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春雷温柔闪过,一滴滴细雨落在枝头,落在地上,洗掉了昨夜的喧嚣。
早春是个多雨的季节,每到这个时候,雨总是淅沥沥地下着,没完没了。
埃利奥特庄园外,一座废弃的小屋中。
原本靠着墙,将少年放在怀里的少女被雨点惊醒。
昨天中午到今天凌晨,她都没吃过东西,肚子饿得咕咕叫,但是她好像习以为常,并不在意。
她更在意的是怀里的少年,抬头看了一眼破漏的屋顶,她竭尽全力想挪动位置,防止少年被雨点打湿。
就在低头的时候,她却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昨天夜里,她明明在少年的背上拔出了很多箭矢,而且借着信号弹的光,她分明看到少年的背上血肉模糊。
可是为什么才过了几个小时,他背上的伤就已经愈合,而且皮肤红嫩,像是婴儿的皮肤。
罗娜突然想起自己遇到方晓的那天,他的皮肤也是这样不正常。
现在想来,原来他一直都不是一个平凡的人。
“可是,他为什么要舍命救我一个低贱的平民呢?”
罗娜想不通。
“他以后会走得很远吧!我们根本就不是同一种人。”
她想起自己被掳走的时候,拼命起床想救自己的父亲,他被那些爪牙们乱棍打死。
“可是为什么?就因为出生低贱,所以那么多苦难都应该由我们承受吗?”
泪水混合着雨水划过脸庞,她恨自己没用,恨自己只是个平凡的人。
用力托起方晓,将他往角落再挪了挪,罗娜用自己的身体为他遮风挡雨。
她似乎很累,就这样依偎着方晓,又沉沉睡去。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一道红色的圣痕印记慢慢爬上了她光洁的额头。
圣光从她背后亮起,隔绝了雨滴,又蒸发了她身上和头上的湿气。
方晓的身体在圣光的影响下快速复苏着,就连脚边一朵枯死的野花也慢慢变绿,开出了新的花朵。
距离这里几千里之外的帝菲亚王国中心,有一座圣痕山,山上有一座圣城,这里是教廷的根基,亦是源头,每年都有无数朝圣者前来祭拜。
圣殿高耸的尖顶楼内,一名头发胡子花白,身穿黑色祭司服盘膝而坐的老者突然睁开双眼。
“这是……!”
老者原本浑浊的双眼逐渐变得清明,立即起身披上红色披风后,急匆匆地夺门而出。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晓又从那个恐怖的血色梦境里惊醒,依然是无法看清那女子的脸。
“你醒来了?”
动作也惊醒了罗娜,她见到方晓醒来开心地轻声问道。
“怎么样,身体恢复了吗?”
“嗯,好多了,只是有些渴,也有些饿。”方晓起身答道。
罗娜听完低下头道:“对不起,拖累你了!”
方晓咧嘴笑道:“没关系,决定是我自己做的,跟你没关系。来吧,我们吃点东西。”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了昨天傍晚煮好的土豆,只是由于昨天的战斗,土豆已经被压成了土豆饼。
“啊这……要不算了吧!”方晓不好意思道。
谁知道罗娜直接拿了一块,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这是我吃过最甜的土豆!”罗娜真诚道。
没办法,特殊时刻,有东西吃已经很不错了,方晓也吃了一口,由于放在怀里,土豆饼居然还有一些余温。
“确实啊,人在极度饥饿的时候,吃的东西都会非常甜。”方晓含糊道。
罗娜则是翻起了一个好看的白眼。
“怎么了,不对吗?……我发誓,等我们逃出去之后,就请你吃一次魔兽肉,你这身子骨该补补了,太瘦了。”方晓开始画饼。
罗娜点头笑了笑,有时候重要的不是吃什么,而是陪你吃东西的人。
吃了两口,突然方晓就被噎住了,这土豆实在太干,不适合在口渴的时候吃。
拍了拍胸口,还是下不去。
“要是有水就好了!”方晓想到。
就这样,方晓只觉得自己视野里多出了很多蓝色的粒子。
“这是?……水元素?”方晓愣愣道。
不自信的他伸出空闲的左手,魔力涌动,在手上形成了蓝色魔法阵,这是魔法入门的水系一阶法术——水球术。
于是乎周边的水元素快速聚集,瞬间在他的手心形成了一个碗口大的水球。
“我解锁水元素了?”方晓喃喃自语,加上这个,他现在就是三系魔法师了。
罗娜也是呆住,她这是第一次见到方晓释放法术,万万没想到方晓他居然还是个魔法师,自卑心又一次占领了高地。
将水球托到嘴边,方晓喝了一口,甘甜的**滋润了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让他的身体状态恢复到了巅峰。
“来你也喝点,这可是正儿八经的纯净水,纯得不能再纯了。”
说完,方晓将水球托到罗娜嘴边。
没有客气,她也渴了很久了。
“接下来怎么办?”吃饱喝足,罗娜问道。
“嗯,不着急,现在我们两个应该已经是通缉犯了,而且佣兵工会估计也有我们两个人的悬赏,悬赏金额肯定也多到让所有人动心。”方晓分析道。
“啊,那怎么办?我们永远躲在这里吗?”
“那肯定不可能,但是想走的话,只能是等到晚上了。”
罗娜:“出去后要去哪里?”
方晓:“奥利帝斯王国我们肯定待不下去了,想办法去其他王国。你知不知道从哪里过去比较近?”
“我听叔叔说过,穿过贝蒂斯山脉就是肯伊尔王国了,不过我也不知道怎么走。”罗娜想了想道。
方晓:“嗯,那就去贝蒂斯山脉吧,走那里我们的存活率会高一些。”
“可是,那里那么多魔兽,会不会更危险?”罗娜有些担忧。
方晓却不以为意:“你得明白一个道理,人类远远比其他物种危险得多。以后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你可不要那么善良,要学会保护自己,知道吗!”
罗娜一听,眼睛里泛起泪花,有些伤心道:“可是我现在只有你了!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可以吗?”
“哎呀哎呀,我是说如果,打个比方而已。”方晓立即解释道。
旋即他意识到了罗娜话里含义问道:“你父亲怎么了?”
谁知道不问还好,一问哭得更凶了,方晓只能手忙脚乱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