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中央狱，天牢。
冰冷的石块垒砌的墙壁，生满了苔藓。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味道，四周潮湿阴暗。
每个被单独关押的囚犯，都衣衫褴褛。
身上一道道鲜红的伤疤浸红了囚服，脚上的镣铐哗啦啦的作响。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我是被冤枉的，大人，我是被冤枉的啊！”
……
耳边时而传来囚犯们的哀嚎声，或是求饶或是辱骂，极为刺耳。
“二殿下，老奴实在想不通，殿下为何非要来这种肮脏的地方。”
护送秦凡来的赵高，伸手捂着口鼻，空气中的怪味让他感到胃里一阵翻涌。
秦凡打量着天牢的四周，不禁一阵咋舌，这天牢还真不是什么好地方。
“所有的囚犯都在这里了？”秦凡问道。
“回殿下，大秦所有的重犯都在这里了。
这里的每一个囚犯都是罪孽滔天之徒，还请殿下离他们远一些。”赵高回答道。
“殿下来此，是想来寻什么人？”
赵高在皇帝身前侍奉多年，心思极为灵活。
秦凡此举他察言观色，就已经猜出个大概。
“赵总管，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了。”
秦凡深深地看了赵高一眼。
赵高连忙拱手：
“是老奴多嘴了。”
二人来到天牢深处，便有一人身穿官服早早地在候着了，旁边跟随着几个佩刀的狱卒。
“下属恭迎二皇子殿下，赵总管。”那人拱手道。
赵高解释道：
“这位是王莽，是负责这所中央狱的廷尉。”
秦凡笑了笑：
“你我也算是同僚了，以后还要靠王老哥关照。”
王莽连忙说道：
“二殿下说笑了，您贵为皇子皇孙，我们这一介粗人，怎么敢和殿下攀比。”
“你身为廷尉，父皇钦点的命官。
我不过是个司寇，说起来算是你的下属，又怎么能让你给我行礼呢。”
秦凡含笑说道。
“这可使不得，二殿下这不是折煞我等吗，皇上要是知道了，肯定要治我死罪的。”
王莽受宠若惊，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秦凡耸了耸肩，看他那一副怂样，也懒得再和他虚与委蛇。
赵高将秦凡送到天牢，自己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便离开天牢回去向皇上复命了。
这种潮湿肮脏的是非之地，他可不愿多待一秒钟。
眼看赵高回去了，秦凡看了眼身旁唯唯诺诺的王莽。
“王大人，本殿下初来乍到，还不清楚这所天牢，还请王大人指点一二。”
王莽讪笑着回答道：“这本就是下官的指责，还请殿下随我来。”
跟随着王莽，秦凡将天牢逛了个遍。
那些个囚犯无不眼露凶光，浑身散发着煞气和凶残。
甚至还有几个瞧见秦凡，眼中还冒起了绿光。
“这是哪家的公子哥，竟然生的如此白净。”
“桀桀桀桀，本大爷最喜欢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家伙了。”
耳边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听的秦凡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王莽见状，用刀鞘狠狠地将他们按回地牢，大声骂道：
“都给我安分一点，你们是想尝尝鞭子的滋味吗？”
几人闻言，眼中多了几分惊恐，连忙将头缩了回去，不敢出声。
秦凡狠狠地瞪了他们几眼，便随着王莽继续朝着深处走去。
天牢的深处，血腥的场面随处可见。
这里面关押的人用双手都能数得过来，但却都是整个秦国最穷凶极恶的罪犯。
这里的几个人每个人手上，都沾满了鲜血。
有些是嗜血成性的刽子手，有些是邻国的探子或者俘虏。
一个个躺在地上，有气进没气出，起伏的胸膛证明他们还活着。
“殿下还是尽快离开吧，我怕他们会伤到殿下。”王莽连忙说道。
秦凡一阵咋舌，目光却是瞥到了最里面的一扇紧闭的大铁门。
这扇铁门比其他牢房的门要厚实很多，而且铁门上被上了数把铁锁，只有一处小窗口可以窥视里面的情况。
“那里面是什么地方？”
秦凡挑眉，疑惑的问道。
王莽有些胆战心惊，凑到秦凡身边解释道：
“回殿下，属下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一个很特殊的朝廷要犯，没有陛下的手谕，任何人不得审讯。”
“我们平时也只是给他送些饭菜，确保他还活着，其他的一概不知。”
秦凡闻言，顿时来了兴趣，旋即抬脚走上前去。
透过铁门上的小窗口，向里面看去。
只见里面暗无天日，伸手不见五指，借着点点余光，秦凡才稍微看清楚里面的景象。
监牢的深处，一根小臂粗的铁链拴着一个身着褴褛的人，两个铁环残忍的穿过了那人的肩胛骨，将他牢牢的锁住。
男人身形暴瘦，一头花白的头发不知多少年没有剪过，凌乱的盖住了他整张脸。
秦凡有些诧异，这人到底是犯了什么罪，竟然会被如此看重。
还不等秦凡仔细看清男人的脸，就被王莽一把拉开了。
“哎呦，殿下咱们还是快些走吧，若要是被陛下知道了，肯定会怪罪下来的。”
“有本殿下在，你们怕什么。”
秦凡撇撇嘴，毫不在意，但最后还是被王莽推着走出了天牢。
出了天牢，秦凡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第一次感觉到阳光是这么的美好。
看来这天牢还真不是人能待的，秦凡回首看了眼阴森冰冷的天牢，便跟随着王莽一同走出了大门。
跟随着王莽来到府邸，喝了几口侍女递来的普洱，秦凡才看向一旁眼巴巴等候着的王莽。
“前几日咸阳城的妇女频繁走失，这件事你们可否清楚？”
王莽点点头：
“的确有所耳闻，不过此时向来是监察司负责，我们只管审讯犯人，从来不掺手查案之事啊。”
秦凡吐出一口茶渍，悠悠道：
“我自然知道这些，只是听说前些天抓到几个毒蝎门的余孽，应该现在被收押天牢了吧。”
“殿下还真是料事如神，前些天不知是哪路神人，竟然把毒蝎门上下尽数给灭门了，还放火一把给烧了。
那天晚上守城的侍卫值夜，正好抓到两个逃窜出来的毒蝎门余孽。
监察司的人审不出东西，就扔进了咱们天牢里。”
王莽一听，连忙恭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