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伯虎送走了高成,激动的打开自己的住所。
他这辈子换过不少住的地方,都没有安定。
不晓得为什么,仅仅是一方小屋,却令他无比的开心和期待。
死水一般的他又活过来了。
打开门,叠的整齐的被褥,安静的书桌,还有单独的洗手间。
窗台放了两盆绿植,依旧鲜活着。
墙壁上有许多的留言,那是房子的所有主人。
“陌生人,俺太重了,床有根木头压断了。俺当时哭了好久。”
“奶奶的腿,修好了也不知道说,额住进来第一天,翻了半夜哪里坏了。”
第三任主人是位女子:“莉莉娅来过,嘻嘻。”
第四任主人比较少话,只留下句:“好好爱惜吧。”
第五任主人只留下两个字,枸杞。
唐伯虎想到圣城的升级制度,每个人都有机会过更好的生活。
“莉莉娅?是那位金牌色目人,很多水果都是她们种的。”
唐伯虎本来想将新房子打扫一番,却发现房间里很赶紧一尘不染,还散发着一股清香。
“咚咚。”
唐伯虎听到有人敲门,将门打开。
对方身上有股很浓厚的药味,立马拱手:“你就是房子的新主人吧,我叫李时珍,是上任主人。”
“因为暂时无人住,所以我每天会给盆栽浇水。”
“现在你进来了,小绿和小红有新主人了。”
唐伯虎喃喃自语:“小绿,小红?”
李时珍漏出爽朗的笑容:“哈哈,父亲常说的话,草药如人喜冷暖。”
唐伯虎点破:“你父亲是李言闻?”
李时珍并不避讳:“是的,我现在也在大秦的医疗司。”
“上个月刚升了铁牌。”
“你等等,我去拿酒,小红小绿有新主人了,我也为他们高兴。”
李时珍弄来了酒和烤羊,还有水果。
在唐伯虎的房间支起炉子,把羊架在上面:“张大人说过,大秦的人不会烤羊,传出去让人笑话。”
唐伯虎现在还没见过张元青,但已经惊为天人。
“先生可在圣城?”
李时珍嘿嘿笑了:“你看过宇宙论和百科全书了?”
不少学子是因为这两本书找上的张元青,号称是张元青的学生。
唐伯虎羞赧的点头,他比李时珍年长许多。
“呦,来新住户了。”
徐经闻着香味而来,发觉了蓬头垢面,年迈的唐伯虎。
徐经愣住片刻:“唐兄。”
唐伯虎也认出了徐经:“贤弟。”
徐经两只手忽然无处安放起来:“唐兄早年因为我没了功名,颠沛流离半生,不成想在圣城相遇。”
看过宇宙论的唐伯虎,心胸已经无限宽广:“贤弟莫要庸人自扰,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
“看过了张先生的宇宙论,吾觉得人在天地间,无论遇见任何苦难,都不及宇宙中的一粒尘埃。”
徐经听到张元青的事,高谈阔论起来:“仁兄来到圣城,已经得到了救赎之道,可喜可贺。”
徐经也是因为百科全书来到的圣城:“先生的学问可谓天人。”
“徐某经过那次的事情之后,自以为走遍大明,可与先生相比,乃沧海一粟。”
“不不不,沧海一粟都算不上。”
李时珍也看过那几本书,上面记录了太多的事。
地里,气候,植被,天狗食日,磁场,电力……。
诸如此类,每一类都足够令人究极一生。
而且张元青还通各国语言,有几张专门记载的其他语言,色目语和倭语。
李时珍将刷子交给徐经:“徐大哥烤羊肉是把好手,让他来。”
徐经回了房间,拿出他的秘制调料,将羊好好的调味。
很快,屋子里香气逼人,烤全羊滋啦冒油。
“唐兄来只烤羊腿吧,不必约束。”
“你我现在也算是同门师兄弟,我也奉张大人为先生。”
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外头雪正旺,里面却暖和的紧。
酒到酣时,唐伯虎放声大哭:“为什么没有早日来到圣城,那样就能早日得到救赎。”
旁边的李时珍和徐经同样有如此的感受,他们来到圣城太晚了。
大雪到来的第四日。
张元青披着大氅查看谢志山一伙的结果,他把诸多事都推出给各位司长办理。
他本人只看结果,或者是一些外面人不便处理的事。
“谢志山一伙冻死了。”
何琴音披起雪白大氅,裹住身子:“父亲的大仇得报了?”
何家出事之后,张元青一直待在琴音这里。
几日的陪伴,总算帮她度过了最伤心的时候。
张元青顺势解去她的衣裳,搂入怀中,两人挤在一个大氅中。
何琴音眼睛红红的:“夫君不用担心琴音,看过夫君的那些书,琴音是有些难受,也能坦然接受。”
“何家的事不止是外力,父亲毕竟没有夫君这样宽广的心胸。”
来到圣城之后,何琴音才知道什么是活着。
女子能顶半边天,她们可以自由去想去的地方,做喜欢做的事情。
因此,何琴音明白一件事,大同府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在圣城。
张元青拭去何琴音眼角的泪水:“会有那一天的,天下的百姓都能像圣城百姓,坦坦****的活着。”
张元青已经决定要去做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