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紅薑穿好衣服就要去找戒指,倒是她的女兒一把拉住了她。
“媽你這麽晚了一個人跑到山上去危不危險?”
吳紅薑心裏急得像火燒一樣,哪還管什麽危不危險,然而女兒的下一句話又讓她冷靜下來:“那廠裏有沒有放什麽錢什麽的,你這麽晚一個人去不太好。”
吳紅薑一想也對,雖然她每天都是最後一個走的,但那是廠裏人都知道的事情,也是陳家人的安排。
可是如果已經下了班,晚上又獨自回到廠裏翻找東西,確實有點瓜田李下。
“那你陪我去不就行了?”吳紅薑拉著女兒。
她女兒一邊穿棉襖一邊說:“媽咱倆是一家人,我又不在汽水廠上班,如果被人看到了那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那你說怎麽辦?”吳紅薑急了。
她女兒說道:“咱倆去找寶春叔行不?讓他和建文一起去,要不我也害怕。”
吳紅薑一想,吳建文在廠子裏負責運輸,吳寶春管雜務,找他們爺倆確實合適,於是點頭答應,不顧夜黑,深一腳淺一腳去敲吳寶春家的門。
說明來意後吳寶春也沒推辭,又把吳建文喊了起來,四個人打著手電上山。
四個人走的匆忙,進了院門時還沒覺察出什麽異常,直到進了車間,吳建文第一個反應過來:“怎麽這麽大一股汽油味?”
他們誰也沒想到是有人故意潑撒的汽油,隻當是自家人不小心把油桶拎到車間裏造成了泄露。
於是吳紅薑去開燈。
荒山上拉電有個單獨的電表箱,這還是陳漢生拿著營業執照去農電局辦的手續,才給扯過來的線。
八十年代家家的電閘為了防止雨淋都安裝在屋裏一進門的地方,那個時候沒有空開,是那種老式的刀閘,向上一推刀閘合口就是送電,向下一扳就是斷電。
每天吳紅薑下班的時候都會把電閘斷開,所以當她想察看到底是哪來的汽油味時,第一個想法就是去開燈,於是走到電閘旁邊,向上推動電閘合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