Δ 田斌认真再看,那两个助手脖子上现出几个血孔,正突突地往外冒血。
Δ 田斌一看,吓得两眼都直了。这霍百源平时一表斯文,怎么忽然间会使出这种怪异的武功?
田斌:“想不到霍先生还有两下子,看来我只好陪霍先生玩玩了。”
Δ 霍百源一改以往的谦恭神态。
霍百源:“这位先生,兄弟我只是个生意人,不到万不得己,我也不想动手,请不要逼人太甚。”
田斌:“我是个粗人,受人钱财就得替人消灾,现在两个兄弟就死在你手上,我不能不管,现在你受死吧。”
Δ 田斌也看出这霍百源功底不浅,但现在可由不得你了,是生是死,也都要上了。
Δ 田斌奋起精神,一个标马,就向霍百源冲来。
Δ 只见霍百源一退身,双手忽然变成鹰爪状,猛地发“嗨”的一声,就向田斌面门抓来。
Δ 田斌逼得退了一步,脸上神色一凛,心内知道这鹰爪可不能轻视,于是将身一缩,一只手直往霍百源面门插去,另一只手却非常阴毒地向霍百源的脖颈抓来。
Δ 霍百源脚步一转,右手一圈,又再向田斌抓来。
Δ 田斌惊讶不已,这霍百源的拳法看似杂乱无章,但其手法却快得惊人。
Δ 田斌不由得认真细看,只见这鹰爪连绵不绝地攻向自己,田斌惟有奋起精神接招。
Δ 这鹰爪拳攻得又狠又猛,每一招都凶狠毒辣。
Δ 田斌只见霍百源在自己身前后左右闪展腾挪。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惟有拼命反击。
Δ 两人打得难分难解,田斌不小心脚下被石头一绊,身子晃了一晃。
Δ 就在这时,霍百源一爪抓过来。
Δ 田斌向旁边一闪,身子一侧。
Δ 只听见‘呼’一声,田斌身旁的坚石竟被这爪抓成碎粉。
Δ 田斌大惊,一矮身,从绑腿上拔出短刀,就从下往上捅去。
Δ 刀光一闪,霍百源一侧身收腹,短刀从肚皮边擦过,把衣服也撕开了一个大口。
Δ 霍百源吃了一惊,这田斌毕竟久经战阵,将自己攻去的招数都化解了,且力气悠长,现在又有短刀在手,要想脱身,恐怕得费点功夫了。
Δ 霍百源心中一怯,形势立即起了变化。
Δ 田斌手中有刀,精神大振,连连向霍百源攻击。
Δ 霍百源一看不妙,趁着田斌不备,一手抓向身旁的泥墙,忽然将手中的泥沙向田斌一扬。
Δ 田斌也是了得,左手一挡,右手舞起短刀,护着四周,只见刀光密不透风。
Δ 舞了好一会,从刀光中望出去,霍百源已经不知去向。
Δ 田斌愣了好一会,才垂头丧气地站在这阴暗的小巷里。
Δ 霍百源边跑边回头。
Δ 忽然,一条人影站在离他只有三步路的地上。
Δ 霍百源大惊。
Δ 那人双手一执霍百源肩膀上的衣服,
Δ 再一低头,竟然将霍百源从肩膀上抛了出去。
Δ 霍百源也是了得,在空中一个跟斗,竟然双脚落地。
Δ 那日本人想再扑向霍百源。
Δ 怎知霍百源一转身,头也不回地就往前逃走。
Δ 日本人在后面紧追不舍,两人跑过几条小巷。
Δ 终因街道复杂,霍百源越跑越远。
Δ 日本人追之不及,停在路边大口地喘气。
Δ 过了好一会,那日本人才慢慢地走回了。
Δ 就在离日本人不远处,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大汉,正注视着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Δ 细看下,那络腮胡子大汉正是岑学吕。
Δ 那日本浪人边走边回头。
Δ 走到一条街道上,日本浪人突然转过头来,久久地盯住后面。
日本浪人:“叭格!谁!你出来!”
Δ 可后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Δ 日本浪人心里有点慌,提起脚就匆忙逃入巡检衙门。
Δ 背后不远,岑学吕点头微笑。
Δ 一间破旧的农家草棚,堆放着稻草和杂物。
Δ 墙角卷缩着一个人。
Δ 他将撕破了的长衫披在身上,显得十分狼狈。
Δ 霍百源望着草棚的屋顶,想起了一些往事。
(回忆)
岑学吕:“事情有些奇怪,不光田斌要杀霍百源,今晚还有一个人也想杀他。”
陈盛:“还有另外一个人?”
岑学吕:“是。”
陈盛:“那人是谁?”
岑学吕:“那人我不认识,但早几天我曾在街上见过他,是个日本浪人。”
王寒烬:“日本浪人?这事情倒有点复杂了,难道霍百源今次得罪的,不光是我们,可能还有日本人。”
陈盛:“怎能将我们和日本人相提并论?”
王寒烬:“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霍百源可能还跟日本人有来往,今次身份暴露了,日本人怕牵连,所以先下手为强了。”
陈盛:“那人后来呢?”
岑学吕:“他走进了巡检司衙门。”
陈盛:“什么?日本浪人跟巡检司衙门有联系?”
王寒烬:“我怀疑新来的巡检和日本人有些瓜葛。”
陈盛:“此话何解?”
王寒烬:“据有关情报,日本人来到我国,除了跟俄国人在东北争地盘外,也想插足各地的矿藏。”
陈盛:“有这样的事?”
王寒烬:“自从甲午海战以后,他们的态度是越来越狂妄。”
陈盛:“我们怎么办?”
王寒烬:“他目前还没有什么不利于对我们的行为,而‘荷花仙子’也暴露了,就让曾阆去伤脑筋吧。”
岑学吕:“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王寒烬:“得到通知,你要赶紧回广州,那边有些事要你去办的。”
岑学吕:“那好,如没有其他的事,我现在就走吧。”
王寒烬:“好。”
陈盛:“想不到‘荷花仙子’竟然就在身边,太危险了。”
第7场(闪回)
Δ 霍百源和一个仆人在路上走。
差人:“喝!走开!走开!”
Δ 霍百源和仆人连忙闪身路边。
Δ 两人一回头。
Δ 却是几个差人护送着一乘蓝色的桥子从他俩身旁快经过。
Δ 那桥子走到离他们不远的都司衙门停下来。
Δ 一个穿着大清的补服的官员,从桥子里低头走出。
仆人:“咦!这不是启贤堂的高鉴泉先生?”
Δ 霍百源张目一看。
霍百源:“是呀,他怎么会穿上官服?”
Δ 高鉴泉往台阶上踏上两步,一回头,也看到了霍百源。
霍百源:“高……”
Δ 高鉴泉只是微微地晃了一下脑袋,快步走入都司衙门。
仆人:“怪了,他明明看见你的,怎么装作不认识你呢?”
霍百源:“别说了,我们回去吧。”
霍百源:“我就觉得奇怪了,他不是启贤堂的商人嘛?怎么忽然变成大清的官员呢?”
霍夫人:“我说你真是傻瓜,难道他不可以用钱来买个官当吗?”
霍百源:“不,我总觉得他那种气派不象是用钱买来的官。”
霍夫人:“只要有钱,谁不可以买个官职,就算是头猪,有了钱,雇用一班行头,一走出来,谁敢说他不是官。”
霍百源:“别说得那么损,高先生不是这样的人。”
霍夫人:“算了,人家当人家的官,你铸你的生意,又关你什么事?”
霍百源:“话又不能这样说了,他要真的是官,我的事就更好办了。”
霍夫人:“矿山不是收购了吗?还要求人家办什么事?”
霍百源:“要求人家的多着呢。”
Δ 入夜,街上已没有人。
Δ 一个穿着便装的人,来到霍宅门前。
Δ 此人往旁边看了几眼,才轻轻地在门上敲了起来。
仆人:“谁呀?”
高鉴泉:“我,有事找霍先生。”
Δ 大门‘呀’的一声打开。
Δ 那仆人探头一望。
仆人:“啊!这不是高……”
Δ 那人对着仆人轻摇一下脑袋,用手微微扬了扬。
高鉴泉:“我来找霍先生。”
仆人:“请,有请。”
Δ 霍百源正在家中闲坐。
仆人:“老爷,高先生到访。”
霍百源:“高先生?”
仆人:“就是刚才路上所见的高先生。”
霍百源:“有请。”
仆人:“有请高先生。”
Δ 高鉴泉大踏步地走了进来。
Δ 那仆人轻轻带上门,慢慢地走了出去。
霍百源:“高大人,请坐。”
高鉴泉:“霍先生,我们是好朋友,在这里就别叫我大人了。”
霍百源:“小人岂敢。”
高鉴泉:“我说不用就不用,还有,今天在街头上,因公服在身,不便和先生交谈,在此向你告个罪。”
霍百源:“高先生客气了,请喝茶。”
Δ 高鉴泉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往霍百源面前一推。
高鉴泉:“请打开看看,这是大清龙票一千两。”
霍百源:“怎么会有钱给我?”
高鉴泉:“你为我们做了工作,当然要给予报酬的嘛,而且这还是大日本政府给予的奖赏。”
霍百源:“什么?日本人?你不是启贤堂的老板?”
高鉴泉:“没错,但你知这启贤堂的后台又是谁吗?”
霍百源:“难道是日本人的?”
高鉴泉:“哈哈哈哈,霍先生还是很聪明的嘛。”
霍百源:“你是日本人?”
高鉴泉:“我倒不是日本人,但难道不给我从日本人身上弄点钱来花吗?”
霍百源:“你说的话,我不明白。”
高鉴泉:“有什么不明白的,我需要钱纳个官来当,日本人肯出这个钱,我通过你为他们搜集些资料,大家各有好处,这还不明白?”
霍百源:“可你现在是大清的官员,能这样做吗?”
高鉴泉:“有些事是我还没当官前的事,现在是收获时机,这钱你要不要?”
霍百源:“那有不要钱的道理,我当然要喽。”
高鉴泉:“这不就行了,反正我以后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希望霍先生还象以前一样,大力帮忙就是了。”
霍百源:“有些事我还是懂,日本人怎么会叫你来找我?”
高鉴泉:“不知道吧?我不说你一定想不出来。”
霍百源:“我真想不出来。”
高鉴泉:“现在朝廷乱七八糟,各国都想借此机会划分地盘,而日本因资源欠缺,非常需要大量的资源,而你长期经营铸造,又掌握各处矿山情况,所以说呀,他们就很需要你这样的人喽。”
霍百源:“难道我上次告诉各处矿藏分布情况,就奖赏我呀?”
高鉴泉:“你不光向我提供各处的矿藏状况,又让我们知道鸿胜馆和王寒烬等人的近况,这就是很有用处的情报嘛,当然要给予奖赏啦。”
霍百源:“提供情报,我向你们提供了情报?”
高鉴泉:“对呀,那就是情报了。”
霍百源:“这真是要命了,才说了那么几句闲话,就算作是情报了,近来鸿胜馆锄奸队的大刀可不是吃素的,要让他们知道了,我这脑袋上的人头还能保得住吗,不行,以后你千万别问我这样的话。”
Δ 高鉴泉将身体向霍百源挨近点。
高鉴泉:“这事除了我以外,谁也不知,只要你跟我合作,保你富贵荣华,要是你不愿意,我向鸿胜馆打个招呼,我想信陈盛的大刀……哈哈。”
Δ 高鉴泉没有再说下去,只自顾自地倒茶喝。
Δ 可霍百源还是把脖子往下缩了缩,惊得脸色都青了,想到锄奸队的刀片,心里那个惊慌。
(闪回毕)
Δ 霍百源转了一下身,从衣服下摆撕下一条布来,将受伤的手臂绑了绑。
霍百源:“唉!虎落平阳。”
(闪回)
Δ 几个帐房先生正在辟沥啪啦的打算盘。
Δ 霍百源背着双手在几位帐房先生的后面走来走去。
Δ 门帘一掀,一个公差跟着仆人走了进来。
仆人:“老爷,都司衙门有位公差来找你。”
霍百源:“哦?有事吗?”
公差:“是都司高大人请霍先生过去一叙。”
霍百源:“好,我就来。”
高鉴泉:“知道为什么请你过来吗?”
霍百源:“小人不知。”
高鉴泉:“我要离开佛山了。”
霍百源:“大人荣升何处?”
高鉴泉:“调往两广总督张大人身边。”
霍百源:“啊!祝大人高升。”
高鉴泉:“高升个屁!佛山同知曾大人参了我一本,说我无所作为,将我都司一职免除,张大人看在同乡份上,邀我到两广督署当个幕僚。”
霍百源:“总之都是高升呀。”
高鉴泉:“还不是曾大人想找个空缺提拔马致忠。”
霍百源:“啊!有这事?”
高鉴泉:“不说了,反正你我朋友一场,这里的事,还得老哥多留神,其他的我就不说了。”
霍百源:“我的身份曾大人知道吗?”
高鉴泉:“你还是以往一样就行,暂且不用暴露身份。”
霍百源:“小人明白。”
(闪回毕)
Δ 霍百源从草棚的缺口张望了一会。
Δ 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站起来走出草棚,慢慢地消失在浓浓的黑夜之中。
马致忠:“卑职无能,那个田斌未能杀了霍百源。”
曾阆:“田斌不是出名的杀手吗?他怎么没能杀了霍百源?”
马致忠:“想不到霍百源有一身阴毒的武功,田斌都输给他,最后还是让他溜了。”
曾阆:“想不到他还懂武功,而且如此利害,我倒是走了眼喽,那个田斌怎么样?”
马致忠:“只要有钱,有鸦片烟给他,叫他做什么都行。”
曾阆:“这样的人,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必要时才用用他就是了。”
马致忠:“是,大人,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曾阆:“找人暗中探听,一发现他立即向我告知,目前他虽然未死,但已经不足为患了。”
马致忠:“卑职不明白大人意思。”
曾阆:“我马上就要采取措施,将革命党打个措手不及。”
马致忠:“是什么措施?”
曾阆:“我明天再向你们公布,现在还有什么吗?”
马致忠:“暂时没有了。”
曾阆:“好,你下去吧。”
Δ 泰一堂内,任龙章正在练武。
Δ 郑湛捂着胸口咳着进来,他蜡黄着脸,不见了往日的威风。
任龙章:“郑兄,抢炮时的伤一直还在痛吗?”
郑湛:“那家伙的几掌确实够呛,好在我身体好,还顶得住,这段时间也在慢慢恢复,妈的,这事儿真让我郑某人威风尽扫。”
任龙章:“冯谦一死,也为我们出了口闷气。”
郑湛:“但可惜我们的‘五福临门’青阵也被他们破了,落得个被人耻笑的把柄,哦,对了,这几天我在翻老爷子留下的旧东西,无意之中却发现了这本旧图册,你看对我们下一步有什么好处?”
Δ 任龙章接过那本东西一看,眼睛忽然间发亮了。
任龙章:“郑兄,这是一本讲述舞狮子破阵的书啊!”
郑湛:“这东西不错吧,你可知道,这是舞狮人一辈子也难遇到的秘芨吗?”
任龙章:“这秘芨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在你的手里呢?”
郑湛:“这叫《百阵钩玄》是一本关于舞狮子阵法的图册,是岭南狮艺界一直都在寻找的东西。”
任龙章:“你是怎么得来的?”
郑湛:“这是我在铺子里翻出来的。”
任龙章:“你家铺子怎会有这样的东西?”
郑湛:“听家父说;早年有一个顺德龙江人氏,当年也是一户殷实人家的少爷,不料家道中落,无以为生,不得已,变卖了剩余的家产,去投奔亲戚渡难关,当时正碰上兵荒马乱,身上只有一点银钱,怀中藏着这一本祖上传下的《百阵钩玄》。”
任龙章:“就是这本书?”
Δ 同知署内正中坐着曾阆。
Δ 后面站着谦卑的陈七。
Δ 侧面的小圆凳上,马致忠只敢用半个屁股沾着。
马致忠:“这段时间佛山街上流言四起,都说革命党人要在近期内攻打佛山。”
曾阆:“既然明知是流言,要想方设法平息才行。”
马致忠:“但现在所有米铺的米已被抢购一空,到处人心惶惶啊。”
曾阆:“不行,如果这样的情形任其下去,佛山的秩序就失控了,佛山是广东重要的通商口岸,倘若一旦瘫痪,乱党便会乘虚而入,那我们就被动了。”
马致忠:“是,大人。”
曾阆:“乱党长期在佛山活动,令人头痛不已,两广督署早已下了密令,趁乱党在未站稳脚跟之前,要一举歼灭之,但现在最重要的是稳定人心,然后用一个两全之策,尽快把乱党一网打尽。”
马致忠:“请问大人可有良策?”
曾阆:“陈师爷,有何良策?”
陈七:“我正在想。”
曾阆:“他妈的,你这样想,不知到何年何月才行。”
陈七:“大人,小人正在努力哩。”
曾阆:“没用的家伙。”
郑湛:“对,就是它,当那位少爷碾转来到佛山。在家父的当铺内,以十筒白银,押下这《百阵钩玄》,声明三个月后赎回,后来却一直不见他来赎,也就算是断赎了”
Δ 任龙章听得眼睛都直了。
Δ 郑湛喝了口茶后,又继续说。
郑湛:“这本书也不知是出于何人之手,只是十分陈旧,书内里绘有一百个关于舞狮子的阵法及图解。”
任龙章:“这里到底有些什么东西,说出来听听。”
郑湛:“记得我家老爷子说过,我们岭南人舞狮,原来也没有采青阵法,只是用来消遣而已,后来听说明朝年间有一个老先生,编了一份《七星古谱》,而这本《百阵钩玄》就不知是谁所撰了。”
任龙章:“这本秘芨完全集中了南派狮子的青阵布置法,看来谁拥有了它,谁就可以成为南派狮王。”
郑湛:“话是这么说,可现在《七星古谱》在鸿胜武馆里,我看谁要成为南派狮王,必须一齐拥有这两本秘芨才行。”
任龙章:“反正我们现在拥有《百阵钩玄》。就算鸿胜武馆有《七星古谱》,看来我们就不用怕他们了。”
郑湛:“好!我们一齐研究研究,看里面有什么能置对方于死地的青阵?”
Δ 任龙章和郑湛将图册细致地翻看了一会。
郑湛:“此图册的一百个青阵中,我看最毒辣、最难破的恐怕算是最后的那个青阵了。”
任龙章:“最难破的青阵?”
郑湛:“不错,你看,这里写着‘天罗地网阵’,可这里只有布置青阵的办法,不象其它的青阵有破解的图式,这青阵就没有写上破阵的招数。”
任龙章:“奇怪!怎么会是这样?”
郑湛:“这有什么奇怪的,已经是天罗地网了,谁要是进了,你想他还能逃得出去吗?”
Δ 任龙章接过一看,边摇晃着脑袋边赞叹。
任龙章:“利害!利害!”
郑湛:“真的利害吧?”
任龙章:“这青阵摆设得光怪陆离,说不出的诡谲,阵内机关重重,哎!这里还有几行字。”
郑湛:“我看看。”
Δ 说到这里,两人连忙将图册展开。
Δ 任龙章停了一下,吞了口唾沫,手指点着那几行字。
任龙章:“要破此阵,除非秦王再世,故称天罗地网也。”
郑湛:“为什么是秦王才行?中国历代有这么多开国皇帝,这么多气吞河嶽的大将,难道只有秦始皇才行?”
任龙章:“其他人怎么利害我不知道,但秦始皇一统六合,这倒是其他皇帝不能比的。”
Δ 郑湛仰天大笑。
郑湛:“天助我也,天助我也,我想编写此书之人也未必能找到破阵的办法,过些时我就要为鸿胜武馆摆这个青阵,要么就是我们生,他们死,要么就是我们死,他们生,江湖恩怨,就在这天罗地网中一朝了断。”
任龙章:“你真想这样干?”
郑湛:“怕什么?我还想把这事闹大,先向曾大人那边说说,用官府的名义,搞一个佛山狮王争霸赛,用‘阴阳青’作诱饵,把鸿胜武馆和那些乱党一举歼灭。”
任龙章:“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只是不知曾大人同不同意?”
郑湛:“看来得花点本钱,疏通一下曾大人才行啊。”
任龙章:“郑兄疏财仪义,真令小弟佩服。”
郑湛:“小意思啦,哦!我还告诉你一声,交给你们武馆的月例,我己叫人送去了。”
任龙章:“又要郑兄破费,小弟只好多出点力喽。”
郑湛:“这叫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我们兄弟就不用计较那么多了。”
Δ 这时,有兵勇来报。
兵勇:“门外有悦来钱庄庄主郑湛和泰一堂堂主任龙章求见。”
陈七:“霍百源逃了以后,这两家伙倒是来得频繁了。”
曾阆:“多事。”
陈七:“小人不敢。”
曾阆:“你叫他们到偏厅等一等我,我和马管带都过来。”
陈七:“小人知道,快去,叫他们到偏厅等大人。”
兵勇:“是。”
Δ 郑湛和任龙章坐在偏厅上。
Δ 曾阆与马致忠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来。
曾阆:“让两位久等了。”
郑湛:“那里,那里,大人辛苦了。”
Δ 郑湛与任龙章两人脸上喜洋洋地站起来答礼。
马致忠:“两位馆主面带喜色,又有什么好消息要带给我们同知大人?”
曾阆:“佛山的治安能有那么好,全仗两位馆主了。”
郑湛:“同知大人过奖了,喜事倒没有,只是有些烦人的事要向曾大人禀报。”
马致忠:“曾大人为乱党的事已经够烦了,还要再来烦他?”
曾阆:“那倒不要紧,千头万绪总有个根,把根抖出来,我们就可以化险为夷。”
郑湛:“曾大人真是把话说到点子上,乱党现在在佛山兴风作浪,流言四起,老百姓人心向背,对我们极之不利,据我们所知,鸿胜武馆的人在顺德乐从等地训练民军已经成熟,直捣佛山乃是时间问题,不知曾大人有何良策?”
曾阆:“我正想听听两位意见。”
郑湛:“当务之急,应该是平熄一切星星之火,以保天下太平。”
曾阆:“请说说具体的措施。”
郑湛:“我认为首先要铲除革命党的根源。”
曾阆:“那里是革命党的根源?”
郑湛:“所有那些经常聚集乱民活动的地方,都是革命党的根源。”
曾阆:“这样的地方又太多了,你看那里才是源头?”
郑湛:“我认为在佛山,鸿胜武馆就是源头。”
曾阆:“为何说得如此肯定?”
任龙章:“目前尚未找到他们谋反的证据,要将他们消灭,恐怕难以服众。”
马致忠:“能否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让他们乖乖地进入我们的口袋。”
郑湛:“办法倒是有一个,同知大人不知能否和我们配合?”
曾阆:“反正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就照说吧。”
郑湛:“眼下正是要稳定民心,我们不妨搞一个‘佛山狮王争霸赛’,由官方出面去组织,而我们则摆一个大型的狮子青阵,用这青阵刹刹鸿胜武馆的威风。”
曾阆:“什么青阵这样利害?”
郑湛:“这青阵叫作‘天罗地网阵’里面的险恶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不得了。”
Δ 曾阆有点兴味盎然盎。
曾阆:“你俩不是吃饱了没事干吧?什么天罗地网?说得这么神乎其神,说来瞧瞧。”
郑湛:“这青阵得自一本古籍,叫作《百阵钩玄》。”
曾阆:“《百阵钩玄》?”
郑湛:“对!里面有一个极其险恶的青阵,就是我们准备摆的青阵,这阵式变化甚多,神出鬼没,古今无人能破,鸿胜武馆自从上次官窑生菜会狮艺折阵后,心有不甘,这次必然自投罗网,意欲一举夺得佛山狮王的桂冠……”
任龙章:“那我们就乘此机会,和大人的绿营联手,把鸿胜武馆一举歼之。”
马致忠:“此计甚妙,一可以安抚民心,二可以狮会为诱饵,三还可以为广州那边减轻压力,把乱党的兵力分散到佛山来,真可谓一石三鸟啊!”
Δ 曾阆还是没有表态,
郑湛着急道:“大人,这机会难逢啊!”
马致忠也说:“大人……”
曾阆:“这事来得突然,得容我再想想。”
郑湛:“大人,请借一步说话。”
曾阆:“好,里面请。”
Δ 一张小方桌摆在房子的一角。
Δ 两人就靠着桌子,各坐在椅子上。
Δ 郑湛从衣袋里掏出一张银票,轻轻地推到曾阆面前。
郑湛:“大人,这点薄礼给大人赏赐下人之用。”
曾阆:“又劳郑庄主馈赠,叫我如何好意思呢,真是愧不敢当啊。”
郑湛:“这点小意思,那里谈得上愧受二字,日后还望曾大人多多照应。”
曾阆:“好好,我会的了。”
郑湛:“这次狮王争霸赛……?”
曾阆转头对外面叫道:“陈七!”
Δ 师爷七急急脚地从外面走进来。
陈七:“在,陈七在。”
曾阆:“你马上拟一道公告,说是为了庆贺神诞,本府将要举办一场“狮王对垒见真章”的狮子大赛,你拟好后,抄写一百份,令人张贴到佛山镇所有的大街小巷中去。”
Δ 师爷七哈腰道。
陈七:“是,大人。”
Δ 鸿胜馆场外众人在练习。
Δ 鸿胜馆内,陈盛、李苏、钱维方、陈艺林、王寒烬等一班人围坐在八仙桌前。
Δ 梁桂和丁振邦急急地从外面进来。
梁桂:“师傅,街上贴出一份以佛山分府名义的告示,说是在三月底将举办一场叫‘狮王对垒见真章’的狮子比赛。”
陈盛:“估计又是泰一堂想在本地用一场比赛来建立自己的声誉而矣。”
梁桂:“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听说他们这次摆出一个叫‘天罗地网’的阵法,广邀各地舞狮高手前来应战。”
陈盛:“天罗地网阵?是什么东西?别又是泰一堂在故弄玄虚吧?”
梁桂:“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们也不知道,但那份告示的话却写得很利害,”
陈盛:“怎样利害法?”
梁桂:“告示说;此阵古今无人能破解,且入阵者死。”
丁振邦:“告示上还说谁要是破得此阵,谁就是佛山狮王。”
钱维方:“不是吧?有这么利害?”
李苏:“怕什么?现在没有‘荷花仙子’在搞鬼,我们的技术又提高了不少,我不怕他们。”
陈艺林:“师傅,我们这次一定要打出我们的威风啊!”
陈盛:“霍百源的事,我看就不必再多说了,现在最关键的是怎样在‘狮王对垒见真章’是场大赛中,打出我们鸿胜馆的威风。”
梁桂:“我们一定在这次比赛中一雪前仇。”
李苏:“泰一堂的几个阵法,还不是就那几下,什么狗屁‘天罗地网阵’别听他们胡吹。”
梁桂:“请陈师傅放心,我和振邦的狮形猫步已经练得相当火候,就盼这场比赛了。”
王寒烬:“各位,话不是这样说,既然官府大张旗鼓地公布这场比赛,又将这次比赛说得那么利害,我想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梁桂:“那怎么办?”
王寒烬:“要去参加比赛,我想还得先摸摸底,看他们想弄些什么。”
钱维方:“唔,王先生的话有道理,各位先别冲动,还是看清楚再说吧。”
王寒烬:“我看是不是派人到金山寺将智明大师也请来,一同寻求破解‘天罗地网阵’的办法,大家认为如何?”
陈盛:“好,智明大师如果能来就更好了,起码多个人商议。”
梁桂:“王先生,我去吧,就由我到金山寺请智明大师下山吧。”
王寒烬:“好,你快去快回。”
梁桂:“行。”
Δ 金山寺的大雄宝殿内。
Δ 梁桂和智明和尚各坐一个蒲团上。
梁桂:“我已经从《七星古谱》中悟出它里面的真谛了。”
智明和尚:“哦!它的真谛?”
梁桂:“这古谱最主要的是,它含有一种激昂的音律,一旦碰上民族处于危亡之时,这乐曲能起到鼓励民心的作用。”
智明和尚:“唔!原来这《七星古谱》不单是一个舞狮的鼓谱,还有这样的作用,我原来的认识也还是不足啊。”
梁桂:“大师,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
智明和尚:“什么事?”
梁桂:“官府想在三月底在佛山搞一场叫‘狮王对垒见真章’的舞狮大赛,想听听你的意见。”
智明和尚:“哦!官府忽然对这民间的活动有此兴趣?”
梁桂:“还有,这次比赛泰一堂将摆出一个叫‘天罗地网阵’来,听说险恶无比。”
智明和尚:“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梁桂:“陈盛师傅叫我来问问大师,这比赛我们参不参加?”
智明和尚:“这事我还不太清楚,但我倒想到佛山去看看。”
梁桂:“太好了,原来陈师傅就说过,如果大师有时间,请到佛山走走。”
智明和尚:“好呀,反正左右没事,也趁此机会到佛山走走。”
梁桂:“太好了,能请到智明大师,不枉此行了。”
曾阆:“刚才郑庄主和任堂主所提的计划,各位还有什么问题吗?”
任龙章:“大人,其他人倒没什么,只是革命党的首领王寒烬,是一个诡计多端的人,我认为好几次我们的失利都和这人有关,必须给予重视才行。”
郑湛:“对,此人工于心计,稍不小心,就会上他的当。”
曾阆:“两位说得都有道理,俗话说‘你有登天计、我有过墙梯’,本官也不是吃干饭的,陈师爷,你把我们议定的《兵力部署图》给他们一看,我就要利用这次‘狮王对垒见真章’和王寒烬比试比试。”
陈七:“是大人。”
Δ 陈七连忙上前,将手中一卷画轴展开。
Δ 那是一幅画着各种箭头的地形图。
曾阆:“各位请看,这就是我花了半个月绘制的《兵力部署图》。”
Δ 众人上前逐一看过《兵力部署图》。
郑湛:“这幅图只是我们的兵力部署,但还没有标明革命党的兵力分布啊?”
曾阆:“你错了,我这兵力部署图就是根据他们的兵力分布而定的。”
陈七:“是呀,你们对这东西还不了解,曾大人其实已经将双方的兵力部署都描绘得很详细了,你们看,这里不就是顺德乐从?这不是叠教?这不是澜石吗?”
曾阆:“其实陈师爷也有功劳,这幅图他也做了不少工作。”
陈七:“大人过奖,大人过奖!”
郑湛:“陈师爷也辛苦了。”
曾阆:“各位辛苦了。只是到时各位务必出尽全力,不要辜负朝廷的期望。”
任龙章:“我们泰一堂在中心会场先迷惑牵制鸿胜馆的大多数兵力,只要同知大人下令,本人万死不辞!”
马致忠:“到时我们将乱党和鸿胜武馆一锅端。”
曾阆:“好,各位有这个决心,证明你们就是我大清的忠臣啊。”
Δ 几人从同知署出来。
郑湛:“任兄,我还有些小事要和陈师爷聊聊,你要是有事,我就暂不陪你了。”
任龙章:“郑兄既然有事和陈师爷谈,小弟暂时先回,陈师爷,有空可得到小弟的武馆走走啊。”
郑湛:“那当然,那当然。”
任龙章:“我先走了。”
郑湛:“慢走。”
Δ 见任龙章走远。
郑湛:“陈师爷,小弟一向敬佩陈师爷你的大才,很想和陈师爷多多请教。”
陈七:“那里,那里,你也是曾大人的左膀右肩嘛。”
郑湛:“总之陈师爷是我的兄长,我想今晚请陈师爷去吃顿饭,不知意下如何?”
陈七:“好啊,今晚就听从郑庄主的安排。”
郑湛:“陈师爷喜欢吃什么?”
陈七:“什么都可以嘛。”
郑湛:“我想干脆到四姑的那条艇上去喝杯花酒,不知陈师爷意下如何?”
陈七:“哎哟,这提议真是太合我心思了,好好!听说那里有个姓苏的歌女,声色俱绝,一直没时间领略,今晚可得好好地瞧瞧才行。”
郑湛:“我就知道陈师爷宝刀未老,行!今晚就叫那个姓苏的歌女侍候陈师爷,让陈师爷尽兴方休。”
陈七:“哈哈哈哈,好个尽兴方休。”
郑湛:“不过这苏小姐特别**,你可得细嚼慢咽才行。”
陈七:“是吗?我要让她看看老夫的身手才行。”
郑湛:“好,今晚就让陈师爷品尝品尝才是。”
陈七:“听说前段时间任龙章和她也有一手,是不是呀?”
郑湛:“任兄这人呀,什么都好,就是太迷恋这性苏的婊子了。”
陈七:“所以你特地支开他?”
郑湛:“有什么办法?陈师爷是我的好朋友嘛。”
陈七:“郑庄主果然好主意。”
郑湛:“哈哈哈哈。”
Δ 这几天特别闷,晚霞还未消失,西面的天空就涌上一团团的乌云。
Δ 从云层中不时透出闪电,说不定上半夜就会有场大雨。
Δ 苏燕妮的紫洞艇。
Δ 正在忙于布置的四姑一抬头,见陈七师爷和郑湛踱进船仓,连忙走上前。
四姑:“啊唷!郑庄主,好长一段时间没来啦,怎么今天这么好,上船来哎?”
郑湛:“今晚就是特地过来探望你嘛。”
四姑:“郑庄主真是会说笑,我这徐娘半老的,送给你都不要啦?”
郑湛:“那里,四姑风韵犹存,说不定更加有味。”
四姑:“郑庄主别取笑我了,我还是先找个漂亮的姑娘来服侍你吧。”
郑湛:“等会有漂亮的,先要给我们陈师爷来一个。”
四姑:“哎哟!这位一定是陈师爷了,早就听说陈师爷是知府的大师爷,今晚小艇得陈师爷青睐,真是篷毕生辉呀。”
陈七:“那里那里,不过为官府当份杂差而矣。”
四姑:“陈师爷谦虚了,谁不知陈师爷在同知府里重任在肩?”
陈七:“难啊,这个师爷你以为好当吗?佛山虽说是个大埠,不知曾大人是精打细算呢,还是他自己能力过人,幕中只请我一人,日中既要负责刑名,又兼钱粮,连书启都由我一人担当,这容易吗?”
四姑:“俗话说,能者多劳嘛,那是曾大人赏识你的才华,才会将所有的担子都搁在你身上,要是旁人,那能胜任如此重担呢?”
陈七:“你这人倒识得大体,一般人那知我的艰辛,还是你有眼光,来,这两银子是赏你的。”
四姑:“啊哟!小妇人从那修来的福气,能得陈师爷赏赐,谢谢、谢谢。”
陈七:“谢倒不用谢了,还是快点叫苏小姐出来才是正经。”
Δ 这四姑不愧是老江湖,知道陈七师爷是官府的人,招呼得特别热情。
四姑:“是是是,陈师爷,郑庄主,请过这里坐,前天刚进了些上好‘寿眉茶叶’是不是先冲壶来尝尝?”
陈七:“算了,茶就先不喝了,如果有好酒的话,先弄点上来,今天我要醉拥美人,哈哈。”
四姑:“好,你稍微等待,我就叫人送来。”
陈七:“有好的下酒菜也弄两碟上来。”
四姑:“好嘞,来呀!拿两瓶陈年太吉酒、四色冷盘、四色熟食、一盘酝扎猪蹄、外加一碟盐水鸭脚!”
小二:好嘞!两瓶陈年太吉酒、四色冷盘、四色熟食、一盘酝扎猪蹄、外加一碟盐水鸭脚!”
Δ 陈七师爷微笑着,十分受用。
四姑:“陈师爷请,郑庄主请。”
Δ 众人无不喜笑开颜。
Δ 苏燕妮正在房内画眉。
Δ 四姑喜滋滋地走入里间。
四姑:“燕妮,燕妮,今晚把妆化浓一点,来了个重要客人,你得帮个忙出来陪陪他们。”
苏燕妮:“来的是什么人。
四姑:“来的是佛山同知手下的陈师爷。”
Δ 苏燕妮听得陈师爷的名字,忽然一愣。
苏燕妮:“谁?那个陈师爷?”
四姑:“不就是佛山同知曾大人手下的重要人物,陈师爷嘛。”
苏燕妮:“你看清楚了?”
四姑:“他倒是第一次到我艇上来,不过看郑庄主挺敬重他的。”
苏燕妮:“好!我一定要陪陪他才是。”
四姑:“那你可得快点啊。”
苏燕妮:“行,你先出去招呼他们,我马上就来。”
Δ 四姑喜滋滋地先出去了。
Δ 苏燕妮抬头望了一眼墙壁。
Δ 上挂着的那把精致的长穗剑。
Δ 桌上堆着美酒佳肴
Δ 郑湛和陈七对坐在桌前,两人正开怀畅饮。
Δ 陈七左手拿着一只盐水鸭脚,右手端着酒杯,脖子一仰,“吱”一声,一杯烧酒就下了肚。
郑湛:“陈师爷,这张银票你收好吧,一点小意思,以后还得陈师爷费心啊。”
陈七:“你我兄弟,何必客气呢?”
郑湛:“收起来吧,收起来吧,以后有什么需要,向小弟讲一声,啊!”
陈七:“好好好,这个兄弟我交了,来!喝!”
郑湛:“陈师爷,今晚喝七成酒就行了,可别先喝醉了酒,到时全身都软了,什么事都做不成喽。”
陈七:“你放心好了,我可是金刚不坏之身呀!”
郑湛:“哈哈,陈师爷可是久经战阵喽,多喝几杯酒,说不定更是百战百胜呢。”
陈七:“怎么搞的,在这里光喝寡酒,没个姑娘那行呢?”
郑湛:“这老鸨婆做事怎么这样慢吞吞的,进去老半天了,还不叫小姐出来。”
任龙章:“是呀,怎么这样久还不出来?”
Δ 只见陈七将手中的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
陈七:“老板娘!你是瞧我不起呢,还是想以后不再干这一行?!”
四姑:“哎唷!陈师爷,你怎么啦?”
陈七:“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那个苏燕妮呢?怎么还不出来?”
四姑:“不不不,师爷千万别生气,我进去瞧瞧,进去瞧瞧。”
Δ 苏燕妮躲在屏风后面。
Δ 她轻轻地挑起窗帘,认真地往外细看。
Δ 只见那位陈师爷还在大呼小叫。
Δ 苏燕妮轻轻地咬了一下牙,再恨恨地盯了一眼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