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这些年来，你一个人吃了不少苦，但你更应该知道身为一个皇室子弟，这些所受的苦难只会让你变得更坚强。”
谈起秦凡来，皇帝的眼中多了几分柔情，说到底自己对秦凡还是亏欠了太多。
“所以，这次祭祖大典，朕希望你能够好好表现，不要辜负朕对你的期望。”
秦凡闻言，眼中神色微变，若是平日里父皇对他说这些话，就权当是鼓励了。
但是处在立嫡这风口浪尖的时刻，就不由得不让人浮想联翩了。
秦凡沉吟了几秒，吐出一口浊气。
“以儿臣的能力，恐怕要让父皇失望了。”
皇帝眉头微微一拧，有些生气：
“朕很欣赏你，不仅仅只是看中了你赋诗的才华，可是你为何不求上进呢？”
秦凡听后撇了撇嘴，直接地回道：
“父皇又不是不了解儿臣的性子，要求上进很累的！”
皇帝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几眼，训斥道：
“你怎么不向你大哥他们多学习一些，看看他们多努力！”
秦凡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向他们学习什么？如何尔虞我诈吗？
秦凡都忍不住当面质问，父皇真的不知，你口中的大哥一直想要你二儿子的命吗？
“他们都是要竞争太子的，我又没那个想法，为何要学他们？”
秦凡直言不讳。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就连赵高都傻了眼。
这二殿下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啊？当着陛下的面，竟然敢把话说的这么直白。
秦凡的话太直白了，直白的毫无阻拦。
虽然秦凡的话很不中听，但却又很真实，皇帝一时找不到如何去反驳。
确实，以现在的形式来看，秦凡夺嫡的机会渺茫，既然基本没有可能又为何要白费功夫呢？
皇帝沉默了几秒，平复了一下心情，用缓和的语气询问道：
“那你以后想要做什么，难道就没有别的追求？”
秦凡摇了摇头：
“自然不是，其实我一直有个梦想，而且这个梦想也不伟大，简单到用二十八个字就可以总结。”
“说说看。”皇帝说道。
秦凡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
“钱多事少离家近，位高权重责任轻，无拘无束无人管，数钱数到手抽筋。”
皇帝一阵哑然，他也算是听出来了，感情秦凡的梦想就是当一个无拘无束的王爷。
这般潇洒脱俗的性格，倒是和他有些相像，不愧是亲生的。
赵高和绿萝红袖在一旁早就被秦凡的耿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对于秦凡这种不省心的儿子，皇帝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一手扶额杵在桌子上，皇帝无奈道：
“即便如此，你就算想当个潇洒的王爷，也应该更加上进一些，大秦以武立国，自身没有强悍的武功修为，也立不住脚跟。
况且你身为皇子，代表的是皇室的颜面，所以才更加该努力上进！”
秦凡眨了眨眼道：
“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我只是想当个闲散王爷而已……”
一个暴栗敲在秦凡的头上，皇帝恨铁不成钢道：
“你还知道你读书少！”
“你说说，应天书院你去过几次？功课落下了多少？哪次成绩不是倒数？还有楚太傅都被你气晕了几回？”
一提起秦凡的学业，皇帝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混小子虽然脑袋机灵，但却不求上进，在应天书院大多时候都见不到他的身影。
不是翘课逃出去玩，就是和楚太傅请假在家装病。
楚太傅都为此亲自找过皇帝好几次，若不是皇帝好说歹说，再加上楚太傅为人心软，怕是早就撂担子不干了。
一想到楚太傅对秦凡口诛笔伐的样子，皇帝就一阵头疼。
秦凡撇了撇嘴，就知道楚老头又在父皇面前说他坏话了。
早知道如此，上次的锦鲤就一条都不给他留了。
秦凡在一旁嘀咕不停，皇帝有些生气。
“你若是能有所成绩，像你大哥那样文武双全，又能干出政绩，朕也就不用再为你操心了。”
秦凡顿时竖起了耳朵，眨了眨眼说道：
“父皇此话当真？”
“哼，你是在怀疑朕？”皇帝有些不悦。
秦凡顿时舒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那儿臣就放心了。”
皇帝微微皱眉，他贵为九五之尊，一国之君，出言又怎能反悔呢。
只不过看着秦凡的神情，皇帝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为了保险起见，皇帝再次开口道：
“朕知道，你的才华不输于你大哥，甚至在赋诗作词的领域上，比你大哥还要强上许多，但是我秦国立足之本是武之一道，你尚且年幼，修为还不如你大哥，可以理……”
话还未说完，秦凡的气息陡然一变。
筑元境四重天的气息，瞬间就堵住了皇帝的嘴。
房间内鸦雀无声，安静的掉一根针都能听得见。
皇帝满眼不可置信的神色，什么时候，秦凡竟然瞒着所有人，修炼到了筑元境四重的地步。
筑元境四重在皇子中虽然不算高，但是以秦凡的天赋，简直太过匪夷所思了吧。
一旁，就连心态最平静的赵高，眼中也流露出几分震惊。
一向默默无闻的二皇子，可是出了名的修为低，几乎所有人都瞧不起。
可就是在这种情形下，就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竟然能有如此大的进步。
如今看来，秦凡不仅满腹经纶，博学多才，就连武道修为，都展现出不弱于大皇子的天赋。
难不成秦凡这么多年来，宁愿承受这么多白眼，隐忍不发，就是为了日后的夺嫡？
这份深沉的心机，就连赵高都感到一阵心惊。
表面上平静如水，但皇帝心中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就算如此，你也该虚心学习，不能太自傲自满。”
硬着头皮，皇帝又说了几句。
秦凡若有其事的点点头，不过听没听的进去，就另当别论了。
“之前朕所说的话，自然算数。”
皇帝深深地看了秦凡几眼，便站起身来，准备离去。
“欸，父皇这就走了啊，不多留一会？”
皇帝嘴角一阵抽搐，若是再继续留在这儿，说不定真要被他气到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