Δ 王寒烬在旁边听到后,悄声地问冯本康
王寒烬::“冯伯,这‘五福临门’真象他们说的那样吗?”
冯本康:“这‘五福临门’青可以说是一个十分奇异的青,你看,这青阵内五只蝙蝠张牙舞爪,名义上说是五福,可用这五只蝙蝠来摆青阵,那这青阵就是一个毒青。”
王寒烬:“啊?”
冯本康:“这青阵含有‘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伏之意,’所谓福无双至,可它五福都来了,听起来是好事,可你想想,这世间上那有不经艰辛,唾手就可得到幸福之理?”
王寒烬:“说的也是,可这青阵怎么舞才行呢?”
冯本康:“舞这青阵必须将这五毒镇压住,化毒为福,方能确保平安。”
王寒烬:“那又怎么样才能镇压得住它?”
冯本康:“关键是要将狮子舞到‘见福即喜,因喜得祸、由祸转悲,由悲发愤,发愤得福’这个程度,要将狮子舞出五情俱备,舞狮者则必需情由心发,这‘五福临门’青则可破。”
王寒烬:“这可不容易啊。”
冯本康:“也是巧合,这青今天正碰上‘宏昌记’上办丧事,可以说是已经到了大悲。”
王寒烬:“是呀。”
冯本康:“又因冯师傅乃是死于伤重不治,可说算是得祸,智明大师刚才叫人将冯师傅的棺材抬到门前,将那棺材头对着这青,虽然狮子尚未出来破这“祸”关,但已由这棺材把“祸”给镇住了。”
王寒烬:“那岂不是已经将两个难关破了?”
冯本康:“不错,这两个关基本上可以说是已经破了,而接下的那个‘悲’和‘愤’关也不用担心。”
王寒烬:“此话何解?”
冯本康:“你看,众人头戴白毛巾,身穿孝服,悲悲切切,这悲发自内心,也镇住了‘悲’这一关。”
王寒烬:“啊!”
冯本康:“而众人心中激愤,溢于言表,那狮子舞起来带有一股悲愤之情,要破这‘愤’关也就是水到渠成。”
王寒烬:“没错。”
冯本康:“反而这个‘喜’关,今天让亚桂与振邦来舞,的确是有些难处。”
王寒烬:“是啊,从悲愤转成欢喜,让他们今天来做的确是有些难呀!”
冯本康:“智明和尚已经向他们交待了几句,我想肯定与破这‘喜’关有一定的关系。”
王寒烬:“不过破了那五只蝙蝠后,还有一座门形牌坊啊!”
冯本康:“可能门形牌坊里面会有些机关,倒是要认真观察才行。”
王寒烬:“我就担心这两个年轻人经验不足。”
冯本康:“刚才见智明向他们连续指点了这道门形牌坊两次,我想肯定与破这青阵有关。”
王寒烬:“对,智明和尚是个得道之人,他一定有办法。”
冯本康:“哎,你看,智明大师正在盘膝做功,我想他是为冯师傅做超度吧。”
王寒烬:“可能是。”
Δ 曾阆大步流星地冲入曾芷莹房间。
Δ 曾芷莹已被扶到**。
Δ 一班仆妇全都手足无措。
Δ 曾阆靠前一看。
Δ 曾芷莹的头已用一块红绸布包扎好了。
Δ 一看父亲进来,曾芷莹将脸转往后面。
曾阆:“干什么?干什么?寻死觅活的,好看吗?好好一头婚事,弄出这么多东西来,不象话!”
仆妇:“大人,这怎么好?”
曾阆:“扶她去拜堂。”
Δ 梁桂向李苏、智明和尚点了一下头,又向众人行了一个拳掌礼,后面舞狮尾的丁振邦,也同时向众人行了拳掌礼。
Δ 两人一个旋风脚,跃过狮子,又迅速地将狮头、狮尾披挂上身。
Δ 随着李苏的鼓声一起,梁桂和丁振邦俩人面对‘五福临门’阵,缓缓起舞。
Δ 那狮子由喜至悲,又由悲到愤,舞到喜时,则张牙眨眼,舞到悲时,乃捶胸顿足,痛不欲生,舞到愤时,更是慷慨激昂,一路舞来,十分到位。
Δ 特别是舞哀时,那狮子趁着白衣、白袍、蓝灰白的丧狮,犹如一团忧伤的云,把人的心都绞碎了。
Δ 梁桂和丁振邦将五只蝙蝠一一扳倒,一一破解了五道关口。
Δ 场上众人看得如痴如醉。
Δ 而陈盛和钱维方等人,看到破解了这五道关口,则如释重负。
Δ 狮子突破五只“蝙蝠”的防线,来到门形牌坊前。
Δ 狮子先往大门行了个三拜礼。
Δ 当第一个礼拜下去时,亚桂就发觉脚门下有一个小小的按板,不由得心中一动。
Δ 站在一旁的郑湛靠近任龙章说道。
郑湛:“你不是说这五只蝙蝠不容易破吗?怎么给他们破了?”
任龙章:“急什么?接下来他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
郑湛:“难道青阵里面有机关?”
任龙章:“你看,马上就有了。”
Δ 梁桂退回几步,从狮子口里望出去,见这按板连着地槛。
Δ 心想这东西莫非是个机关?于是利用第二次拜下去时,再认真细看一下。
Δ 心想别无它法,先试它一试,当第三次拜下时,突然用脚一踏这按板。
Δ 只听得“咯”的一响,脚门忽地向两边弹开了。
Δ 场上观众见此,一齐发出“噢”的一声响。
Δ 李苏侧目看了任龙章一眼,只见任龙章一脸傲气,竟是不瞅不采。
Δ 梁桂可管不了这么多,上前用脚将两扇脚门一拨,再用另一只脚步去拨趟笼。
Δ 谁知这趟笼却丝纹不动,梁桂惟有将狮子舞回智明和尚身旁。
梁桂:“那趟笼打不开,怎么办?”
智明:“看看有没有机关?”
梁桂:“看不出来。”
智明:“再仔细看看。”
梁桂:“好。”
Δ 梁桂和丁振邦又将狮子舞回那门形青阵前。
郑湛:“哎!看来他们遇到难题了。”
任龙章:“好!看来他们只能将冯老头的棺材摆回店里了。”
郑湛:“这青阵真的有机关?”
任龙章:“那当然。”
郑湛:“真的破不了?”
任龙章:“破我的青阵?谈何容易?慢慢舞吧。”
郑湛:“太妙了!终于出了口气了。”
Δ 梁桂又再舞回来。
梁桂:“大师,这趟笼还是打不开。”
智明:“你看这趟笼四周有什么奇异的装置吗?”
梁桂:“看不出来。”
智明:“怪了,这趟笼的开关在那?”
钱维方:“大师,怎么办好?”
Δ 正在这时,冯敏英走近前来。
冯敏英:“大师,我看那竹香筒可能是个开关。”
智明:“为什么?”
冯敏英:“那香筒本来应该悬挂出来的,但这香筒却贴着墙壁,我估计开关在它的底部。”
梁桂:“应该怎么破它?”
智明:“你用一支粗香插进去,看它有什么反应。”
梁桂:“是!”
Δ 大堂正中,红烛高照。
Δ 曾阆和徐氏都焕然一新。
Δ 曾阆还是笑容满面。
Δ 徐氏却面容悲戚。
Δ 两人分左右坐在香案两旁。
Δ 一个喜娘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四杯莲子甜茶。
Δ 马致忠跪在红地毯上。
Δ 而曾芷莹却被两个健壮的仆妇紧紧地按在地毯上。
陈七:“新姑爷向岳丈敬茶。”
Δ 马致忠端起一杯茶敬给曾阆。
陈七:“由新郎代新娘子向父亲大人敬茶!”
Δ 马致忠又端起一杯茶敬给曾阆。
陈七:“新姑爷向岳母大人敬茶。”
Δ 马致忠端起一杯茶敬给徐氏。
Δ 徐氏接过茶,终于哭了出来。
Δ 任龙章看梁桂他们还在商量,一步站出来叫道。
任龙章:“不用商量了,再舞也一样破不了的。”
郑湛:“李师傅、智明大师,别再舞了,赶紧将棺材抬回‘宏昌记’里面去吧!”
任龙章:“回去多煮点寿饭,慢慢地吃个七天七夜吧,哈哈。”
Δ 鼓声再起,梁桂已将狮头舞到自家门前,拔起一支长寿香,又再舞回那青阵去。
Δ 只见那狮子一个前跃,将一支粗粗的长寿香,在竹筒里轻轻一压。
Δ 也听到“咯”的一声响,那趟笼弹开了一条缝。
Δ 亚桂一见,上前稍微用力一拉,那趟笼也开了。
郑湛:“啊!他们看出了机关?”
任龙章:“妈的!难道刚才那老太婆提点了他?”
郑湛:“不会吧,那老太婆懂个屁。”
任龙章:“别小看了她,听说此人自小也懂舞狮子的。”
郑湛:“啊!”
Δ 趟笼开了以后,那大门倒是一点机关都没有,梁桂用探青的动作,轻轻一推,两扇门也开了。
Δ 就见到门上方的一扎青,
Δ 随着李苏低沉的鼓声,从青阵中取出一扎用元宝包着的香烛、又有一叠宝烛金。
Δ 这青阵可说是已经破了。
Δ 狮子将这青阵破了之后,飞身从阵中冲出来。
Δ 又一下子扑到冯师傅的灵柩旁,深深地行了三个大礼。
钱维方:“老嫂子,你真行,这样的机关都让你看出来。”
冯敏英:“我是天天点香敬神,觉得这香筒有点怪,因此特地叫亚桂试一度,想不到机关真的在里面。”
Δ 在哇啦啦的鞭炮声中,又一串鞭炮炸响。
Δ 鞭炮炸得满地都是碎红。
Δ 锁呐声声,吹出一派喜气洋洋的欢乐。
Δ 亚彩挤到花桥前,一手扶着花桥,一手伸手入内。
亚彩:“小姐!保重。”
Δ 一把剪刀轻轻地放在曾芷莹的怀里。
Δ 马致忠一抖缰绳,跨下的马儿迈出细细的脚步。
桥夫:“起桥喽!”
桥夫:“起——桥!”
Δ 桥子在桥夫悠扬的叫声中,稳稳地起步。
Δ 后面紧跟着的是一队头上插了簪花的士兵。
Δ 场上众人,见破了青阵,全都松了一口气,接着又都望着任龙章。
Δ 任龙章也为这狮子干净利落的动作愣住,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
Δ 李苏走到任龙章跟前。
李苏:“任师傅,这青阵破得还算利索吧?”
任龙章:“这有什么了不起,如果没有智明和尚在旁边指点,你们能破得了这个阵吗?”
李苏:“算了,任师傅,你也不是不知道,智明大师一直就在我们这里,假如我们真的破不了这个青阵,我看你还不是连智明大师也照样诋毁?”
任龙章:“这……”
李苏:“任师傅,再争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大家都是出来行走江湖,万事都讲个信字,维方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孝服,请吧!”
Δ 李苏从钱维芳手中取过一套孝服,往任龙章面前一递。
Δ 郑湛一见势头不好,立即往后面退缩。
矮仔郭:“来呀!把孝服穿上!”
众人:“对呀!说过的话不能不算数呀!”
Δ 有七八个人直往任龙章迫近。
Δ 泰一堂的人在这场合,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一个个望着任龙章。
Δ 任龙章脸上半是愤怒,半是羞愧,正想往队伍前站。
Δ 忽然,一个人从蝙蝠阵中抢出来高声叫起来。
画外音:“你他妈的别欺人太甚!要我们堂主穿孝服?我跟你们拼了!”
泰一堂馆众:“我跟你们拼了!”
Δ 远远传来一阵阵欢乐的锁呐声。
Δ 一串鞭炮炸得地上全是红色的纸屑。
Δ 先是回避牌、肃静牌、官衔牌、头锣、腰锣、军棍。
Δ 接着是一匹高头大马,上面是披挂着大红绸花的马致忠。
Δ 再后面,一群吹奏锁呐的吹鼓手。
Δ 一乘花桥,在众人的簇拥下,慢悠悠地走过来。
Δ 观众如潮。
Δ 众人一看,那高声大叫的却是刘教头。
Δ 后面还跟着十来个泰一堂的馆众。
刘教头:“任堂主,我们走!”
李苏:“刘教头!说过的话不算数,想赖吗?”
Δ 李苏一步走到刘教头身前,一伸手,就扭住了刘教头的手。
刘教头:“你们这是仗势欺人。”
李苏:“谁仗势欺人了?趁着冯师傅出殡,专门跑到门前来摆这‘五福临门’青,难道不是仗势欺人?说要守着大门不让出殡的,难道不是仗势欺人?刘教头,这话难道是我们说的?”
刘教头:“你……”
Δ 刘教头说不出话来。
Δ 那帮泰一堂馆众急得在一旁起哄。
泰一堂众:“说这么干嘛?有本事就动手吧!”
Δ 眼看一场群斗是避不开了。
任龙章:“李师傅!你将我看成什么人了?”
李苏:“你是什么人我不管,我只知道你说过,这青阵破了,你就为冯师傅披麻戴孝的。”
任龙章:“没错,这青阵你们是破了,我也没说不戴孝。”
李苏:“那还等什么?”
任龙章:“拿来!戴孝就戴孝,我任龙章拿得起放得下,为冯老前辈戴孝,也不辱没了我。”
Δ 任龙章缓缓地戴上孝服。
Δ 那几个泰一堂的馆众,一看没戏,一个个分开溜走了。
Δ 忽然间,有几个武士打扮和壮汉打扮的人走上前来。
武士打扮:“我们是茶基武馆的,今天特地前来给冯老前辈抬灵。”
壮汉打扮:“我们是兴义堂武馆的,也是前来给冯老前辈抬灵。”
小胡子:“我是谢边武馆的,我也来为冯老前辈抬灵。
李苏:“好!大家武林一脉,我就不言谢了,有劳了。”
Δ 这几个汉子一齐上前,蹲低身子,执起冯谦师傅的灵柩竹杠。
Δ 随着陈盛一声“起灵”,全场一下子爆发悲恸的哭声。
Δ 八个汉子将冯师傅的灵柩缓缓抬起,随着那头丧狮慢慢地向前走。
Δ 一时间,满场纸钱飘起,满天飞扬。
Δ 送殡的队伍慢慢前行。
Δ 钱维方走过来,轻轻的将任龙章扯到后面。
Δ 又将他头上所戴的重孝交给身旁的人。
Δ 钱维方陪着任龙章随着送殡的队伍慢慢前行。
钱维方:“任师傅,刚才的事大家都不要说了,我陪你一起走吧。”
△ 任龙章一声不响。
钱维方:“大家武林一脉,有些事过了也就过了,难得你来送冯师傅一程,足见任师兄高义。”
Δ 任龙章昂着头,不理不采。
钱维方:“任师兄,我们都在佛山街上行走,朝晚相见,何必如此?”
任龙章:“钱师兄,你们破了青阵,我履行诺言,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你们专与官府作对,这岂不是大逆不道吗?”
钱维方:“任师兄,什么叫大逆不道?你这话在五十年前说,都不见得是对,更何况在今天?”
任龙章:“今天怎么啦?今天就不是大清天下?”
钱维方:“任师兄,如今这世道发展到什么地步,你了解吗?”
任龙章:“什么世道?不还是大清皇朝吗?”
钱维方:“是大清皇朝这倒没错,你可知这大清皇朝自己对这文明古国又有多少大逆不道的行为?你了解吗?”
任龙章:“你这话说得太深了,我不明白。”
钱维方:“我们中国有几千年的历史,这你知道吧?”
任龙章:“我当然知道。”
钱维方:“可自从鸦片战争以后,大清已经割让了多少国土给各国列强,赔了多少白银给洋人吗?”
任龙章:“这我知道,特别是‘甲午海战’后,赔了大量的钱给日本人。”
钱维方:“对嘛,甲午海战是后来的事,从最初的《江宁条约》开始,赔给英国白银就两千一百万两。”
任龙章:“这么多?”
钱维方:“这还不止,还要割让香港全部主权给英国;还要开放广州、福州、厦门、宁波上海五个港口为商埠。从那以后,各国都有样学样,十多年后,英法两国以“亚罗号事件”和“马赖事件”又找到了发动战争的借口。”
任龙章:“这我听说过,他们要大清签订《天津条约》,又规定开辟辽宁营口、登州、台湾、淡水、汕头、琼州、为通商口岸。”
钱维方:“要说的确实太多了,从那以后,什么《北京条约》、《瑷辉条约》、《望厦条约》,条条都要中国赔款,条条都是割地条约。”
任龙章:“这点我知。”
钱维方:“既然如此,朝廷再这么弄下去,难道我们中国还能保留下来吗?”
任龙章:“那你们想怎么样?”
钱维方:“要想怎么样,我今天没有时间再说了,如果任师兄以后有时间,不妨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任龙章:“刚才多有得罪,还望钱师兄向各位说一声;任某鲁莽了。”
钱维方:“大家同在佛山,何必挂怀,刚才李师叔的玩笑也请别放在心上。”
任龙章:“谢谢钱师兄如此大度,任某谢了。”
Δ 郑湛见一切都尘埃落定,才静静地挨到任龙章身旁。
任龙章:“刚才你去了那里?”
郑湛:“我不也一直在你身旁嘛,喂,刚才钱维方对你说什么了?”
任龙章:“还能有什么好说的,斗输了的老虎象病猫,现在谁也可以数落我无能,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郑湛:“你看看,我还没说什么你就先堵住我的口,我不过是和你有福共享,有难同当嘛。”
任龙章:“这还差不多。”
郑湛:“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今次真是太失算了,怎么摆了个这样的青?”
Δ 任龙章一听,登时将头抬起来,双眼瞪着郑湛。
郑湛:“算了算了,我也没说什么,只是为你不忿气罢了。”
任龙章:“有什么不忿气的,这‘五福临门’青,一般人谁也破不了,如果不是智明和尚,他们能破?”
郑湛:“其实“五福临门”青也很普通啊,为何你偏要摆它?”
任龙章:“谁说它普通了?”
郑湛:“我也见人家摆过,不过不是这样摆罢了。”
任龙章:“‘五福临门’青那有这样容易摆?如果只是用五个福字砌成,它是个喜青,很多人都会摆。”
郑湛:“对,我看的就是那样摆的。”
任龙章:“但如果用五只蝙蝠砌成,还把五只蝙蝠做成张牙舞爪,那它就是个毒青。”
郑湛:“毒青?”
任龙章:“那当然了,还有那门形牌坊,内里设置了几个机关,一般的教头,根本就不懂得破。”
郑湛:“这不破了!”
任龙章:“没想到他们竟然借题发挥,把几个难关破得如此利索。”
郑湛:“唉!失算,失算啊!”
Δ 任龙章没有说话,摇着头,象一只斗败了的公鸡,和郑湛跟在送葬队伍后头,走又不是,留也不是,那种尴尬,真是无法形容。
Δ 送葬队伍缓缓的行进。
Δ 前面开路的是一头舞得十分缓慢的狮子。
Δ 接着又有十多头同样形式的狮子。
Δ 这批狮子跟所有的狮子都不同,整头狮子只用灰、白、黑三种颜色绘成,没有彩球,角上也没有扎上红布,它既不跳动,也不起高桩,低着狮头,双眼不时轻轻地眨一两下,它似乎在哭泣。
Δ 紧跟着丧狮队后面的是由矮仔郭领头的鼓队。
Δ 众鼓手随着矮仔郭的指挥,齐起齐落。
Δ 鼓声没有了往日的激昂,只是单调的、低沉的敲击。
旁边的人说:“这是一头丧狮。”
Δ 鸿胜馆由陈艺林带着一班武士,跟随狮子后头。
Δ 两面几丈高的蓝色旗子在微风中轻轻飘扬,旗子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奠’字。
Δ 后面又是十多面白旗,白旗上不时扬起黑色的飘带。
Δ 梁桂在蒋耀宽和丁振邦的扶持下,手捧外公的灵牌,走在棺木前面。
Δ 陈艺林头扎白毛巾,将一把一把的纸钱向空中扬散。
Δ 沿街纷纷扬扬的飘舞着白色的纸钱。
Δ 有些飘落在低矮的屋顶上。
Δ 挂在树枝上。
Δ 队伍后头跟随着八个头上扎着白毛巾,身穿圆领白衫,腰扎黑绉纱带,穿扎脚灯笼裤,脚穿白袜、功夫鞋的大汉,一个个都低垂着头,扛着粗糙的圆竹扛,抬着冯师傅的棺材,缓慢地走着。
Δ 几十头丧狮随着低沉的鼓点,围绕着冯师傅的灵柩缓缓舞动。
Δ 沿途很多老百姓都驻足观看,悼念这位武林前辈。
Δ 远远传来一阵阵欢乐的锁呐声。
Δ 一串鞭炮炸得地上全是红色的纸屑。
Δ 一匹高头大马,上面是披挂着大红绸花的马致忠。
Δ 后面,一乘花桥,在众人的簇拥下,慢悠悠地走过来。
Δ 吹鼓手们用足力气,把锁呐吹得震天的响。
Δ 八音锣鼓各司其职,敲得有板有眼。
Δ 又一挂鞭炮哇啦啦地炸响。
Δ 忽然,一阵单调的鼓声,非常不合时宜地在对面传过来。
Δ 一头灰白黑的丧狮先是出现在迎亲队伍的眼前。
Δ 两面几丈高写着蓝色‘奠’字的旗子,在微风中轻轻飘扬。
Δ 后面又是十多面白旗,白旗上不时扬起黑色的飘带。
Δ 几个手捧灵牌的人,走在棺木前面。
Δ 红色的鞭炮纸被风吹到那纷纷扬扬的白色纸钱那里,两种不同颜色的纸混在一起。
马致忠:“怎么搞的!怎么会出现这样不吉祥的东西?”
清兵:“大人,前面有人出殡!”
马致忠:“谁他妈敢在我迎亲队伍面前搞这些东西?陈师爷呢?”
陈七:“马大人,我在这里。”
马致忠:“他妈的!这是怎么回事?”
陈七:“哎哟!他妈的!好象是有人出殡。”
马致忠:“叫他们滚开!”
陈七:“是!来人呀!叫他们滚开!”
Δ 陈七正站在钱维芳和李苏面前,指手画脚地讲些什么。
钱维芳:“陈师爷,你糊涂了吧?能这样的吗?”
李苏:“你告诉马管带,这里的乡间风俗死者为大,花桥必須让棺材先行。”
陈七:“但马大人是管理这里治安的人啊。”
李苏:“他是皇帝老子都不行,死者为大,难道他不懂这道理?”
陈如岳:“这位是陈师爷吧?看样子你今天是男家的宾相了?”
陈七:“正是。”
陈如岳:“对于乡风民俗,我想你应该比我们还懂吧?”
陈七:“不敢,略知一二。”
陈如岳:“今天马大人如果是执行公务,要封路、要清场、要宵禁,甚至是抓人,都无可厚非,可是他今天只是一个新郎,能不按乡风民俗办吗?”
陈七:“我……”
Δ 郑湛和任龙章一见如此陈仗。
Δ 两人相互打了个眼色,也不多说,将脑袋一低,悄悄地就往旁边溜了。
Δ 陈七双眼骨辘辘地想反驳陈如岳。
陈如岳:“我知你难做,但民风如此,他要是不按此办事,难道他不怕以后有些什么三长两短的?”
陈七:“有什么三长两短?”
丁振邦:“生个孩子没屁眼!”
陈如岳:“振邦,今天别说这些话。”
陈七:“你别用这些话吓我,难道我不懂?”
陈如岳:“那好,既然陈师爷懂得,你告诉我们该怎样办?”
陈七:“这个这个,咳!麻烦。”
Δ 陈七十分无奈地走了回去。
Δ 陈七象只斗败了的狗,灰溜溜地来到马致忠跟前。
马致忠:“他们为什么还不让开?”
陈七:“大人,我我我。”
马致忠:“怎么啦?你没告诉他们,这是我的迎亲队伍?”
陈七:“说了。”
马致忠:“既然说了,为什么还不滚开?”
陈七:“大人,有些话不好说出口。”
马致忠:“他妈的,挡我的道还敢胡言乱语?来人呀!将他们赶走!”
小头目:“走啊!将他们打走!”
Δ 众士兵呼啦啦地冲上前去。
陈七:“大、大大、大人,不行啊!”
马致忠:“怎么不行,给我打!”
Δ 送殡的队伍一见如此,也有一班头扎白布的武士从队伍两旁冲出来。
Δ 送殡的人全都站着。
Δ 梁桂手捧灵牌,可两眼却瞪着马致忠,恨得咬牙切齿。
丁振邦:“师傅,马致忠想动手了!”
陈如岳:“陈师傅,他们的士兵冲过来了!”
陈艺林:“师傅,我们动不动手?
Δ 忽然,梁桂将灵牌交到帮忙扶孝子的矮仔郭手上,挣开两旁扶着他的手。
梁桂:“我和他拼了!”
钱维芳:“亚桂,使不得!你别乱来!”
陈如岳:“亚桂,你今天不能动手!”
陈盛:“别急,亚桂,别急,先看看。”
陈艺林:“他妈的,这帮吃皇粮的不外乎就懂点花拳绣腿,我看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他们了。”
李苏:“干脆,就趁此时做了他们。”
王寒烬:“不行,这时候不能乱来,陈师傅,你叫各人别乱动。”
陈盛:“大家听王先生的话,我知道,真要动起手来,谁也不怕他们,关键是时机不成熟,大家还是先沉住气。
马致忠:“他妈的,想作反了不是!”
Δ 马致忠回头向着手下的士兵大声下令。
马致忠:“弓箭手听着,对方要是胆敢动手,就给我放箭!”
Δ 那帮绿营兵一听,马上将张弓搭箭。
Δ 一时双方的气氛非常紧张,一场冲突眼看着就要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霍百源:“且慢动手!”
Δ 从人群中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
Δ 马致忠一愣扭头一看,却是霍百源率领着一班人走了过来。
霍百源:“恭喜马大人。”
马致忠:“啊!是霍先生?你是来干什么的?”
霍百源:“马大人,这里全是大魁堂的值理,今天刚好在此,我想有几句话跟马大人说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马致忠:“有话就在这里说,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谁也别想叫我离开。”
霍百源:“大人说的是,是我鲁莽了,不过大人要是不听我这几句话,恐怕大人今天的婚礼就不好办了。”
马致忠:“霍先生!你别危言崇听,我姓马的不吃这一套。”
Δ 霍百源见马致忠如此横蛮,也火了。
霍百源:“马大人不想听我们说,既然如此,我们走。”
众值理:“走!”
Δ 那班人也是一转身就走。
陈七:“大人!大人!快请霍先生回来。”
马致忠:“请他回来?请他干什么?”
陈七:“刚才霍先生是一翻好意,你还是听他说说好。”
马致忠:“好意?”
陈七:“是的,他的话代表了大魁堂众值理的意思,听听有好处。”
马致忠:“好吧,你快去请霍先生回来吧。”
陈七:“是,哎!霍先生,马大人请你回来。”
霍百源:“呼呼喝喝,当我是什么人?”
陈七:“霍先生,别动气,大人是诚心请你回来的。”
Δ 霍百源惟有走回来。
马致忠:“说吧,什么事?”
霍百源:“是这样的,这里的乡俗,以死者为大,无论官员经过,还是婚庆喜事,必须让死者先走。”
马致忠:“有这样的说法?”
霍百源:“那当然。”
马致忠:“陈师爷!是不是这样?”
陈七:“霍先生说的没错,的确是这样。”
马致忠:“他妈的,怎不早说!”
陈七:“我刚才不是说过了。”
马致忠:“扯淡,昨天就要告诉我嘛,这不担误了时辰吗?”
陈七:“是是是,小人做事欠妥,望马大人见谅,现在是不是先让他们走?”
马致忠:“叫他们滚吧!”
Δ 剑拔弩张的清兵逐步往后退了下来。
Δ 见马致忠退让,李苏回身一挥手。
李苏:“起灵!”
Δ 送殡的鼓声再次响起。
Δ 众人簇拥着冯师傅的灵柩,缓缓地走过。
Δ 墙角边,骑在马上的马致忠和一班迎亲的人马,只好背对大街,静静地站开一边。
Δ 那白色的纸钱又是扬起。
Δ 曾芷莹静静地撩开桥子的窗帘。
Δ 只见她头上的凤冠内,绑着一圈沁出血水的红绸布。
Δ 她默默地注视送殡的队伍,眼中却饱含泪水。
Δ 新房内,只有两个喜娘和曾芷莹在。
曾芷莹:“人都到这里了,还不帮我解开双手。”
喜娘甲:“不行啊,新娘子,新郎吩咐过,这红绸带得等他回来才能解开的。”
曾芷莹:“我累了,你们先出去一会,我要休息。”
喜娘甲:“好,你就好好休息吧。”
喜娘甲:“也真是的,绑了这么久,也该歇息一会了。
Δ 两喜娘慢慢地走了出去,还反手带上了门。
Δ 曾芷莹一见她们离开。
Δ 非常艰难地将剪刀拿在手中,慢慢地剪那绸布。
Δ 大厅上挂着大红的喜帐。
Δ 几十桌酒席杯盘狼藉。
Δ 陈七和七八个老兵在劝马致忠。
陈七:“马大人,光你一人就喝了两坛酒了,别再喝了。”
马致忠:“我日他鸿胜馆!我日他姥姥的,今天挡了我的道,我杀了他们!”
陈七:“马大人,你醉了。”
马致忠:“胡说,我会醉?我会醉吗?拿酒来,我和你喝,看谁醉?”
陈七:“别别别,我当然不够马大人的酒量,今晚是你大喜的日子,可留着力气啊。”
马致忠:“我留力气干嘛?我的酒量谁也不是对手,我日你姥姥的。”
Δ 马致忠一手提着酒坛,正要走向陈七,忽然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扒在桌子上。
Δ 手中的酒坛‘砰’的一声,打个粉碎,溅得到处都是酒。
陈七:“各位,各位是不是帮忙扶马大人回去休息?”
老兵:“来呀,大家帮陈师爷的手,将马大人扶回房去。”
Δ 曾阆芷坐在**,头戴凤冠,上面垂下一块盖着脸的红布。
Δ 身旁是两个半老的喜娘。
Δ 马致忠全身依在陈七的身上,脚步踉跄地走进来。
Δ 马致忠的脚半天都迈不过那道门槛。
Δ 几个喜娘连忙上前帮忙,才将高大的马致忠扶进房间。
Δ 陈七却已累得气喘吁吁,手扶墙壁,慢慢地调节呼吸。
Δ 马致忠一进了房间,仰身就躺在**。
陈七:“好了,各位都累了,回去歇息吧。”
喜娘:“不行啊,我们要伺候新人饮合巹酒的。”
陈七:“算了,什么合巹酒?你们没看到他都醉成这样了,还喝什么酒?”
喜娘:“这样不行吧?”
陈七:“谁说不行,我说行就行,你叫他现在怎么饮?”
喜娘:“这也是。”
陈七:“你们走吧,这里有我哩。”
喜娘:“你一个大老爷,能行。”
陈七:“别说了,走吧。”
喜娘:“那我们走了。”
陈七:“走吧,去吧,快走吧。”
Δ 几个喜娘慢吞吞地走出新房。
Δ 陈七望着喜娘离开,回头望着低头不语的曾芷莹,双眼立时满是**猥目光。
Δ 郑家花园万籁无声。
Δ 只有宽大的芭蕉叶在微风中轻轻晃动。
Δ 一条人影,悄悄地翻过围墙,轻轻地落在地上。
Δ 陈七吞了一口唾沫,慢慢地捱近曾芷莹。
Δ 整个人连呼吸都不顺了。
Δ 陈七将嘴巴伸往那红色的头盖,又伸出一只干瘦的手,正想摸向曾芷莹。
Δ“啪”的一声,陈七脸上响起一下清脆的掌声。
Δ 陈七愣了一下,晃了晃脑袋,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曾芷莹:“陈七!你是想坐牢还是想流放?”
Δ 只见那大红头巾内,曾芷莹正瞪着一双愤怒的眼睛盯着自己。
Δ 陈七慌了,‘蓬’的一声,象个麻袋似地跪在地上,又左右开弓地自己打起嘴巴来。
陈七:“大小姐,陈七该死,陈七该死。”
曾芷莹:“滚!”
Δ 陈七一句话都不敢再说,扒起身来,一溜烟似地冲出房门。
Δ 那黑影弯着腰,左右一望,一闪身就隐没有树丛中。
Δ 郑家花园又是一片寂静。
Δ 不一会,又有另一条黑影从花园一角跑过。
Δ 马致忠躺在**,慢慢醒来。
Δ 他半睁着双眼,一眼瞧去,**并没有新娘子。
Δ 马致忠觉得奇怪。
马致忠:“来人呀!”
喜娘:“老爷!我们在。”
马致忠:“新娘子呢?”
Δ 两个喜娘一惊。
喜娘:“她不是在房里吗?”
马致忠:“人呢?”
Δ 喜娘惊呆了。
Δ 两人双腿一软,咚的跪在地上。
喜娘:“老爷,刚才她还在的啊!”
Δ 马致忠醉意醒了一半,连忙往门外冲出去。
马致忠:“芷莹!你在那里?你回来!”
Δ 马致忠惊惶失措地在园子中寻找。
马致忠:“芷莹!你在那里?你回来!”
众喜娘:“新娘子!你在那里,快回来!”
Δ 众喜娘也四处寻找。
Δ 曾芷莹紧走几步,冲过小石桥。
Δ 远远看到马致忠直往这里追来。
Δ 曾芷莹又跑过一道小圆门。
Δ 马致忠还是脚步蹒跚,总也迈不开步子。
马致忠:“芷莹!芷莹!你回来!”
Δ 马致忠发现了逃走的曾芷莹。
Δ 离门槛不远处,一块凸出的小鹅卵石将曾芷莹一拌。
Δ 曾芷莹整个人摔在地上。
马致忠:“我看你还还还跑?”
Δ 马致忠急忙冲上前来,那知又被门槛拌倒在地。
Δ 马致忠紧爬几步,终于抓到曾芷莹的脚。
Δ 忽然刀光一闪,马致忠的手背着了一刀。
马致忠:“哎哟!你想干什么?”
Δ 马致忠手一松,曾芷莹已经爬了起来,又是急急地往前跑。
Δ 马致忠也爬起来,一看手背,已划出一道刀痕,鲜血滴出。
马致忠:“你跑!我看你跑到那里去!”
Δ 马致忠一发力,终于追上曾芷莹,一抄手,将曾芷莹的手臂握住。
马致忠:“你跑什么?你回去!”
曾芷莹:“放开!你不放开我就自杀!”
Δ 曾芷莹睁圆双眼。
曾芷莹:“马致忠!放开我!”
马致忠:“你敢用刀伤我!”
曾芷莹:“你放不放!”
Δ 曾芷莹将刀一横,刀口就横在自己的脖子上。
Δ 园子四周静悄悄,只有宽大的芭蕉叶在风中晃动。
曾芷莹:“马致忠!是你逼死我的!“
Δ 曾芷莹的手一用力,脖子上拉出了一道血口。
马致忠:“你放下刀,我放手!我放手!”
Δ马致忠不敢逼得太紧,惟有放开曾芷莹的手臂。
曾芷莹:“你再过来我就死给你看。”
Δ 小园的后门已经打开了一扇。
Δ 曾芷莹一闪身就出了后门。
Δ 马致忠紧紧地跟随在后面,总想伺机夺下曾芷莹手中的短刀。
马致忠:“你别乱乱来,你你你别乱来。”
Δ 马致忠的酒气涌了上来,连续打了几个饱呃,脚步更加虚浮。
Δ 曾芷莹直往小巷跑去。
Δ 马致忠不舍,仍然脚步踉跄地追。
Δ 忽然旁边有人伸出一只脚,将马致忠一拌。
Δ 接着双掌一推。
Δ 马致忠这次跌得更惨,整个人飞出七八尺远。
Δ 马致忠挣扎了两下,就昏在地上。
Δ 那人并不理会马致忠。
Δ 只见一条黑影,紧紧地往曾芷莹逃走的方向追去。
Δ 阴暗的小巷,只有两边的墙壁被月光照出一片惨白。
Δ 曾芷莹喘着气,急急地往小巷深处逃去。
众喜娘:“大人,马大人,你醒醒,你醒醒!”
Δ 马致忠动了一下。
众喜娘:“大人,你……”
马致忠:“臭婆娘!来人呀!给我追!”
众喜娘:“快来人呀!快来人呀!”
Δ 夜空中,响起女人颤抖的呼叫声。
Δ 曾芷莹一直逃到鬼子巷,在一间商铺门前停下来。
Δ 曾芷莹轻轻地敲门。
Δ 敲门声引起四周的狗叫。
Δ过了好一会,才有人回应。
纳斯丁:“谁呀?”
曾芷莹:“是我,是我,快开门。”
Δ 离商铺不远,身穿黑衣的梁桂紧紧地贴在墙角。
Δ 他机警地回望着后面,又聆听附近的声响。
Δ 狗叫如常。
Δ 又过了一会,纳斯丁打开了门。
纳斯丁:“咦?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干嘛?”
Δ 曾芷莹没有回答,而是推开纳斯丁的身体,挤进商铺里。
Δ 梁桂没有动,在墙角又等了好一会。
Δ 狗叫慢慢稀疏,梁桂慢慢移动脚步,往小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