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比起朱元璋禦書房裏的“烏煙瘴氣”,皇宮外,魏國公府裏就顯得和諧多了。
李善長今日正好也在給朱雄瑛和徐景瀚二人講孟子。
“孟子此人十分重視仁政王道,主張為政者應當對百姓省刑罰,薄稅斂,覺得暴其民甚,則以身弑國亡,又說三代得天下,都在於一個仁字,所以呢,如果為政者不仁,便會失民心而失天下。”李善長晃著腦袋,講得十分享受。
“那你們覺得這何為暴,何為仁呢?”李善長問。
李善長不動聲色地走到徐景瀚身邊:“景瀚覺得如何?”
徐景瀚剛剛才開始做的美夢就被打破了,暈暈乎乎地沒聽到李善長問些什麽。
“罷了,你既然這麽不想聽老夫我講課,那便去院子裏跑上十圈再回來聽課吧,正好也給你精神精神。”李善長無奈道。
徐景瀚這小家夥比起學書聽起功課來還是更喜歡跑跑跳跳。聽李善長是罰他跑院子而不是做功課,簡直喜歡得不得了,興高采烈地便去了。
李善長搖搖頭,笑罵道:“這小兔崽子怎麽這麽不安分?”
朱雄瑛搖搖頭:“人各有誌,也是強求不來的。”
李善長收回注意力,看向朱雄瑛。
“那懷瑛以為如何啊?”
“學生以為正如孟子在《寡人之於國》也說的,七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饑不寒,然而不忘者,未之有也。能做到如此,方為仁政了。”朱雄瑛侃侃而談道。
“嗯……那何又為暴呢?”李善長又問。
經過那麽長的時間,李善長也早就不把朱雄瑛當做普通一般的小孩子對待了。朱雄瑛的很多見解非常深刻,李善長很樂意聽他的意見。
“杜牧之曾在《阿房宮賦》中寫道,使負棟之柱,多於南畝之農夫。架梁之椽,多於機上之工女。釘頭磷磷,多於在庾之粟粒。瓦縫參差,多於周身之帛縷。直欄橫檻,多於九土之城郭。管弦嘔啞,多於市人之言語。”朱雄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