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西斜。
廣寧衛一眾文武官員等了整整一天。
怪誕的是,壓根就未曾瞧見那四皇子、永王殿下的車輦。
眼看月朗星稀、夜色深沉。
那官道盡頭,仍是瞧不見任何車馬。
甚至說,不止這一天。
接連數日。
等著接駕的廣寧衛官員們,壓根就沒等來永王殿下的半根汗毛。
“怎麽回事?”
“是否需要去朝廷問問?”
“永王殿下的車輦再慢也該到了啊。”
指揮室周舉腦子比較耿直,說話做事直來直去。
“管他呢。”
“陛下又未曾知會咱們遼東地帶的官員,說永王殿下要降臨!”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永王殿下不來,不僅少了許多供奉,讓百姓輕鬆許多……甚至咱們也少了許多事情。”
高平不愧是在官僚係統跌打滾爬多年的老油條。
寥寥幾句話就說中了事態的核心要點,聽得周舉是一愣一愣。
不過仔細琢磨琢磨,似乎還確實有那麽點道理。
……
說到朱慈炤。
半月前離開京都北平,出了山海關後,壓根就未曾往廣寧衛而來。
而是直接奔著高嶺驛站去了。
高齡驛站,有處出海口,與八百裏遼東海域對岸的複州府遙遙相望。
複州府所處位置,正是延綿而出、三麵環海的遼東半島腹地。
整個遼東半島,雖說名義上仍屬於大明皇朝中央管轄,實際上隨著後金政權的不斷擴大,早已經是各自為政,懶得奉中央號令了。
正如朱慈炤所料。
禁海政策雖說已經推行了二百餘年,但沿海還是有不少船家靠海吃飯。
比如說,他現在所搭乘的大船,便是其中之一。
正所謂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
在朱慈炤開出百兩黃金的報酬後,船老大毫不猶豫地同意朱慈炤提出的跨洋而去,抵達遼東半島西岸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