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青扶著範家老爺來到外牆前。
後麵跟了不少相互攙扶的災民，院子裏的炊煙夾帶著番薯粥的香甜味。
“站住。”
武者打扮的燕小乙，伸手攔住兩人：“你們有銀子嗎？”
“五十兩一位。”
仆人打扮的張元青嚷嚷著：“五十兩？你們怎麽不去搶？”
燕小乙說著張元青交代的話：“裏麵管吃管住。”
“倭寇隻要不退，你們可以一直在裏麵住。”
“反正仁化不讓你們進，你們就等著餓死吧。”
範仁扯著嗓子：“沒有銀子，有田產地契行不行？”
燕小乙回答的語氣很機器：“那得看值不值錢。”
範仁從懷中拿出田產地契，其實就是兩張白紙。
後麵的災民隔得遠，並沒有看清地契上有無文字，正在交頭接耳。
“五十兩，太貴了吧。”
“我快餓死了，別說五十兩，五百兩也成。”
“你們不知道仁化周圍土匪的厲害，比倭人狠辣。”
張元青豎起耳朵，忽然張大嘴巴：“什麽？四尺以下的孩童不收銀子？”
後麵的災民都是拖家帶口來的，聽見小孩不收銀子，不少人動了心。
範仁和張元青進到院子後，直奔食堂。
三合土堆成的院子裏麵，有幾個大棚，每個棚戶的環境都不相同。
有專門的吃飯的棚子，有專門睡覺的棚戶，還有專門洗浴的棚戶。
兩人各自取了碗番薯粥，蹲在一塊。
“賢侄，會不會太貴了？沒人來？”
範仁心裏直嘀咕，喝的這玩意幾文錢一大車，卻要收人五十兩。
張元青吹了吹番薯粥，喝一大口：“行之將死的人，已經不是能稱為是人了。”
“流民想要活，活著才能賺銀子。”
做生意是相通的，對方越是著急，付出的代價越多。
被倭人追了一路，他們又累又渴，隻想要找個安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