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里的声音越来越大,李笑傲掩不住内心的好奇,贴着墙壁想要听得更清些。他们说的那些东西,每个字他都能听清,但是组合在一起,他就又不懂了。
刚才似乎将莫前辈惹怒了,现在他也不好再叫他来听墙角。
殿里的声音越来越小,栖涂灵满脸愁容地进了耳房,李笑傲忙上前关切道:“怎么了?刚才我好像听见吵架了?”
栖涂灵看着他,深深的叹了口气:“跟你说了你也不知道。”说着便又出了耳房。
李笑傲无助地站在原地,他忽然觉得若是没有栖涂灵做依靠,他在这里是毫无立足之地的。
莫前辈也说了,没有人能成为他永远的靠山,这句话这么快就应验了吗?不行,这可不能!
李笑傲快步追赶上去,讨好般地说:“我让小厨房给你炖了银耳梨羹,回去就能喝到了,对你的嗓子好。”
栖涂灵停顿了脚步,她刚才是有些生气自己的夫郎连丝毫为她分忧解难的能力都没有,但看到他这样小心翼翼讨好,心不免软了下来,正欲张口,身后有人唤了她一声,“小姐!”
栖涂灵与李笑傲回头,是个穿着黑色正袍的年轻少年,正往这里奔来,那男子玉树临风,施一礼,又看着李笑傲问候道:“想必这位就是李郎官了!”
李笑傲回:“正是。”也没多说什么,他主要是怕自己说错话,惹得栖涂灵不快。
栖涂灵先引荐道:“这位是司礼局处长云并侯大人。”
李笑傲笑着客套两句,栖涂灵道:“云处长唤我留步是何事?”
云并侯道:“是这样,小姐的加封礼礼单已经拟好,宗主的意思是让你也过过目,司礼局还请小姐去看一眼,哪点不满意好早日改,毕竟日程有些赶紧,不然也不会这个时候还让我来叨扰你。”
栖涂灵:“诸位大人辛苦操劳都不辛苦,我怎么敢称得上辛苦,既然如此,我就跟你走一趟吧。”
李笑傲拉了拉她的衣角,“饭还没吃呢......”
栖涂灵皱了皱眉头,云并侯笑说:“李郎官不用操心,司礼局有夜宵,必不会让小姐饿肚子的。”
“可是......”李笑傲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栖涂灵便打断道:“没那么多可是,你回去吃吧,不必等我。”说完她转身就走了。
云并侯扭头看了一眼立在原地的李笑傲,似笑非笑,李笑傲怎能不明白男人那挑衅的眼神:他是故意的!
小绿拉了一拉李笑傲的衣衫,道:“郎官,咱们回去吧。”
李笑傲:“会不会是我想多了,我怎么觉得那个云并侯别有用心?”
小绿白他一眼:“你才发觉吗?要我说,郎官你就是太心大了,近来学功课也不用功,灵力没有丝毫长进,也不用心讨好小姐。”
“别看小姐成亲了,大家都知道你凡人之躯根本不将你放在眼里,我还听说......”后面的话小绿觉得有些说不出口。
“还听说什么,说!”
“宗里有些男修他们巴不得挤走你做小姐的第二任丈夫呢!你们凡人不是有句古话叫做‘以色侍人者色衰而爱弛’吗?”小绿嘟囔着:“郎官觉得,你用龟参汤能留小姐几日的新鲜?”
李笑傲宛如被人从头浇下一盆冷水,朝着栖涂灵和云并侯走的方向追过去,小绿连忙拦着:“郎官不可!”
“让开,我把她叫回来!”
“郎官你清醒一点,小姐马上就要成少主了,你不要在这个节骨眼给她增添麻烦!”
“今日司礼局着实是政务,你去拈酸吃醋打小姐的脸是中了那男人的奸计!”
李笑傲这才镇静了些。
小绿又道:“告诉郎官这些,只是想让郎官有些危机感,青峰的少君不好当,少君侯更不好当!这几日小姐已经为你拦下了许多应酬,难道以后每次应酬都要小姐帮你拦吗?郎官该学着独当一面了!”
李笑傲宛如一个鼓囊囊的气球,被人拿针戳下一个眼,小绿继续说:“就比如现在,郎官追上去又能如何?云处长说话滴水不漏,司礼局让小姐去过目下礼单而已,你若缠打着只会让别人说你不懂事,只会让小姐觉得你既不会帮她分忧解难还会给她添麻烦!郎官要是执意要去,小绿也不拦着,郎官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我听着可以,你再去说服小姐跟你回去用膳!”
李笑傲立在原地,他思索半天,连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都没有,只得打道回府。
晚间李笑傲可是连刷抖音的心思都没有了,他只想着栖涂灵怎么还没回来,搬个椅子坐在书案前,拿出好久都没翻阅的书,将修炼基础理论一字一字地看个明白。
快到半夜时,栖涂灵才喝的醉醺醺的回来,李笑傲忙放下手中的东西,给她准备洗漱。他问一直跟在栖涂灵身边的蓼音道:“不是说去看礼单吗?夫人又跟谁喝酒了?”
蓼音答:“小姐看完礼单在司礼局用餐,云处长拿出自己珍藏的好酒招待,小姐贪杯多喝了几盏,不曾想这酒劲这么大,出来就走不动路了。”
又是云并侯,李笑傲皱眉,说:“你不能劝着点吗?酒大伤身!”
蓼音回道:“着实没几杯,不然我定会去劝劝的,这次是我失误了。小姐酒量不好,还要郎官多从旁规管,让她少贪杯。”
李笑傲看着栖涂灵被酒醺红的面容,拿着毛巾轻轻擦拭她脸,似乎抱怨似乎爱怜道:“真是又菜又爱喝,早知道让你带上我了,我可以帮你挡酒的!”
栖涂灵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看着眼前人的重影,眼神一下子涣散了,她的眼泪流了下来,一把搂住李笑傲的脖子,悲戚地喊了一声:“徐道茂,你这个狗......”
她说的呜呜咽咽,李笑傲手中的手巾掉落在地上,虽说是骂前男友的话,李笑傲听了心里还是堵!
她这么恨,爱的狠才会恨的深!
小绿连忙捡起地上的手巾,在旁提点道:“郎官,徐道貌和小姐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一二,他们两个是不可能的,别说小姐现在恨着他,纵然小姐原谅了他,宗主和宗主夫人也不能容下如此薄情的男子,你不必将他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