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月望着台下陈关的眼神,不由得抚额叹息:
“这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话音刚落,那陈关已经纵身上了演武台,锋利的眼神望着肆月,语气冷淡到:
“请赐教!”
肆月扬了扬茶杯,颇为无奈道:
“不喝茶?”
肆月看到对方的嘴角抽了抽,随即陈关冷然道:
“我是武夫,不懂品茶!”
肆月颇为不舍的收回茶具桌椅,又把江牧之那莽汉赶下演武台,这才一脸无辜道:
“其实茶还不错...”
轰!
就在肆月说话的瞬间,那陈关却是半点不客气,整个人脚掌一踏,整个人便冲了出去,显然是想要出其不意,抢占优势。然而,肆月虽然正在说话,但是反应却是丝毫不慢,他身形骤起,并没有那般强大的威势,但是整个人却好似飞羽一般飘然向前,两道人影在演武台中央轰然相撞,顿时强大的的气浪爆裂开来。
台下观武的一些青年只觉得脸上一热,气浪席卷过来,惊得他们连忙运起元气遮掩,这下子对这场真正的比斗更加期待了。
唰!
两道身影一瞬间交织在一起,由于陈关抢占先机,因此率先堵住肆月的攻势,拳面光泽乍露,挥舞起来赫赫声响。
肆月后发而至,面对陈关的威势,他并没有选择硬抗,而是选择游走,身形闪动,总是险之又险的避过他的拳头,陈关总是只能够到他的衣角而已。
江牧之闲来无事,他那般铁塔般的身躯往演武台上一站,就已经给人极大的冲击力,看的人暗暗心惊,特别是当他几拳打破那瘦猴,陈方的元气防御后,所有人就自动忽略了这个壮汉。
而他又是一个呆不住的人,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整个人又很折腾的跳下演武台,跑到刚刚成为擂主的柳浪身边,将柳浪吓得一跳。
“你说,大哥几时解决这个不怕死的?”江牧之倒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简直就是差点搬个板凳,带着瓜子就剋着吃了。
柳浪暗暗心惊,心道这冼肆月真是有些手段,这只是一会儿的时候,他居然就已经让这莽汉收心,自然而然的认他做大哥。
砰!
陈关身形骤然一顿,想来他也是明白的,肆月的身法太过奇妙,若是这般,只怕自己就要被活活耗死。
深吸一口气,陈关后退几步,身形又颓然加速,一脚踢出,一道肉眼可见的元气光弧飞速的朝着肆月爆射而去。
肆月见得已经将他激出武技出来,心中自然是不敢小视,手指锋利如刀,身形好似拉弓射箭一般,骤然一弯,一伏,一动,刹那间只是如同电光闪过,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却只见他已经五指穿透那道元气光弧,强硬的震散了这招武技。
然而,不容的肆月稍稍松气,那陈关的身形已经骤然跃起,时间点刚好卡在肆月洞穿元气光弧的时刻,陈关的拳头已经好似一道流星,带着扎眼的光辉,狠狠的撞在肆月的身上。
然而,陈关却是一个趔趄,竟然是直接从肆月的身上穿透过去!
陈关心中大叫不好!
居然只是残影!
这速度,竟然是快速至斯吗!
那边柳浪眯起眼睛,倒是勉强看得清肆月的动作,但是江牧之一个大老粗却是全然不懂,急急忙忙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大哥哪里去了!?”
台下的众多观战的青年也都是大惊,这人的速度居然快到这种程度!这真的是炼气境能够达到的吗!?
所有人都在寻找,肆月究竟在哪里?
他究竟在哪里?
“我无所不在......”幽幽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我是万物,万物非我...”
“寻不到的身影,是你的心乱了!”
下一霎,冼肆月的身影骤然出现在陈关的正面,这却是肆月心中的傲气,他不愿意在自己占尽优势的情况下还做一些背后偷袭之事,为人所不齿,他话音冷然,眼神一寒。陈关突然发现自己面前出现一个人影,而且距离自己是如此之近,简直就是要贴近自己的额头,他瞪大了眼睛,顿时看到肆月瞳中目光冷冽,极为渗人。
一股股的元气自肆月手心涌动,强烈的元气波动让人侧目,肆月舔了舔有些兴奋而略有干涸的嘴唇,手指如刀,快似一道电光,众人只觉得自己看到白光一闪,便见得肆月的五指狠狠的插进陈关的左肩,深深直入血肉,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陈关只觉得自己左肩一麻,随即一股剧痛传来,他也不是弱手,咬紧牙关暗自忍耐,心知此时绝不可后退,不然这疯子乘机附骨而至,自己却是难以脱身。
他一咬牙,不顾左肩的剧痛,整个人居然不退反进,猛然撞在肆月的身上,同时乘着这个机会身子一倒,乘机就地一滚,勉强脱离了肆月的攻击范围内。
然而肆月却好像完全没有看到他的样子,整个人怔怔的看着自己沾血的五指,桀桀一笑,眼神中带着嗜血的光芒,接着他居然舔了一下自己手上的鲜血,整个人仿佛气势突然一变,完全变得扭曲,变态,恐怖,好似一个恶魔。
同时,肆月的右手变得有些暗红色,似乎在暗暗涌动,那些血迹顺着指缝,尽数的流进肆月的血肉之间。
肆月桀桀一笑,眼神妖异非常,冷冷的看着已经呆住的陈关一笑:
“很好的血...”
“桀桀...”
“我喜欢...还要更多...给我更多!”
接着,台下众人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方才还站立着的冼肆月已经消失不见,只听到场中央不断有阵阵的破风声传来,那眼睛伶俐的柳浪,倒是看到那演武台上,一道黑影在场中央不断的飞掠。
那等速度,快若奔雷,陈关只觉得一霎间便已了然不见了踪影,心中大骇。
“这是什么情况!一直都听说这冼肆月整个人极其性格诡异霸道,一言不合拔刀相向,难道原来是这种原因...”
而在列席之上,彭喆捂着小嘴,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速度,已经是分气境才能达到的程度,他一个炼气境的小子,怎么做到的...”
列席最后,举着酒葫芦往嘴里灌的冼剑酒醉眼朦胧的看了台上的儿子一眼,嘟囔道:“已经无法压抑自己的情绪了吗...心中的恶魔要出来了吗...冼天和这个老头子,也不知他做的是不是对的...”
那道身影,几乎是瞬间出现了,正是在陈关的正面前,一些眼尖的人都看到,肆月右手五指指甲伸出颇长,似乎是一瞬间增长而出,锐利的元力护在指尖,犹如刀锋般骤然弹出,速度极快。
唰!
又是一道血芒从陈关肩上飙了出来,他只觉得自己被肆月这种邪异的气势压抑的难以自制,居然是再也提不出一丝的抵抗力。
他完全没有想到,方才还像是个绅士一样,和陈远对饮的家伙,居然在下一刻变得好似恶魔一般,这真是如同一场噩梦一样,让他久久无法回复心神。
列席之上的陈家长老们已经坐不住了,眼见得陈关被压着打,而且已经受了伤,陈关是陈氏的希望之一,重要程度不吝于冼肆月和冼芒之于冼氏,这让他们又怎么坐的住。
当下,一个长老急忙大声吼道:
“认输!我们认输!赶紧把那个疯子拉走!”
“快!他会杀了关儿的!”
随后几个长老都已经坐不住了,起身就要去抢人,然而随之的,冼氏的大长老二长老,三长老也都是纷纷站起来,冷眼看着这群小丑一样的家伙。
冼肥冷冷的看了陈氏家主一眼,声音冰冷:
“认不认输,也不是你们这群观战的能够决定的!”
他也是心里大为恼怒,不知道怎么回事,肆月又一次暴走了,每一次肆月的暴走都会惹出来极大的麻烦。上一次肆月的暴走,就是在四年前,他会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但是自己却是无法控制,如同恶魔临世,难以自抑,对鲜血有着极其渴望的追求!
很为棘手的一件事!
那陈幽苍则是远远的看着好似恶魔一般的肆月,心头猛跳,一个声音自他心底传来:
“恶魔!大秦的恶魔!我等佛门中...”
“闭嘴!”陈幽苍心中大吼,狠狠压住内心之中和尚的蠢蠢欲动。
“以卵击石吗!?你别忘了你只是一个残魂,你别忘了这具身体的主人是我!你想再死一遍,老子不想!”
陈关早已经身上不知有多少处伤口了,鲜血满身,但是他却依然死死挺着,就是不愿意松口。
肆月的身影却突然在某一刻一愣,他居然机械的望着陈关一眼,一脚将他踢下演武台,随即一言不发的直愣愣的走下去,直接穿过人群,向着列席走去。
陈关在他经过时,却猛然抓住肆月的衣角,眼神中满是坚毅,满是血污的脸上却带着笑容。
“我,总有一天会打败你的!”
肆月似是未闻,直接走过,走向列席,直惊得冼氏一群长老们心惊肉跳,不知道暴走的肆月又要做些什么。
肆月却直接穿过这群人,他又一个闪身直接闪过即墨越,直愣愣的走到冼明阳面前,却在后者惊愕的时候,望着一旁面纱遮面的即墨小姐,手攥着胸口,面色带着一丝莫名的神情,口中喃喃道: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