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扶苏此时一副试探性的口气。
“要不然,就试试看?”
公子杨迫不及待,不等嬴扶苏这话说完。
他立刻自告奋勇,过分的主动。
“既然哥有这等需求。弟就算跑断腿也一定要帮上这个忙啊!”
“谁让咱们是手足呢!自古以来,手足情深嘛!”
公子杨好事不见一件,漂亮话倒是不少。
嬴扶苏甚至怀疑这人是不是一向不苟言笑的嬴政的亲生儿子。
嬴扶苏闻言,脸上的浓云逐渐做出化开状。
“那,这件事就由吾弟帮我办理?”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后天,就后日,准保完成任务。”
公子杨心头的兴奋,已然不能用三言两语来形容了。
即便此刻,他脸上刻意压制着他的内心的狂喜,但这等情绪,岂是说压就能压制住的?
仍是有不少喜形于色。
这次,扶苏,给我等着。
上次你让我失去的东西,这一次,我必然连本带利,从你身上赚回来。
以至于此时,公子杨甚至都顾不上喝第二口茶水,立刻起身。
“既然哥将这件事交给了弟,那么为弟的定当尽心尽责,这就去办。”
公子杨的主意。
明天,盐库,将有自巴郡送来的粗盐盐块。
嬴扶苏不是嚷嚷着缺盐么?
自己就命人将这批还未到的盐半路扣下来。
送到嬴政面前,让此人过目。
就说这盐正是出自嬴扶苏之手,来自南郊城。
公子杨这样做,表面上,不吹不黑,正是处处为嬴扶苏着想,且思绪缜密,丝丝入扣。
然而实际上,他这么做,可有着巨大的私心。
在他的预想之中,他只用做出两步。
不愁扶苏不栽。
其一,现在就去找嬴政,当着此人的面,将嬴扶苏来一通三百六十度的吹捧。
尤其是要说明盐土这一块。
区区两日,岂能有如此产量?
光是这点,公子杨有着绝对的把握,自己的父亲的脾气,肯定会心生怀疑。
而明日一道,公子杨立刻命人送盐。
嬴政自然会格外细致的查看,如此一来,定然露出破绽。
毕竟,自下面运来的盐砖内侧上会有刻字。
嬴政定然会去查。其二,他要做的就是百般阻挠嬴政如此。
也就是当着嬴扶苏的面,上演一场兄弟情深的苦情戏。
如此一来,嬴扶苏这边能过去。
而嬴政又会深究。
如此一来,就算什么都不说。
这件事不了了之,但是嬴政心底里,自然有数。
现如今,扶苏之所以不好对付。
其中一部分原因的确在此人身上。自从此人自昏迷之中醒来之后。
嬴扶苏虽然仍是和之前一样博闻强记。
但是公子杨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此人相比于之前,似乎身上多了些什么。
就好比一个本来内敛之人得到了高人的点化,一瞬间,将本来隐藏于体内的东西全然给释放了出来。
而另外一部分原因则是嬴政。
嬴扶苏府邸内。
看着公子杨就这么走了。
魏雯道。
“这人就这么着了?”
刚才嬴扶苏不是口口声声说,要让此人给他帮个忙么?
可是原谅魏雯守在一旁,刻意仔仔细细的听了一番。
可是听下来,全程都是公子杨占据了主导,她可没听出帮什么忙来。
而眼下,嬴扶苏很是清楚。
公子杨这个忙会帮得相当的到位,因为,这件事,此人打心底里觉得能够赚自己。
自然,此人不论干什么都会是十万分的卖力。
而这件事情办的到位,办的越是声势浩大。
对于他嬴扶苏而言,可越是有利。
等到这氛围全都营造好了。
那么他嬴扶苏就能拥有更多的权柄。
如此一来,无疑一个正向的循环。
他在南郊城也就越发的势如破竹了。
想到这,嬴扶苏看了眼还愣在一旁,分明整个人还处于懵逼状态之中的魏雯。
笑着说道:“好了,别想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呀,还是帮我看好炉子吧!”
今晚,嬴扶苏没打算这么早睡了。
这些玻璃器具,极其的脆弱。
一众家仆显然是帮不上忙的。
虽然身为皇长子,大部分事情,完全没有亲力亲为的必要。
一句话下去,下面,自然有人屁颠屁颠的抢着献殷勤。
但是这件事,可非比寻常。
不是什么人都能上手的。
嬴扶苏说完这话,来到了院子里。
魏雯跟在后面,后天他可是要交货的。
这也是嬴扶苏此刻让这人帮自己办事的第一重目的。
让此人深陷那件事之中,里里外外的张罗,一心不能二用,此人也无暇顾及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如此一来,自己不就腾出了时间吗?
趁着这时间,嬴扶苏大可以专心致志的将粗盐转化成细盐。
一天,足够了。
想到这,嬴扶苏让魏雯从屋子里拿到了火折子和引火的稻草。
不一会儿功夫,炉膛内,漆黑发亮的煤随着一层猩红色的光线自其中迸出,向外不断传递出阵阵热量来。
“备料!”
嬴扶苏经过了这几天的尝试。
不光是手法迅速且娴熟,连名称这一块,也变得颇具专业性。
哗哗!
制作玻璃的沙石不断灌入炉膛之上的容器内。
鲜红色的火舌在鼓风箱的驱动下,不断发出阵阵呼啸。
火舌所到之处,石头瞬间融化。
一个晚上很快过去。
四周的光线逐渐亮起。
嬴扶苏这才感觉到了阵阵困倦之意。
抬起头,稍稍看了看四周。
此刻,天已经逐渐亮堂了。
嬴扶苏扫了眼的身后,那些玻璃管子也逐渐冷却了下来。
看了看这些成型的玻璃管,嬴扶苏不觉嘴角一提。
这些玻璃管所容纳的体积是他之前一直用的实验器材的至少百倍以上。
有了这些东西,后天一到,公子杨所做的事情可就全成了他的嫁衣裳了。
这等感觉,要比他炼制细盐这件事本身,更加具有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