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案调查组2

第十四章 说谎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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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七点钟,聂长远开车载着游亦杨直接赶到何小艾的前夫申勇家的楼下。

申勇一下楼,就被聂长远和他的证件拦住。然后,申勇被请上了聂长远的车。

“我敢肯定,那个王梓绝对是对何小艾不怀好意,说什么真爱,简直笑话,根本就是为了何小艾的钱。”

在听说警察来找他还是为何小艾的案子,申勇打开了话匣子,好像有一堆话不吐不快。

“呸!”还没等游亦杨插嘴,副驾驶上一个粉色的身影回头冲着申勇就是一声啐。

一声响指的同时,何小艾夸张地说:“别听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恶人先告状。他才是骗财骗色的王八蛋,我当初真是瞎了眼,白白浪费了我的青春!”

昨晚,游亦杨从聂长远那里听说了何小艾和申勇当初离婚的原因,是因为申勇的外遇。而且申勇原本也是个穷小子,入赘到何家。

离婚时因为是过错方,又因为何昇找了律师在其中运作,证明了婚后两人的共同财产根本没有多少,平分后更是所剩无几,所以申勇几乎是净身出户。

听说申勇当时在法庭上就不满地大叫何家仗势欺人,还说不会让何小艾如意等等的话。

游亦杨觉得,申勇对王梓的判断和不屑,其实出于一句话:同行是冤家。因为申勇入赘何家,说白了也是图钱。

“哦?你凭什么这么肯定?难道人家两人之间谈感情,你时刻在场观察?”游亦杨语带讥讽地问。

申勇满不在乎地哈哈大笑,自嘲地说:“我当然可以肯定,因为我是跟何小艾在一起生活时间最长的男人,当然,除了何昇之外。

“我最了解何小艾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蛮横霸道,以自我为中心,从来不懂为别人着想,就是个被宠坏的娇小姐,公主病到了病入膏肓的晚期!

“这样的女人,又不是貌若天仙,相反还是又老又普通,我不相信有男人会真心爱她。更何况王梓是职业骗子,个中高手,他当然就是图钱。说他对何小艾是真爱,打死我都不信。全世界也只有何小艾那个笨女人会信。”

何小艾面对申勇“当面锣对面鼓”地贬低以仰头冷笑反击,“哼,明明是自己出轨导致离婚,离婚后还这样往前妻身上泼污水,就见不得前妻找到真爱,真是渣!”

聂长远觉得从申勇这里问不出什么,他更不觉得申勇会是真凶主谋或者牵扯于命案之中,他最关心的还是蒙娜的所在。

“何小艾跟王梓的事情你知道多少?知不知道他俩有个秘密基地?”

“什么秘密基地,我不知道。但是对于他俩的事儿,我还真知道一点,就这一点也足够证明王梓对何小艾根本是虚情假意,也就是何小艾这个笨蛋还把虚情假意当绅士风度的真爱。”

申勇咋舌,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声更加刺耳。

“哦?这话怎么说?”游亦杨倒是对申勇的话中深意很感兴趣。

申勇讲述,离婚后,他一下子从阔姑爷变成丧家之犬,外遇对象也因为他一文不名而离开了他。所以半年后,他只能灰溜溜地又去找何小艾,期望何小艾念及旧情能再接受他。

申勇做足了功课,在何小艾生日那天傍晚,带着何小艾最爱吃的烧麦去她一直光顾的美容院等她出来。

因为他当初追何小艾就用过这一手,当申勇从怀里变戏法一样掏出热乎乎的烧麦的时候,何小艾当时都感动得哭了,一头栽进申勇的怀中。

何小艾从小不缺钱,是个富养的小公主,但也正因为如此,她会对几个热乎乎的烧麦和对方暖心的举动而感动不已。

在她看来,申勇从怀里掏出的是烧麦还是钻石都是一样的。

可这一次,何小艾一巴掌把申勇从怀中掏出来的烧麦打在地上,极尽能事地挖苦了他一番,而后又是把申勇和新欢王梓做了一番比较。

她说王梓跟她是命中注定,两人的喜好习惯都惊人的相似,非常有默契。总之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王梓从头到脚,哪一点都比申勇强一万倍。

申勇也卸去了伪装,受不了何小艾这番侮辱,直接跟她对骂,说什么王梓就是个骗钱骗色的伪君子,不可能真的爱上何小艾。之所以喜好习惯相似,那是因为骗子在行骗之前对她做过调查,刻意迎合。

何小艾却说,王梓没有骗钱,交往将近半年,直到手机店开张之前,出去约会都是王梓出钱,她一分钱没花过。王梓钱不多,但是都花在了何小艾身上。何小艾算过,王梓给她花了五万多。

至于说骗色那就更没有,王梓是个君子,坚持要等到新婚之夜才肯跟何小艾有肌肤之亲,他说他越是爱她,就越要对她负责,对她保持绅士风度。

总之,王梓就是个完美男人。

起初申勇听到这话是不信的,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不吃腥的猫。

但他了解何小艾,这个女人尽管有诸多硬伤,但也有一点优点,那就是蠢到不会撒谎。她说王梓没跟她上床,那就是真的。

反应过来的申勇哈哈大笑,说这就对了,王梓不碰她才不是因为什么负责和绅士风度,实在是因为王梓下不去手,因为何小艾对王梓来说又老又丑。

申勇觉得,正是因为王梓一直是为了钱在容忍何小艾这个讨厌的女人,所以后来在得知没法从何小艾身上捞钱之后,何小艾还缠着他,他才会因为泄愤杀死了何小艾。

“胡说,他,他胡说!”何小艾嘤嘤地哭泣,脸涨得通红,指着后座的申勇,控诉般地对游亦杨撒娇似的说,“别听他胡说,王梓不是那样的人!申勇就是个小人,谁稀罕什么揣在怀里热乎乎的烧麦?现在想想从前,我都觉得恶心!”

“等一下。”

游亦杨本来想无视哭哭啼啼的何小艾,他也本能地想要躲避这个一把年纪还娇滴滴的公主病患者,但听到何小艾重提了揣在怀里热乎乎的烧麦,游亦杨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他忙问身边的申勇:

“你说你在生日那天去找何小艾,还把烧麦揣在了怀里?”

“是啊,怎么了?揣在怀里才能保温啊,我把烧麦揣在羽绒服和毛衣的中间保温。唉,现在想想,我还为那个女人做这种事,还真是恶心。”申勇撇嘴,一副后悔至极的哭丧脸。

“羽绒服?”游亦杨声音突然拔高,“何小艾生日不是6月18日吗?你在6月天穿羽……”

游亦杨说不下去了,因为他也知道申勇不可能在6月天穿羽绒服,他所在的北半球天气再怎么抽风,也不到6月穿羽绒服的地步。

所以,要么是申勇记错了何小艾的生日,要么,就是王梓记错了何小艾的生日。

“老聂,你快找人确认一下,何小艾的生日到底是哪一天!”游亦杨极为紧张地命令聂长远。

申勇莫名其妙,“还确认什么啊,何小艾生日是1978年12月1日。我怎么说也跟她过了两年,她的生日我还是知道的。”

游亦杨还是不敢置信,“她只有这么一个生日吗?我是说,是不是落户口的时候弄错了,所以她有真实生日和户口生日两个生日?”

申勇摆手,“不可能不可能,我们过了两年,都只过12月的生日,她父母也没说过她还有别的生日。何小艾的生日就是12月,绝对没错。况且以何小艾的性格,什么节日都不肯错过的,要是还有个生日早就嚷嚷着要礼物啦。”

也就是说,王梓撒了谎!游亦杨的心咯噔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登时笼罩全身,额头沁出了冷汗。

也对,王梓是什么人啊,他原本就是个行骗高手啊。而且当时是王梓让游亦杨猜何小艾的生日的,是他猜到了6月18这个日子,王梓只是没有反驳,默认而已。

难道是王梓故意就坡下驴?王梓根本就没想要杀他们,这一切的发展走势,都是王梓刻意设计成像是依照游亦杨努力的方向发展的,而实际上,这都是王梓事先盘算好的!

游亦杨抬头用严厉的目光怒视着副驾驶的何小艾。

何小艾当然看得出游亦杨的怒意,忙不迭替王梓解释:

“不是你想的那样。王梓又不傻,他知道你迟早都会知道我真正的生日的,他根本没有必要刻意去撒这样能够轻易被拆穿的谎言。他只不过是想要给你们一个机会,也是给他自己一个机会,所以当时才会假装你猜对了!”

真的是这样吗?游亦杨迷惑了。

要说当时的王梓的确是在摇摆不定,而且潜意识里其实是想要相信他们能够帮助他的。

可游亦杨当时猜错了生日不就代表所谓的阴阳眼是骗局吗?王梓知道了游亦杨在骗他,还是将错就错,选择放他离开去查案?

“拜托,不要把王梓想得那么坏,如果他真的是凶手,又何必多此一举地去医院关注我父亲的手术?又何必会因为我父亲的手术而迁怒于你们?更加不必要让警方和侦探重新调查我的案子吧?

“要知道,他选择让你们重查我的案子,结果无非有两种,第一,他在三天后向警方自首,第二,干脆一死了之。无论是哪一种,都不如他继续潜逃吧?所以,你一定要相信他,他不是凶手,他是想要为我找到真凶的!”

何小艾哭得凄婉,发自肺腑地替王梓解释。

游亦杨真的迷惑了,虽然现在不能肯定这个王梓对他们说谎的动机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不简单!绝对没有游亦杨之前对他认定的那么简单!

游亦杨和聂长远又问了申勇一些有关何小艾人际关系的问题,得出的结论就是申勇想不到除了王梓之外还有什么人对何小艾有杀人动机。

至于他自己,更是不必与何小艾纠缠,因为就在何小艾遇害之前不久,申勇已经又有了新欢,而且两人打得火热,他根本没功夫,也没那个必要去杀死何小艾。

这一点警方尽可以去调查,因为当时的新欢现在也成了前任,没必要对警方撒谎包庇他。

聂长远把这个证实申勇供述的调查任务交给了大乔,打电话通知大乔去找申勇的前任,问问申勇在案发前后是不是真的一心扑在她身上,丝毫没有表现出对旧爱何小艾的愤怒憎恨。

紧接着,辗转了大半个城市,游亦杨和聂长远终于赶在上午十点钟在一家手机店里见到了店员朱丽君。

时隔四年多,这位昔日在王梓手下打工的女孩还是干着老本行——卖手机。

他们直接把朱丽君叫到了店门口谈话。

朱丽君是个长着一张娃娃脸,性格外向,声音响亮的大大咧咧的女孩,看起来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傻白甜,从外表来看她绝对不可能是视频中的凶手,从性格来看,她也不像是参与命案的幕后主谋或者是合谋共犯。

朱丽君面对着对面的两个一大一小帅哥显得有些兴奋,听说警察是来问有关何小艾的案子,她更为激动。

“什么秘密基地,我从来没听说过啊。都已经这么久了,你们为什么又来问何小艾的案子啊,凶手不是王梓吗?抓紧时间通缉王梓啊!”

游亦杨还记得昨晚看过的卷宗中,有一个名叫张玮的手机店男员工提出,老板王梓在手机店里跟男员工比较亲近,跟女性员工则是比较疏远。想来应该是顾及老板娘,也就是手机店的出资人何小艾,担心何小艾误会。

可实际上,张玮却注意到,王梓跟这个朱丽君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两人在目光相对的时候很不自然。张玮觉得王梓跟朱丽君之间绝对有猫腻。

手机店刚成立的时候,朱丽君在王梓面前是很小心翼翼的,生怕工作出纰漏;可是后来她就变得大大咧咧,迟到早退不说,还公然在工作时间吃零食。而对于这些,王梓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再后来,在王梓跑路之前的两个月,朱丽君突然提出辞职。张玮查看店里的账目,王梓居然偷偷给了朱丽君五万元作为辞退违约的赔偿。

要知道,当时手机店经营惨淡,一个月的利润也没有五万元啊。

四年前何小艾遇害,警方找到朱丽君的时候,她对于自己跟王梓关系给出的解释是,王梓背着何小艾偷偷跟她有过几次约会,因为何小艾是个娇惯的大小姐,所以王梓才到她这里暂时找点男人的尊严和温暖。

后来王梓担心朱丽君把他俩的关系捅出去,所以才用一笔钱打发了她。但朱丽君也说了,王梓和她不过是各取所需,谁都没动真心。

“案子有了新的进展,凶手是谁现在并不能下定论。”游亦杨对朱丽君解释。

话音刚落,便看见何小艾就站在朱丽君身后不远处,恶狠狠地瞪着朱丽君。

“撒谎,她在撒谎,王梓跟她根本就不是那种关系!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何小艾像个固执的孩子,尽管从今早开始,接连冒出了好几种对王梓不利的说法,可她就是无条件地相信王梓。

“一定是朱丽君知道了王梓的诈骗前科,王梓为了不让她透露,所以才用钱去堵她的嘴。”

换句话说,是游亦杨的潜意识里一直有一股执念在无条件地相信王梓。

与其说是相信王梓,不如说是他想要去相信王梓和何小艾之间有过真爱,相信王梓真的是浪子回头,相信更美好的东西,相信蒙娜现在与之独处的、只是个走投无路、慌不择路的情痴,而不是一个处心积虑正在筹划更大阴谋的在逃杀人犯。

而且身为一个侦探,游亦杨也在不停地扪心自问,当所有间接证据都指向一个嫌疑人的时候,有没有可能,这所有的间接证据其实都是误导,在真相大白之后都有合理的解释,而嫌疑人真的就是无辜的呢?

游亦杨特别希望眼下就是这样难得的例外,希望王梓是个无辜的嫌疑人,一个被无数不利的间接证据包围,但也是被精心布置的陷阱陷害的受害者,而在这一切的背后,是一个更加高明的操盘手。

“啊?凶手不一定是王梓?”朱丽君听游亦杨这么说,仿佛不能理解似的,“不是他还能是谁?他有动机啊。”

“什么动机?”聂长远捕捉到了朱丽君脱口而出的“动机”一词,觉得朱丽君眼神闪烁,似乎有所隐瞒,“是不是四年前,你对警方还有所保留?”

见朱丽君咬住嘴唇,心虚得不敢直视游亦杨和聂长远,游亦杨的耳边又响起了刚刚何小艾那句“用钱去堵她的嘴”。

无疑,朱丽君这个女人见钱眼开,她所做的一切应该都是以利益为出发点。

“王梓逃跑之后联系了你,要你对警方有所保留,只要你帮他隐瞒,他就会再给你钱,就像当初那五万一样,对不对?”游亦杨冰冷的眸子死死盯住朱丽君。

朱丽君一脸被说中的心虚,却牙关紧咬,还打算负隅顽抗。

要是换做以往,游亦杨和聂长远都有耐心跟不配合的涉案人员耗时间,慢慢撬开他们的嘴巴。

可是此时时间紧迫,事关蒙娜的安危,两人都没了耐心和风度。聂长远干脆直接掏出了手铐就要给朱丽君铐上。

游亦杨配合地说:“得,不配合警方办案,先拘起来再说。”

“别别别,”朱丽君哪见过这架势,吓得花容失色,瞬间变了脸色,求饶一般,“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别拘留我,别!”

朱丽君四下看了一下,生怕同事们看到她差点戴上一双银手镯,逃也似的带着游亦杨和聂长远去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躲开了店门口柜台里那些同事们看热闹的眼神。

“我说,我全都说,但是,请你们不要追究我偷东西的事情好吗?”朱丽君缩着脖子,可怜兮兮地双手合十,“再说了,我偷的是何小艾和王梓店里的手机,现在这两人死的死,跑路的跑路,所以你们就网开一面吧。”

游亦杨不耐烦地一挥手,“谁有工夫追究那些,快说!王梓要你对警方隐瞒什么了?”

朱丽君告诉他们,其实她当初根本就看不上在手机店打工赚的那点死工资,本来她是去赚提成的,可是因为王梓和何小艾谁也没有经营手机店的经验,又是两个甩手掌柜,店铺只是在吃老本勉强维持。

朱丽君觉得,与其等着手机店倒闭,还不如她先从中捞一笔,也不枉费她在这里浪费的时间。

于是,一个月的时间里,每周一的晚上,朱丽君总是借口轮到她打扫卫生最后一个离开,离开之前,关掉店里的监控,然后偷偷用偷配的钥匙去库房偷手机。

可是有一天晚上,当朱丽君去关监控的时候,却发现有人已经先她一步关了监控。

朱丽君以为这是碰见了同行家贼,打算用手机拍下小偷行窃的照片再敲这个小偷一笔,她是不会嫌钱多的。

可是库房里并没有人,反倒是王梓的办公室里有声音。

朱丽君从办公室门上的玻璃偷偷往里面看,只见王梓坐在电脑前,正在浏览图片,一边看图片还一边小声笑。那笑声很甜,就像是一个恋爱中女孩的甜笑。

朱丽君心想,莫非王梓是在偷看何小艾的暴露照片,或者是两人的亲密照片?也对,王梓的办公室也是有监控的,要看限制级的照片自然要关了监控。

可定睛一看,朱丽君傻眼了,电脑上一张张的竟然是王梓跟一个男人的合照,而且都是亲密合照!

有在酒吧门口的,有在KTV包厢的,其中有一张王梓坐在那个男人的大腿上,两人脸贴着脸!

“咔嚓”一声,朱丽君想都没想就掏出手机,把电脑屏幕上的照片和王梓的背影给拍了下来。

拍照的声音引起了王梓的注意,可朱丽君既然拍照也就没想隐瞒身份,干脆把手机塞回包里,冲王梓直截了当地要封口费。

从那时开始的两个月,朱丽君陆续从王梓手里拿了总共三万块的封口费,最后王梓为了打发她,干脆给了她五万,然后辞退了她。

也就是说,朱丽君与王梓并非暧昧关系,朱丽君对何小艾根本就不存在争风吃醋的杀人动机。

相反,朱丽君的供词反倒表明了王梓对何小艾的杀人动机。

因为王梓是个GAY,何小艾一旦知道这一点必定会想要离开王梓,王梓当然不会任凭手里的摇钱树、放长线钓的这条大鱼白白溜走,所以会强行留住何小艾。留不住,便杀她灭口。

聂长远对朱丽君刮目相看般地一边咋舌一边摇头,“你还真是命大,明目张胆地去要挟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凶手,居然还安然无恙。”

这话让朱丽君后知后觉地浑身一激灵,怯生生地问:“啊?你们刚刚不是说,王梓不是杀人犯吗?”

聂长远可不觉得王梓无辜,他耸肩说:“我们也只是因为有了新的怀疑,现在一切都不好下定论。总之,还是把你当时拍的照片给我们看看吧。”

朱丽君一听这话,为难地嘟囔:“都那么多年了,我还留着那照片干什么?后来王梓被通缉,他给我打电话要我对警方隐瞒这件事,跟我约见面又给了我五万块,我就当着他的面把照片给删了,手机也被他拿走了,我也忘记了备份。

“后来我就换了新手机。王梓肯定是凶手,不然的话他怎么会害怕警方知道他喜欢男人?一定是何小艾得知了真相跟他闹,他就杀了她。”

聂长远白了朱丽君一眼,但转念一想,朱丽君幸好忘记了备份,要是真的备份了,又拿备份去要挟王梓,搞不好王梓这个亡命徒真的会杀了她。

至于说朱丽君认定的王梓的杀人动机这一点,聂长远颇为赞成。

何小艾最后录的视频中一句话都没提过王梓,说不定那时候她早就跟王梓闹掰了。两人已经因为王梓的性取向问题翻了脸。

游亦杨有些不敢相信似的跟朱丽君确认她是否真的拿到了五万块。

朱丽君不好意思地承认,她当然拿了那五万块,并且已经被她挥霍没了。

游亦杨愈加迷惑,对于一个逃亡的人来说,五万块不是小数目,这么轻易就给了朱丽君,王梓难道真的不在乎?多留一些给自己和何小艾不是更好吗?

还是说,王梓藏了更多的钱,五万块不算什么?

不管怎么说,如果朱丽君说的是真的,那么王梓关于他仅剩五万块的私房钱的说法就很可能是在撒谎,至少说什么藏钱的地方不好找的话是谎言,因为被通缉的王梓在那之前就刚刚给了朱丽君五万元啊。

最后,三个人达成协议,朱丽君请假,这一整天跟着聂长远和游亦杨的车,辗转去松江市的几个有名的或者是地下的同志酒吧去认地方,让朱丽君尽量回想,当初看到的王梓与男人合照的地点是哪里,最好也能把那个与王梓合照的男人认出来。

没办法,既然朱丽君没有杀人动机,那么游亦杨和聂长远的调查也等于在她这里中断了。如果不抓住王梓是GAY的这条线索,他们俩还真的是无从下手,只能寄希望于可以找到这个与王梓合照的男人,并且这条线能继续下去,直到真相的终点。

否则,他们这一天的时间除了得出王梓对他说了谎,他这个人不简单,并且动机成谜的结论之外,等于做了无用功。