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砚脸色阴晴不定，眼神凝重，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秦凡知道这件事急不得，需要给张云砚一点思考的时间。
端起茶杯重新倒了一杯，慢条斯理的抿着茶水，等待着张云砚的回复。
纠结了好一会，张云砚欲言又止，随后叹气道：
“殿下，你可知你说的都是什么吗？”
秦凡听到这话，轻轻地放下茶杯，看着张云砚：
“张大人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大皇子既然安排李御史打算要代替你，就没想过让你苟活于世，一旦你真正被他架空了权力，到时候的下场就不用我都说了吧！”
张云砚闻言，神情骤然变得严肃，眉头紧锁默不作声。
只是搭在桌子上，那只微微颤抖的手，暴露了他心中并不平静。
为了打消张云砚最后一点疑虑，秦凡直接下了一剂猛药。
“看来张大人还是不信任本殿下，大人可知前几日，左将军赵无极遇害一事？”
“殿下为何谈起这件事？”张云砚有些不解。
眉头微皱，抬头正对上了秦凡那深邃的眼神，张云砚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一凛，露出了一抹不可置信的目光。
张云砚尖声道：“难道袭击左将军府的刺客，是你的人？！”
整个咸阳城这几日都快炸了锅，皆是因为左将军赵无极遇刺一事，为此，张云砚还特地被召进宫面圣。
皇帝龙颜大怒，赦令下旨，让监察司将刺客缉拿归案。
可是一个“轮海境”的高手，又怎么可能束手就擒，等着监察司抓捕呢。
张云砚为此东奔西跑，忙的焦头烂额，但依旧没有任何线索。
可是谁又能想到，这个刺客竟然和名不见经传的二皇子有关系。
秦凡对此并不否认，轻轻摇了摇头，神秘一笑：“是，也不是！”
秦凡也不傻，自然不可能把所有事情全盘托出。
他和张云砚还没有信任到什么话都可以说的地步，不光是秦凡，张云砚心中也有所保留。
既然张云砚到现在还没看破秦凡的境界，秦凡自然也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实力。
这对二人来言，都没有好处。
秦凡轻笑：“你只要知道，这赵无极是大皇子的人就行了，他的死对大皇子的打击是极大的！”
张云砚不解，不禁心存疑惑。
这赵无极充其量不过是个左将军，官居五品而已，并不是什么太过重要的角色。
秦凡这番话又从何而来呢。
不过张云砚也没有多问，有些时候知道的太多，反而不是件好事。
“我和大皇子结仇已深有目共睹，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必然不会给他的仇人留活路，尤其我还是位皇子，是他以后竞争嫡位的对手之一！”
“说到底，你我其实现在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我们不过只是为了求存罢了！”
秦凡循循善诱，慢慢引导着张云砚。
他心中清楚地很，张云砚此刻的反应明显是动心了，只要再稍加诱导，就可以拉拢到他。
张云砚默默地听完秦凡的话，吐出一口浊气，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转头直视着秦凡。
“说吧，二殿下想让老夫这把老骨头做些什么？”
秦凡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看来二人算是达成了共识。
“无他，我只是想帮你除掉李御史，慢慢削弱大皇子在朝中的势力！”
“是不是太冒险了些。”
张云砚皱眉，李御史是大皇子的人，贸然除掉他总会留下些蛛丝马迹，而且大皇子那边也会有所察觉。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我的人会处理好的！”秦凡自信的笑了笑。
“你只管配合我们就好，别的不用你去做。”
“好！”
张云砚咬咬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既然上了秦凡这条贼船，就不可能独善其身，要干就干的大一点。
“三天之后，是皇室的祭祖大典，到时候文武百官都会赴会夜宴，夜宴之后就 是最好的动手时机！”
祭祖大典，是皇室每五年都要举办的盛大仪式，比之春节还要隆重许多！
每五年的祭祖习俗，仪式隆重又繁琐，从秦太祖开国以来，流传至今从未改变过。
一是为告慰先祖先帝，祭奠先灵，保佑大秦国运昌盛，武运昌隆。
二是为了汇聚各大家族，宣示皇室的威严，确立皇室在秦国子民心中的地位。
在这一天咸阳城内戒备森严，鼓乐震天，整个秦国的子民，无论老少都要身着缟素，不得随意出门。
唯有百官以及皇室子弟，才可以踏乐而行，前往皇陵，参加祭祖仪式。
祭祖大典倒是个非常巧妙的时间点，因为那个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会停留在祭祖大典之上。
若是秦凡等人趁机动手，只要隐蔽一些，估计也不会引起太大的波澜。
“哈哈哈，好！”
秦凡拍手叫好，没想到张云砚如此上道。
看来这老家伙也不是什么好鸟，这种杀人越货的勾当门儿清啊。
二人一拍即合，商谈好接下来的事宜，秦凡也不好再继续待下去。
趁着夜色来访，本就是为了提防一些有心之人。
已经是深夜时分，早就过了张云砚入寝的时候了。
秦凡要是再赖着不走，张云砚都要忍不住撵人了。
……
虽然和张云砚合作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但张云砚总归不是自己人。
以秦凡做事谨慎的性格，自然不会只有一手打算。
至于后手，就交给紫女他们安排，也算是未雨绸缪了。
但如今让秦凡最为头疼的，还是焰灵姬的问题。
既然监察司有心搜查书香阁，说明大皇子已经怀疑到了他的头上。
虽然秦凡不知道，大皇子的消息究竟是从哪传来的。
但已有前车之鉴的秦凡知道，若是再不打消掉大皇子对他的怀疑，总有一天焰灵姬藏身于书香阁的事会暴露。
秦凡自然是不可能把主动权交到敌人的手上。
从张府出来之后，秦凡第一时间并未回书香阁，而是去了紫兰轩。
白天紫女特地差人送来信笺，约秦凡今晚子时在紫兰轩会面。
虽未询问是何事，但秦凡知道，紫女肯定不会让他白去一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