变。
众叛军声嘶力竭地围攻中军大营。
冯谦:“大人!左营有人乘机发动兵变。”
忽然,一阵喧哗声传来,接着好几个亲兵惊恐万状地跑进来。
亲兵甲:“大人,有一斑叛军围攻中军大营。”
冯谦:“大人!我们应当怎么办?”
丁汝昌:“你马上准备纸笔,我要给李中堂鸿章大人写一封信。”
冯谦:“好的,大人”
冯谦立即端来纸张笔墨。
丁汝昌接过后,马上将纸铺在桌子上。
丁汝昌奋笔疾书。
冯谦和一政亲兵仍神肃穆地站立丁大人在四周。
一会信已写好,他将书信交给冯谦。
冯谦接过书信认真端在怀里。
丁汝昌:“你马上组织兵力,镇压叛军,不能让他们得逞!”
冯谦:“是,组织兵力,镇压叛军,不能让他们得逞!”
然后丁汝昌端起一个酒杯,再将一些黑色的鸦片烟膏揑碎,慢慢地放入酒杯中。
冯谦:”大人,这酒?”
丁汝昌:“你尽快帮我看看,刚才的指示落实没有。”
冯谦:“是,小人自必尽心尽力。”
丁汝昌:“你看,后面来的是谁?”
冯谦急忙转身往后面看。
就在此时,丁大人端起融有鸦片的毒酒,一口吞下。
冯谦回过身来,看见丁汝昌已经喝下那杯毒酒
冯谦:“丁大人!”
丁大人将毒酒喝完,脖子一挺,打了个颤。然后全身无力地倒下了。
冯谦大步上前一把扶住丁汝昌/
冯谦:“丁大人!丁大人!不好了!丁大人晕过去了!”
一大群亲兵立即围上前来。
有人用手指在丁大人鼻子与嘴巴处为丁大人掐‘人中’。
有人用凉水为丁大人抺额头。
有人大声地呼唤:“丁大人!你醒醒!”
一阵忙碌之后,丁大人头一侧,两腿一伸,死了。
亲兵:“丁大人啊!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啊!”
冯谦:“丁大人为抵抗倭寇,在弹尽粮绝、又无缓军的情况下,以身珣国。我们必须妥善处理丁大人遗体!”
亲兵甲:“对呀!朝廷不顾我们,倭寇火力又猛,将士们死伤大部,而且还有人为了自身利益,竟乘机发动兵变。”
亲兵乙:“是呀,只有丁大人仍然奋勇当先,如今落得如此下场,死了应当有个好归宿。”
亲兵甲:“我们护送丁大人遗体回乡。”
亲兵乙:“最好找个山明水秀的墓地安葬。”
亲兵丙:“对呀!这也不枉他一品官员的身份。”
丁汝昌的几个亲兵,眼见丁大人死得如此壮烈,无不动容。
他们在冯谦的带领下,
先将丁汝昌的遗体用白布收敛好,
再小心亦亦地放入一个黑色的灵柩。
冯谦:“各位,丁大人的故乡在山东烟台,我们共同护送丁大人的遗体回归故里,好不好?”
亲兵甲:“应该的,我算一个!”
亲兵乙:“我也是!”
亲兵丙:“丁大人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义不容辞。”
每个亲兵都一脸严肃地站出来。
冯谦:“好!就我们这八个兄弟吧!”
大家决定将丁汝昌的灵柩运到山东烟台安葬。
刘公岛上,到处是乱糟糟的人群,有身穿破旧衣服的士兵。
有横眉怒目的日寇。
喧嚣的日本浪人。
一个个冒着青烟的弹坑。
残破了、沾上了血污的刀枪,
烧焦了的两国军旗。
大家同心协力,将丁大人的灵柩抬起,悄无声息地溜出大营。
他们绕过了冒着青烟的弹坑。
踏过了残破的日军战旗。
细碎而急促的脚步,倒是很整齐。
日寇于1894年11月21日攻陷位于辽东半岛的旅顺。
一时之间,到处是遇难者的尸体。
还有一队队由日本人带领的巡防营和日本浪人,他们高喊“所有人等不得乱走乱动!”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忽然走来几个抬着副黑色灵柩的人。
他们个个头缠白布。身穿孝衣,面无表情,一副走累了的神色。
一个象是头目的人:“站住!搜查!”
一个肩扛两张板凳的人走到一处平整的空地。
连忙将肩上的板凳摆好。
几个抬灵柩的人将灵柩轻轻地放在上面。
然后一个年岁稍高的人连忙从包袱里掏出一叠祭祀用的衣纸和十几张冥钞。
他非常恭敬地在灵柩前烧了。再跪下拜了几拜。
站在旁边抬灵柩的人也到灵柩前跪拜一番。
冯谦:“长官,我们师傅前几天身故了,他孤苦伶仃,我们做徒弟的惟有帮忙将他护送回乡,我们都是只有穷光蛋身无长物。这里有几个银元,请长官们喝个茶。”
冯谦说完,掏出几块银元,送到一个象是头目的人面前。那人一手接过银元,轻轻地抛了两下,再放在嘴唇上吹了一下。银元发出轻轻的嗡嗡声。
那头目咧嘴笑了,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小头目:“歇夠了就走吧。”
冯谦:“谢谢长官!”
过了一会,冯谦看了看各位亲兵,
冯谦:“兄弟们,歇夠了没?”
亲兵乙:“大师兄,休息好了,我们走吧。”
于是各人找准位置。
冯谦又在灵柩前烧了一叠祭祀用的衣纸和十几张冥钞。
冯谦:“各位精神点,起灵!”
各人齐声喊了声“走起!”
灵柩又继续前行。
众人走上一座青山。
只见这深褐色的山脉,黛青色的岩石、长满高高矮矮的灌木,青青绿绿,在风中摇曳。
众人走到一处山崖下,忽有几块石头和一些土坷垃从上面掉落。
冯谦心中一惊,大喝一声:“大家注意!”
众人不由得望上去。
只见有个穿件白背心,戴顶草帽、背着个药篓的孩子,正奋力地从一块突出的岩石跨过对面一块岩石,他紧紧地抓紧一棵从悬崖伸出来的松树树杆,由于踩不稳,蹬掉几块石头,石头连带着旁边的泥土从上面掉落。
亲兵甲:“小心啊!”
亲兵乙:“下面是悬崖。”
眼看着孩子非常灵活地抓往那棵松树,一步跨越那个悬崖。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众人翻过了大青山,淌过一山涧,走渡过一条小河。
只见一间茅屋,前面挑出个‘愰子’上面写着“常常来饭庄。”
大家见了这‘愰子’,两腿根本就迈不动了。
有个抬灵柩的亲兵有气无力地说
亲兵甲:“大师兄,我很累了,可否歇一下?”
冯谦:“好!这地方比较偏僻,正好休息一下,准备停棺。”
众人一听,喜出望外。
那个肩扛两张板凳的人连忙将肩上的板凳放下在路边摆好。
众人再次将灵柩放在板凳上。
冯谦次从包袱里掏出刚才在饭店的白面包子,摆在灵柩前头。
冯谦又再从包袱里掏出一叠祭祀用的衣纸和十几张冥钞。
他用火点燃了。
众人鱼贯地在灵柩前跪拜。
待众人跪拜完。
冯谦走到柜台前。
冯谦:“掌柜的,有什么硬菜?”
“有有有,有酱肘子、酸菜炖大骨头、猪肉炖粉条,大乱炖、土豆炖大茄子,蘸酱菜、东北红肠。
冯谦:“我们不要这些,你就上一锅大乱炖,八十个窝窝头吧!”
掌柜:“你们这么多人,一个‘大乱炖’不夠吧?”
冯谦:“再来两个菜吧,最好是尖椒炒土豆片、排骨炖苞米。这都很好下饭的。”
掌柜:“再来个尖椒炒土豆片、排骨炖苞米!外加八十个窝窝头!”
冯谦:“赶快上菜吧,大家肚子饿了。”
这时,一个长得精悍瘦削、穿件白背心、戴顶破草帽的孩子,手执一把锋利药锄,也走进饭店。
他先将药篓轻轻放下,再走近柜台。
小孩子:“掌柜的,来一个蒜炒豆芽,再来五个窝窝头吧!”
掌柜:“有很好吃的酱肘子,你不来一个?”
小孩子: “就一个蒜炒豆芽,再来五个窝窝头吧!快点上菜吧!”
掌柜:“好哩!”
冯谦慢慢走近小孩子。
冯谦:“小兄弟,你是采药的?”
小孩子: “是呀!”
冯谦:“请问石头镇沈斌村怎么走?”
小孩子: “沈斌村最近有人死了吗!”
冯谦:“不不不,我只是想问问!”
小孩子: “过了这个树林,跨过一条小河,再转过一个叫小鸡山的小山包就到了”
冯谦:“你怎么这样熟悉?”
精瘦孩子:“我就是沈斌村的。”
冯谦:“这里有五个白面包子,,你带我们去沈斌村,我就送给你。”
精瘦孩子:“我不要!”
冯谦:“那你帮帮我们行不?”
孩子想了一会。
精瘦孩子:“好!你们跟我走。”
于是,冯谦向各位亲兵喊了声:“各位歇夠了没?”
众人:“歇夠了!”
“好,趁天气晴朗,大家再鼓一把劲,前面就是沈斌村了。”
众亲兵:“来呀!”
于是各人找准位置,在灵柩边站好了,然后全都望着冯谦。
只见冯谦再次从包袱里取出祭祀用的衣纸和冥钞,再掏出火镰、火石。
就着火镰、火石,敲了一会,火星终于燃起了衣纸。
就在灵柩前烧起来。
随着最后一叠衣纸和冥钞灰飞烟灭。冯谦大喝一声:“起灵!”
当众人抬着灵柩走近一个用大木搭起的城门模样的地方。
忽然冲出七八个头扎额布鼻子下长着一撮小胡子的人。
他们呜呜哇哇地乱叫。
冯谦一看就知这帮是日本人,心道;该来的,肯定会来。
也不怕他们,冯谦小声地对抬灵柩众人道;“这些是日本人,他们要捡查,各位听我的号令!做好准备!”
众护卫:“大师兄放心吧!”
丁振邦也悄声道:“该死的倭寇!”
有个长得高大的日本人一步跨到城门中间。
倭寇:“呜呜哇哇”
冯谦:“你说什么?”
倭寇一手拨出腰间的一把刀:“呜呜哇哇”
冯谦:“你的意思是要捡查?”
倭寇:“呜呜哇哇”
冯谦:“各位!落棺!”
那个肩扛两张板凳的人连忙将肩上的板凳放下在路边摆好。
众人再次小心弈弈地将灵柩放在板凳上。
那倭寇头目大步走上前。
倭寇:“呜呜哇哇”
竟然将手中的腰刀插在灵柩的盖子缝隙。
想将灵柩撬开。
这还了得,竟敢侮辱丁大人的遗体。
“喂喂喂!别乱动!”
倭寇:“呜呜哇哇”
倭寇边说边伸手过来要揭开丁大人的棺盖。
大家的眼里都冒出火花。
却又不能拦阻寻倭寇的行动。
冯谦笑眯眯地走近倭寇头目。
又将手放在怀里掏了掏,似乎要掏点钱出来。
那倭寇头目以为冯谦想掏钱出来,脸色马上变得平易近人。他连忙将腰刀收起来。
冯谦走近那倭寇头目,忽然一个扫堂腿,将那倭寇目扫翻在地。
众人马上冲上前,拳打脚踢,将那十来个日本人打得人仰马翻。
丁振邦也掏出那把药锄,奋力一挥,将身边一个日本人照头照脸劈得满面鲜血。
眼看那日本人活不了。其余的日本人大哇。纷纷扑向丁振邦。
冯谦见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那倭寇头目的刀拨出,一刀就将这倭寇杀死,然后将扑向丁振邦的日本人遂一杀了。
众人:“丁大人,这帮倭寇自动为您当殉葬,您就安息吧!”
众人:“丁大人!您安息吧!”
丁振邦:“怎么?这位大人也姓丁?是否叫丁汝昌?”
众人:“是呀,你也姓丁?”
那知这小伙子忽然扑在灵柩跪下。
丁振邦:“爸爸!得知你率军到北洋抗击倭寇,想不到你已殉国!今天魂归故里。儿子扣拜父亲大人!”
冯谦:“小伙子,你是丁大人的儿子?”
丁振邦:“是!我是丁振邦啊!”
冯谦:“太好了,我正想寻找你呢。“
“找我干什么?”
冯谦:“带我们到你乡下,找块风水宝地把丁大人的遗体安葬好。”
“各位叔伯,你们想是找对了。”
冯谦:“我们马上走,振邦,快带我们去沈斌村。”
”老师傅,我看不必去沈斌村了,干脆到小鸡山吧!”
冯谦:“你有什么想法?”
“我看你们是想将为我父亲寻找个墓地吧!我们村祖辈都埋葬在小鸡山。”
冯谦“丁大人,冥冥中可能是你灵魂指引,竟然在这里碰到你的儿子,他已长得很精灵,你大可放心吧。”
这丁振邦年约十五六岁,身材不高,长得壮壮实实,十分憨厚。背个小包袱。
众亲兵喜出望外,都围着丁振邦,欢声笑语。
冯谦“各位兄弟,现在还不是欢迎的时候,我们还要想办法冲出倭寇的包围圈,大家过来先帮振邦侨装打扮,以免被倭寇察觉。”
“对!冯兄好主意!”
众人阵忙将丁振邦侨装打扮一翻,扮成个驼背的小胡子,又背上那个旧布包袱。
于是丁振邦在众人掩护下找到了小鸡山。
冯谦站在山坡上,四周察看地形。
终让他看好了一块认为是好的风水宝地。
众人七手八脚掘好墓地,将丁汝昌的遗体安葬好。
大家整齐地跪在墓前。
插上香烛,烧起冥钞、衣纸。
在冯谦的带领下,为丁汝昌行了三跪九拜礼。
行完礼后,忽听得林子外传来阵阵咆吼声。
大家知道;这是日本人和浪人组成的巡防队来了。
几个人在冯谦的带领下,迅速进入林间隐藏起来。
他们混过了朝奸们组成的巡防营搜查。
众人容错穿林海、越溪涧,到了一座城墙前。
怎知在混出城门时,怎知有个日本被浪人横加阻截,非要众人全部脱光衣服检查。
大家心中气愤不过,丁振邦在脱衣服时稍为慢了点,被日本浪人巡防队打了两个耳光,丁振邦立即反手一拳,直冲那浪人面孔,将那浪人打得满面鲜血。
其他的日本巡防队员即刻‘哇哇’叫着扑上前来,要杀了丁振邦。
冯师傅一看不妙,即使出他的洪拳佛掌,打翻几个日本人。
而丁振邦也不赖,掏出药锄,狠心地直往那鸣哇鬼叫的浪人劈去。
众人立即就将十来个浪人巡防队打得对方丢盔弃甲。
眼看事情闹大了,冯谦一声快撤,众人连忙冲过城门。
奔跑在山间小道上。
众人翻山越岭,突出重围后,眼看已没有了危险,各亲兵自行返乡。
丁振邦在冯师傅的带领下沿途乞讨,一路向南。
俩人一路风餐风宿露。冯谦见这孩子生得英气勃勃,眉清目秀,正是一块练武的好材料。
冯谦:“振邦,我见你上次冲出城门时,够胆用药锄将那些倭寇打死几个,我想再教你一些武功,好不好?”
“那当然好喽,
“来,趁早这时光,你先练练扎马、冲拳。”
于是,在冯谦带领下,丁振邦又双手叉腰,扎了个马步。
又看着冯谦的动作,练习冲拳。
只见丁振邦双手抱拳在腰间,随着冯谦一声‘打’,他的拳快速冲出。
两人边往南走,边利用空间练习功夫。
冯谦:“你看,这是四平马、这是弓箭马、这是吊蹄马。”
丁振邦在冯谦指导下,也有模有样地练习起来。
冯谦:“这是四六马、坐马、小四平马”
冯谦连接做了四六马、坐马、小四平马等几个动作。
接着又走了扑步、跪步、扣步、摆步、跳步等几个步法。
“这些马步有什么作用?”
冯谦:“这是练武最基本的功夫!”
丁振邦点头。
丁振邦:“这些已经练习好了,再有什么?”
冯谦:“还要练腰桥马。”
丁振邦:“腰桥马是什么来着?”
冯谦:“你过来,试试能否推得动我。”
两人各自双脚分开肩宽,两人双手互搭。
只见丁振邦用前推、后拉、左摇、右晃。
冯谦丝纹丝不动。
两人又练了扭腰,靠打、批肘等动作。
丁振邦学得庆趣十足。
冯谦:“现在已经有些功夫了,可得常常练习啊!”
两人翻过南岭,下珠江、到了佛山。
丁振邦在冯师傅的带领下,直奔老家鹤山沙坪圩。
这是一间旧房子,里面挂满了狮头、头牌、功夫衫裤。
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长得甚是粗壮、结实,一头鸟油油的黑发,在脑后扎了个发髻
这里是冯谦早年曾经跟随父亲所建的一间手工艺扎作坊,主要是扎作狮头、大头佛、也做些狮鼓。
冯谦想起当年因为生意失败,负气去了投军。
(回想)
军营中,一班士兵正围成一圈。
里面是手舞单刀的冯谦,只见他身如游龙,步如舞鹤。
一把雪亮的大刀,上打雪花盖顶,下打老树盘根,劈、砍、斩、撩、盘头、裏脑、扎刀、劈刀、扫刀、藏刀。整理套刀法舞得勇猛快速、刚劲有力、凶猛剽悍气势逼人。
人群中立即暴发出阵阵掌声。
一个小头目模样的人,看冯谦舞完刀,快步走近前来,咐在冯谦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只见冯谦收好大刀,紧随寻小头目去了。
(旁述)
因冯谦在军队中因武艺高强,被抽调到丁汝昌营中当了个侍卫,后被丁汝昌看中,收留在身边当了个亲兵。
如今,他携带丁振邦,先回乡拜祭了祖先,
冯谦带领着丁振邦来到鹤山沙坪。
只见一条熙熙攘攘的大街。
街道两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商品。他们穿着过拥挤的人群。直奔一间陈旧的小瓦房。
只见里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狮头、大头佛,旁边摆着十来个狮鼓。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壮年男子正坐在竹椅上劈竹篾。
只见他反手拿一把锋利的竹刀,一只手拿着一支竹竿,非常顺利地将竹竿破成一条条竹篾。
冯谦十分惊奇。
冯谦:“这位先生,你是这间铺子的老版吗?”
“不不不!我是个打工的,老板是个女的。”
冯敏英:“谁?是来买狮头的吗?”
随着爽朗的欢叫声,从内室走出一个身材粗壮、脸色红润,满头黑发的妇女。
谁知那妇人一见冯谦,整个人呆住了,过了好一会,她忽然哭出声来。
冯敏英:“爸!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呀!”
冯谦:“敏英!,你怎么不在五坑?”
冯敏英:“我好苦呀!”敏英说着,就哭不成声。
冯谦:“怎么?难道守誉有了外遇?”
冯敏英:“他被人打死了!”
冯谦:“呀!他安份守己的,见了我还脸红的,怎么回事?”
冯敏英:“说来话长。”
正说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也从房内走出来。
小女孩:“妈妈!”
冯敏英:“钰凤!这是你外公,快叫外公。”
小女孩怯生生地叫了声‘外公’。
冯谦:“啊!乖!叫什么名字呀?”
冯敏英:“她叫钰凤,是我和守誉的女儿。”
冯谦:“钰凤乖!”
钰凤:“外公乖!”
冯谦:“哈哈!”
冯谦拖过两把竹椅,自己先坐落,再开言:“敏英!,快告诉我守誉怎么死的?”
“是这样的……
(回述)
圩市上,小贩、菜农在摆卖农产品,买卖的人往来不绝,几个五坑村的村民在地上摆卖,一个老汉走来买菜:“喂!这波菜几钱一斤?”
五坑村民:“一斤三文钱,乡亲要几斤呀?”
老汉:“三文钱一斤?是不是贵了点呀?”
五坑村民:“老哥,三文钱一斤不算贵了,旁边的要四文钱一斤哩。”
就在五坑村民不远处,有个长得甚为粗鲁的汉子也在卖菜。当他听到五坑村民的话后,双眼冒光。
粗鲁汉子“你他妈的说我的贵?你卖你的菜,你说我干嘛?”
五坑村民:“你别骂人好不好,你的确是比我的贵嘛。”
粗鲁汉子:“骂你又怎么啦?我还打你哩!你够胆说我的贵!”那粗鲁汉子拔出扁担,边骂边将扁担抡过来。
五坑村民:“哎哟!你打我?”
旁人:“喂喂喂!你干什么打人?”
粗鲁汉子:“滚开!我连你都打!”
那粗鲁汉子果然连旁边的人也打了,被打的几个五坑村民也抽出扁担,和那粗鲁汉子对打起来,跟着有人叫道:“有人打我们的人喽!”有些一起卖菜的叫起来。
客籍人甲:“谁敢打我们的人!”
众客籍人:“打他!”
十多个客籍人手执扁担冲过来,圩市上买菜的人四散而逃,众客籍人追逐。村人和客籍人一场混战,双方均被打出了血,附近一起摆卖的客籍人马上围拢过来, 那卖菜一见不好,立刻往村里跑,另一班人紧追不舍,直往村里追去。
一间房梁上挂着沙包、地上摆着石锁,墙边一个兵器架上插着刀枪剑棍之类的训练器械的武馆,馆内有个健壮的汉子在练功,此人将手中的单刀舞得呼呼作响,在这房间后有个少妇在煮饭。
那少妇长得粗壮结实,一头鸟油油的黑发在脑后扎了个马尾髻,显得甚是利落。
山坡上,十多个农民在锄田,忽然,从远处跑来十多个本村人。
逃跑的村民高呼:“来人啊!有人打我们的人喽!”
种田的村民一听本村人被打,全都执起锄头,过来帮手。
有人叫道:“快去叫邝师傅出来帮手!”一个村民丢下手中的锄头,飞也似地跑回去报信。
众村民:“嗬!嗬!嗬!”齐声号叫,冲去迎击前来侵袭的人。
众村民:“把他们赶出去!”
冲来的人高呼:“打死他们!”
冯敏英说到这里,喝了口水,接着道:“守誉得知情况,也赶来帮助本村的人。双方一场混战,守誉当场血洒山坡。”
冯谦:“他不是有功夫吗?”
冯敏英:“这种混战,多好的功夫都没用,你没听说过‘乱棍打死老师傅’这句话吗?人家锄头棒棍乱来,你怎么挡?”
冯谦:“就这样死了?”
冯敏英:“还不止这样,那帮人打死人后,还顺势冲进村里,将这条村铲了。”
冯谦:“怎么叫铲了?”
冯敏英:“就是将村里能烧的就烧,能杀的就杀,这叫‘铲村’。”
冯谦:“哇!那不反了?”
冯敏英:“反倒不是反,俗话说,山高皇帝远,在这山里面,就算‘铲村’这样的大事,官府知道了也不敢来过问。”
冯谦:“后来怎么样?”
冯敏英:“我那天正在武馆后面的厨房煮饭,听见守誉被人叫走,后来就听到村里的人呼天抢地的叫喊,我跑出门口一看,已经见到有人拿菜刀砍人,好在我从小跟你学过功夫,一看势色不好,连忙背起钰凤,躲过人群,溜往刚才打斗的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