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华强压着心中的怒火,道:“那依你之见,此事还另有主谋了?”
“是!”乌苏眼眶微红,语气坚定。
旁边有人提醒道:“神女别义气用事,这等话是万万不可乱说的!”
“那你想说谁?”宝华起身,缓缓走下台阶,威严中似乎透露着愤怒,他一步步逼近乌苏,乌苏丝毫没有害怕的神色,她左眼中的泪水如水晶一般滑落,淡淡低头——
跪地道:“实不相瞒,义父,我辜负了您的栽培和培养,我不该一时糊涂做下修炼魔气的蠢事......”
宝华双眼通红,自成为天州首尊以来,他首次这样失态,他冲乌苏怒吼着:“你住口!”
乌苏却不改其色,依旧自顾自地说:“都是我自小灵根不全,因此修为缓慢,即使养了一个炉鼎已经比不上同门中人,乌苏自知自己天资缺乏,一时贪念起,所以才会走入歪门邪道。哼唧山的魔窟是我的封地,湫白也是遵照我的指令办事,此事我一人做事一人担,我愿承担这全部罪责......"
乌苏看着宝华,眼神坚定道:“为天下赎罪!还请义父成全!”
宝华气愤地握住衣袖中的拳头,此事的走向任谁也没有想到,无数双眼睛盯着宝华,他进退为难。
“我知道你是想救湫白,乌苏,你是个心善的孩子,再怎么说也不能用别人的罪过来处罚你自己。瞧你,灵魂多么的纯粹干净!”
宝华施法,一掌映出乌苏的灵魂,确实干净地像白纸一样。一般来说就算是仙家也不敢如此**自己的灵魂,毕竟谁的内心深处没有恶念呢?
栖涂灵也是了解这个师妹,以前就是一副软糯可欺的样子,被人诬陷也只是涨红了脸不会替自己反驳。此刻竟然为这个湫白,她甘愿自入泥潭。
但是这个泥潭就算是乌苏想入,她的那个义父也不会让她沾染分毫的脏污。
宝华道:“带湫白下去,即刻处决。”
乌苏还想闹,但是被宝华一个定身缚住了手脚,浑身不能动弹,连话都不能说,只能咬着唇呜咽,那模样要多惹人心疼就有多么惹人心疼。
直到处决湫白的天官回报:“湫白死。”
宝华解了乌苏身上的禁制,乌苏浑身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如今她再怎么悲伤都不能够了,只能任由命运的嘲弄。
几个女官过来将乌苏扶走,乌苏转身时又悲戚地看向宝华,道:“义父,我们的情分断了......”
宝华面上不改其色,但是眼眸中还是闪烁着一丝触动,乌苏走后很久,场上依旧没有任何声响。
宝华看着乌苏离去的方向,出神。
琼虹上神坐在宝华身旁,小声道:“师弟,你的义女好像知道你些什么,她会不会像刚才那般失控坏了你的大事?要不要我去解决掉她?”
宝华明显慌乱了一瞬:“别听她胡诌,她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你别打她的心思。”
“可是她刚才那么忤逆你,在这么多人面前丝毫不给你面子,你就这么轻易放过,就不怕天下人发现你的弱点?”
琼虹眼中带笑,他的这个师姐一向严肃,不苟言笑,宝华很快恢复了镇定神色,道:“小孩子家家,我是太娇惯着她了,等我回去,看我怎么教训她!”
这个宝华,天下都不放在眼里,竟然对那个小女娃这么上心,竟然不舍得当众处罚她分毫,琼虹都有些好奇了,乌苏当真只是乌苏?
李笑傲和栖涂灵自然也觉察出这其中的异样,一回到青峰宗就开始让人着手彻查关于乌苏的事情。
栖涂灵道:“按理来说宝华实在不应该在我们面前表露的太在乎乌苏,他明白我们也明白,但是他到底为什么这样做,究竟是真的真情流露还是逢场作戏呢?”
李笑傲道:“不过说起来这个乌苏也挺可怜,湫白明明是被当抢使了,替罪羔羊,其实宝华如果直接将罪责推到乌苏身上,现在众人也不会这么怀疑这件事,今日他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那又如何,常在河边走,那有不湿鞋,他这也只是露馅了一次罢了,总有一天我们会慢慢拨开他的皮,让大家都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栖涂灵气不打一处来,“今日宝华的随从还敢质问我为什么没有完成暗牢的秘密任务,我让他拿出盘偌的罪证,他倒无言了,时至今日,真不知道天州竟然窝藏了这么些人面兽心的人!”
过了一会儿,栖涂雾来了,他道:“长姐,听说你在打听乌苏的事?”
栖涂灵一脸疑惑,道:“你怎么知晓?”
栖涂雾一笑:“我猜的,今日宝华神尊的反应实属异常,不仅是你,天州很多人都想知道乌苏到底能有什么手段,能让宝华尊者维护她至此。”
栖涂灵道:“你话里有话,说吧,有什么事?”
“关于乌苏的事情我知道一些......”
“你知道?”
栖涂雾点头道:“但是不多,之前我经常与朋友聚会喝酒,有一个兄弟他之前跟乌苏是同门,暗地里也追求过她,所以打听了不少关于乌苏的事情。”
“有什么稀奇的地方吗?”
“之前觉得没有,但是现在向来有了,比如,我那兄弟之前追求乌苏的时候就知道她灵力残缺,但是这种残缺似乎不是天生的。”
“哦?这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天州之内灵力残缺者不少,但是大部分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孕妇在孕期受到冲击也会对胎儿产生影响,但是你说后天的话就有点稀奇的了!”
“以前不知道也没怀疑过,现在我认为她那种残缺是婴儿沾染了魔气所致!”
栖涂灵皱起了眉头:“你是说乌苏小时候就被宝华炼的魔气伤了?但是我记得乌苏被认养还是在她十几岁的时候,说是宝华尊者在路上看到个流浪孩子便捡回来养了,时间对不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